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帮忙（1 / 2）
这周学校放小假，周六下午放学生回去稍作调整，周日正常上课。
南素市位于高考大省，考上高中几乎淘汰了一多半的人，各所高中的制度采取一周大假，即周六下午到周日下午放假。小假只放周六下午半天。一周小假，一周大假。
今天周一，早读上到一半便通知全校人马集合去参加升旗仪式。徐芳让每个人都拿一张方便携带的知识点，去操场站队的空闲时间可以利用来背书。
陈悦凉拿了一个小本子，准备出门吴莉站在她面前，说：“这周打扫卫生了该。”陈悦凉只好将小册子揣兜里去拿抹布。
值日生有不用去参加升旗仪式的特权，一部分人留在室内，一部分人去室外。
教室里的人相对较少，几个女生还都扎堆在一起说话。陈悦凉擦完了黑板和门外的一排栏杆，去楼梯间给水桶换水，洗抹布。12月的南素市很冷，干完这些后陈悦凉的手已经没有了知觉。回到班里只剩下李静瑶一人。
李静瑶看了一眼陈悦凉，说：“室外缺人，别人都下去了。”
陈悦凉放下水桶，打算出去。后面又说：“记得拿上垃圾桶。”
考虑到室外卫生区坑坑洼洼确实比较难打扫加上昨晚的小雨，一定会有很多落叶，陈悦凉便掂起跟她腿一样高的垃圾桶，拿上扫把下了楼。
结果下了楼，室外打扫已接近尾声。
吴莉看见陈悦凉下来，说：“陈悦凉，你开的正好，还剩垃圾桶没有倒，你下来的最晚，你去倒吧。”
几个人将簸箕里面的垃圾倒在陈悦凉刚拿下来的垃圾桶里，垃圾桶顿时满了。
陈悦凉点头，一群人便提前去食堂吃饭了。
陈悦凉搬起有些沉重的垃圾桶，里面全是树枝树叶和地上的垃圾。升旗仪式还在进行，陈悦凉绕过开会的地方，从后面走。
盛海则无精打采地站在队尾，看见了不远处走走停停的陈悦凉。
倒垃圾的人三两成群，轻松极了，倒显得陈悦凉笨重且沉闷。
两个高二的男生走到陈悦凉跟前，其中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问：“学妹，我来帮你吧，一个人太费力了。”
“不用了。”陈悦凉绕过他们继续走。
盛海则笑了一声，还真挺清高。
随即向徐芳请假：“老师，我想上个厕所。”
徐芳皱眉：“事多，去吧去吧。”
陈悦凉走着，因为绕道，路程有些远，一个人磕磕绊绊的样子孤立无援。
盛海则跑上前拉着另一边垃圾桶，陈悦凉受到拉力，被迫停了一下，立刻回头看去。
盛海则眉眼含笑，笑得很淡：“怎么自己提？”少年声音低低的，十分清晰。
陈悦凉开口，声音微哑：“不用，谢谢。”
他是她的谁？为什么要来帮她？
她不容易去轻易接受陌生人的善意，在她看来，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去做。
盛海则不在乎女生的态度，欲往前走，陈悦凉却站着不动。
他扭过头去看向女孩，与她对视。
为什么那天都能好好说话，今天却不可以？是因为上回和好多人都说话了吗？那就是她从未在乎过说话的对方是谁？
盛海则很会拿捏女生，因模样也不缺各类女生追捧，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生。
眼里没有任何人。
陈悦凉身体中的每个细胞都在传递一个信息：叫他松手。身体却像是被抽走灵魂一样，不说话，没反应。
盛海则扭过头，准备往前走。后面传来沙哑破碎的声音：“对不起。”
面对盛海则的热情，陈悦凉却用自己的自闭伤害了他。
盛海则再一次转身，身影映在朝阳中，照的陈悦凉睁不开眼。
很久之后，陈悦凉仍能回忆起站在朝阳中的少年，逆着光冲她笑着：“陈悦凉，别愣着啊，倒完去吃饭。”
