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少年白马（2 / 2）

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白马觉得自己的生命即将消逝。冰洞极冷，而且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然而无济于事。他几乎打不开自己的四肢了。傍晚的空中开始渐渐出现繁星。万籁俱寂。

突然他仿佛听见一声马的嘶啼，而自己冻得像冰块一样僵硬的身躯突然变得滚烫起来，意识也渐渐恢复了。一股热气从他胸口的地方蔓延到全身各处，他觉得炽热难当，突然想起黑虎对他的命令。他把双手放置到冰壁上，很快，他感觉到冰开始融化了，一股水流正顺着冰壁流下来，流到他的脚边，而他并不觉得冷。

他索性把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很快第一层冰壁开始变得很薄，最后被他用力一推，碎成几块。他跨过碎掉的冰壁，来到第二个冰洞。

对于他来说，与其说是要完成黑虎给他安排的难题，不如说是他自己炽热难当，急需冷却。几个冰壁很快被融化和摧毁，而他也渐渐冷却下来了。

他推倒最后一道冰壁，看到一条草绳垂到冰洞里。

黑虎在上面哈哈大笑，发出喝着热茶、满意的滋滋声。

黑虎每天醒的很早，醒来之后就会煮茶来喝。白马比他醒的略晚一点，和黑虎相处的近两个月来，他几乎和黑虎没说过什么话，他不是被推到冰洞里，就是在昏迷，要不然就是被驱使出去喂羊、找柴、生火、煮粥。

“孩子，给你喝。”黑虎把一只木碗递过来，木碗里盛着满满一碗奶茶。木碗很深，是用柞木挖的。碗很新，似乎是刚刚挖好的，还没用过；而这似乎意味着从此开始，白马要正式地和黑虎一起生活了。

也就是说，他即将成为一名真正的萨满。

白马兴奋地把一大碗奶茶很快喝光了，早上刚刚苏醒的身体开始温暖起来。但是相反的是，他本该觉得充满活力的身体却渐渐失去力气。

接着，他一头栽倒在雪原上。

白马发现自己站在距离自己身体大概五步外的地方，炉火旁边有两个黑虎并排坐着，只不过有一个黑虎手里似乎精神不振，垂着头；而另一个黑虎一手持着短斧，另一只手持着长杖。不远处，原来放着黑虎行囊的地方，有一匹长着奇异花纹的马被拴在树上，行囊被马驮着，行囊上的鼓却不见了。

“白马，你通过了最后一项考验。你现在是在灵幻界，你当初得的病，其实是离了魂，我就是把你从这儿领回来的。”清醒着的黑虎突然开口对他讲话了，“你现在还缺少力量，没法自由穿梭于实物界和灵幻界，所以我用灵药帮了你一把。灵幻界和实物界之间，既可以穿梭，也可以融合，关键在于你要做什么。”

黑虎站起来，向白马比划着自己的短斧和长杖，“这个短斧，在实物界保护我们免受野兽的侵袭。而这只长杖，则让我们不被灵幻界的邪灵所侵犯。”

“你将成为萨满，是白马神和黑虎神将你交付于我。我将为你制作短斧和长杖，这将成为你终生的伴侣，你绝不能让这两样东西离开你的身边，懂吗？”

白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是白马神的孩子，从今以后，你将继承我和白马神的名字，你过去的名字已经不再重要。

“从今天起，你叫南冰原白马，是一个行者萨满。我将带你去把迷路的孩子们领回来，如果不能，那就让他们好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