第十一章 桃树妖怪（1 / 2）

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

李山再次来到桃树妖怪面前，没有受到阻拦，但是四周都已经围满了草头妖，它们样貌狰狞，吼声不断，有的爬在地上，有的站在墙头屋顶。

巨大的树干上浮现人脸。

“你现在又来我面前，不会以为自己能杀了我吧？”桃树妖怪嘲笑道。

李山只是看着草头妖们，问道：“他们原来都是村中的百姓，现在被你变成了草头妖，已经无法变回人了吧？他们体内的灵魂都是残缺的。”

桃树妖怪嘿嘿笑道：“变成妖怪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变回脆弱的人类？如果不是有我，二百年前的大旱，一百年前的洪灾，三十年前的瘟疫，这些人类早就死光了。”

“一开始，我原本要将这些人类的灵魂都取走，但是细水才能长流，我将他们留下来，让他们繁衍成长，就像他们圈养牲畜一样。这些人类就是我的牲畜。在我漫长的生命中，这些人类的生命不过短短一瞬，我始终将他们的数量保持恒定，不多也不少。怎么样？我的智慧是不是比起你们人类，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山面无表情，黑铁剑倏然飞出，剑风凛冽，极速斩下前方两只草头妖的头颅。尽管知道面前这些草头妖曾经都是人类，但是李山的心中没有半点犹豫。

桃树妖怪伸出无数枝杈，如海浪一般扑来，房屋和墙壁都像豆腐一般被冲毁。

如果没有黑铁剑，李山就像上次一样直接跑了。这次他没有半分后退，反而冲向前，黑铁剑在前方披荆斩棘，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袭来的枝杈尽数斩成碎屑，威势无匹。

李山压制了桃树妖怪的攻击，原本茂密的桃树也变得光秃，枝杈纷纷落下，伴随无数凌空飞舞的花瓣和落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树干上的人脸却十分平静，它张开大嘴，吹了出一阵风，无数花瓣翻卷，围绕李山，遮挡了他的视线。

李山御剑，一剑斩开花瓣，然而他心神突然恍惚，花瓣消失不见，周围的景象改变。

桃树妖怪和神庙建筑都不见了，他站立在一个普通的熟悉街口。

低矮的茅屋，衣服破旧的行人，大雪纷纷，一片白芒，寒风吹得很疾。

李山低头一看，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瘦小的孩子。

“这是幻境……”李山心中立刻判断，但是脑海中的记忆迅速消失，下一刻，他想的是，“我在干什么？这里是……”

他立即想起许多关于儿童时候的事情，这些模糊的记忆此刻变得十分清晰。他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一个平常的温暖的冬日。

“小山，吃饭了。”一个喊声传来。

李山望去，不远处的屋檐下，一个姿色普通的妇人在向他招手。李山不自觉道了声“娘”，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欣喜，随即小跑过去。

然而他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风雪愈发猛烈，行人都匆匆回家去了，李山独自站在雪中，冻的发抖。他瞪大眼睛看着娘亲，她身边的门半开着，透出屋子中的温暖烛光。

回去吧，去那间温暖的小屋，那里有温暖的火炉，有热腾腾的饭菜，有最亲的亲人，那里是最安心的地方。

李山想要过去，但是心底不自然地出现一丝抗拒，他犹豫了。

妇人又喊道：“怎么了？小山，赶快回来，你父亲打得一只野鸡，给你煲了鸡汤，你还记得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吗？”

这时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人从门中探出半个身子，笑着道：“小山，这鸡肉好香啊！快来，我们都在等你。”

“父亲。”

李山轻声道，又往前走了几步，家门近在眼前。

妇人道：“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李山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是漆黑一片，黑暗中尽是凄厉的风雪声，仿佛有噬人的凶恶巨兽潜藏，令人心生恐惧。

见李山又停在那里，妇人上前，一面伸出手来，要拉李山，一面道：“唉，你这孩子，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