男生走在前面微微笑着，女生跟在后面沉默不语，画面却出奇的和谐。两人的影子交叉，像依靠在一起。
快走到垃圾站时，盛海则从陈悦凉手中接过垃圾桶，说：“站这等着，里面脏。”
很快男生出来，陈悦凉接过垃圾桶，说：“谢谢。”盛海则看向她。
“谢谢你。”陈悦凉有点想哭。
察觉到女生的情绪，盛海则说：“没事，以后没人帮你倒垃圾就找我，我帮你。”
陈悦凉点头。
盛海则说：“我先把垃圾桶给你送上去吧。”
陈悦凉任他接过手中的垃圾桶，听见男生脚步走远的声音，转过身面对着墙哭了。
哭的没有声音，却撕心裂肺。
盛海则走了几步，感觉有些不对，拐回来时看着女生的背影，心突然像被狠狠揪住。女生平时都很沉默，连哭泣都是沉默的，像关了声音的影片，却能感受到她来自心底的悲伤。
树上的鸟儿看到这一幕，女生背对着男生，哭得颤抖，男生伸出去准备抚摸头的手停在半空。
是谁让她哭得这么伤心，像一朵枯萎的玫瑰，悲伤的等待死亡。
如果刚刚他直接回去，那她就会一人在这里面对墙壁哭泣，连悲伤都是沉默的。他甚至想，如果今天他没有请假去帮她，她会一个人艰难的把垃圾倒掉。
一张纸递到陈悦凉跟前，陈悦凉透过泪眼看到盛海则，接过了纸。本来想说一句谢谢，可怕一出口就是哭声。
擦干眼泪后，陈悦凉觉得有些尴尬，声音中还有破碎的哭腔：“谢谢，太不好意思了。”
“不会，高兴一点。”盛海则斟酌着说话，对于从来没安慰过人的他来说，说出这话已经非常的高难度了。
“请你……不要把这件事给别人说，谢谢，又麻烦你了。”陈悦凉将头埋的很低，一只手紧紧握着擦眼泪的纸。
“好，我不会的，去吃饭吧。”
走到餐厅时，已经没有几人在打饭了。刘乔慈坐在座位上朝陈悦凉招手：“我帮你盛过了。”
“谢谢乔慈，今天是打扫卫生，晚了一会儿。”陈悦凉哭了一会儿，心情变得不错。
“没事，如果你来得晚，我就帮你把饭盛好。我可不忍心我的女人吃饭渣。”刘乔慈摆出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
“谢谢总裁大人。”陈悦凉接上。
另一个食堂，黄雅琦问盛海则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当然是助人为乐去了，还把人姑娘感动哭了呢。
黄雅琦光明正大拿出手机，照片上盛海则在前，陈悦凉在后，两人提着一个拉提桶。“她是谁啊？你是不是因为她才和我分手？”
盛海则看到照片后表情愤怒，任谁被偷拍都不爽快，黄雅琦真把自己当成个角色了。
“关她什么事。”盛海则懒得理她。
“肯定是她，她又没我好看，你怎么会喜欢她？这个女生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她肯定知道你有对象，还勾引你……”黄雅琦越说越没谱，连李漠都听不下去了。
“哎！黄雅琦你能不能闭嘴，吵死了，人家和盛海则才认识，帮忙倒个垃圾怎么了？而且你们两个也分手了。”
黄雅琦不依不饶：“倒垃圾不会找女生吗？非要找盛海则啊？这种绿茶就是不安好心！”
“黄雅琦，咱们分手的事情要让我发在论坛上？”盛海则一句话，成功震住正在发疯的女生。
如果发到论坛上，黄雅琦被甩，背着盛海则的那些事都会被曝出来，到时候她会被人笑话的。
黄雅琦最后走了，盛海则丝毫没受影响，继续吃饭。
“哥们你六啊，咋和陈女神一起了？”李漠问。
想起女生瘦弱的背影，正吃着饭的盛海则有些难以下咽：“没有，帮个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