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野火帮（1 / 2）

祖安的夜晚与皮城完全无法相比，这里称不上有半点夜景可言，有的只是一堆成天到晚不停运作的破铜烂铁传出的“咯吱咯吱”运作的声音，还有那永远见它都在肆意排放的工业废气。

雾霾在街道里横翻竖滚，维克托把它们理解成欢迎自己回家的方式。

在他的记忆里，平日的灰霾从不似今日这般气势恢宏，不至于深吸一口气基本就要伴随着咳出一口粘痰。

好在有微光。

一路上走街串巷拐弯抹角，维克托有些惊讶，虽然自己这些年背井离乡，可也还不至于陌生到不认识祖安的路，这里毕竟陪伴他度过了美好而短暂的童年时光，可这一次，他们沿路走来的地方甚至有一些连他都未曾见过，什么时候自己一个祖安本地人，竟被外人在祖安当起导游了？

这种被人喧宾夺主的感觉很是奇怪，不过这也还好，比起接下来令他意想不到的事，这件简直是小儿科到不值一提了。

从家门出来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路程后，在一条维克托叫不上名字的昔日工业街道前两人停下了脚步，维克托从没想过，在这里的地下竟隐藏着一个祖安的秘密帮派。

在黑默丁格的指引下，两人走进了一间不像是有人居住的街边屋子，从这里两人进入了野火帮的秘密聚集地，也就是艾克的地盘。

“教授，您回来了。”

“你好，维克。”黑默丁格礼貌性地与一个祖安孩子打着招呼，随即跟在那个孩子身后的几个小伙伴也都学着他的模样，朝黑默丁格露出了一排友好却不怎么整齐的白牙。

打过招呼后，那名叫做维克的孩子眼光自然而然地扫向了一旁的维克托，眼前这个浑身上下穿着邋遢又不修边幅的青年，越瞧越让人觉得这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家伙。

不过转念一想这人毕竟是教授的朋友，几个孩子还是礼貌性地朝他点了点头示意，完事以后，他们便用最短的时间从维克托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真是晦气……

维克托的耳边仿佛出现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这句话是几个孩子跑远后才好意思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这句话本身就是出自自己这颗自卑到有些自负的心说给自己听得。

但对整体祖安人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眼前的一幕让维克托惊呆了，现在时间虽然是夜晚不错，可这内里却别有洞天，光亮如白昼。

他从奢求过，在祖安人们也可以像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一点上他和那些皮城佬的想法一样，祖安，本就应该是失败者生活的地方，只有那些无法高攀皮城金玉其外的高塔的失败者，才会选择留在祖安认命。

只是在人前，他当然不愿公开承认这个想法。

在这里，无论是老人还是年轻人，妇孺还是儿童，从他们的脸上，丝毫见不到半点外面人的复杂与狰狞，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善良，那么平易近人，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命运的不公似乎从未降临到他们身上似的。

从他们的脸上维克托看不到一丝属于难民的悲哀，他们的表情里没有一丝隶属担心的惴惴不安，看到的尽是些满足的幸福笑脸，仿佛外面世界的贫困与饥饿和他们全无关系，除了衣衫破烂一些之外，他们就快和皮尔特沃夫的那帮常常自命不凡的家伙们一样了。

很显然，这里的主人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我们走吧，维克托。”

对话过程中，维克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个孩子既然用了“回来”两个字，那么这就说明，黑默丁格和这个地方已经存在着某种关系，甚至说这段时间他可能一直住在这里也说不定。

他离开皮尔特沃夫的时间比维克托要早要长，他消失以后去了哪里，还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