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第十九章：溯源计划（1 / 2）
天环一，第三星团，第一星系，天环一恒星系
澄州仲裁官号
新公元纪年2417年8月2日深夜23点1分
舰腹会议室
组员们正坐在下面，江辞端把窗外的景色设置成早上，阳光从那边透进来，只可惜是虚拟的。
“这位是世界哲学大师，同时也是世界名著《时间哲学》的作者，路德维希·詹先生。”
江辞端向着所有人介绍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依旧穿着白袍，站起身向众人示意。
这和江辞端一身黑色的正装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将拥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援力量，来应对我们可能遇见的挑战。
“这项挑战超脱于整个特别事物组之外，我们几乎无法进行任何有实质进展的研究，但是有了路德维希先生的帮助，这些问题也将迎刃而解。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宣读一下这样的一份决议。
“就在十几分钟前，经过第六国际最高决策层和另外两大战略合作文明高层的决议，决定启动边缘计划第二阶段，并将其命名为溯源计划，该计划旨在找出第三势力和第四势力之间冲突矛盾的原因，并尽全力找出第三势力对人类文明的根本态度，只有这样，决策层才有机会进行决策。”
江辞端继续在演讲台上说着，不大的会场里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
随着江辞端终于做完了关于溯源计划的介绍，下面开始出现了一些骚动。
“您觉得这项目，能做吗？”
章安小声问李尧。
“做？我们没有任何切入点，根本不知道怎么做，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们不得不要面临一个全新的情况了。”
“是的，但愿一切都过去。”
“会议结束，李尧，路德维希。留一下，其他组员准备强制休眠。”
江辞端在台上说道。
人们纷纷散场。
江辞端从演讲台上走下，他一步一停，静静地看着路德维希。
“有的时候，我会感到很累。”
“你越是在这起案件上研究的越深，越会发现它深不可测，你发现的越多，你越会发现你没发现的越多。”
“是的。”
江辞端迈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向路德维希。
他黑色的大衣无精打采地笔直垂下，俨然一件早已尘封的古文物。
深色的眼眸里写着一丝疲倦，他已经几乎连续六天没有进行休眠了，江辞端右手上套着三个能量环，随时用来补充能量，他甚至为了推理和工作取消了必须要执行的强制休眠。
“你透支的不是你的生命，而是你的灵魂。”
路德维希轻声说，略带着些宿命和宣判的意味。
虚拟的阳光从外面透进来，在窗户条条框框的防滚落安全栅的阻挡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痕迹，在江辞端黑色的大衣上斑驳。
他轻声叹了口气。
“我不是天才。”
他转过脸看向舰腹会议室已经关上的前门。
张楚恻正倚在门后，可她并不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她在外面等着，带着一丝未知和担心。
张楚恻第一次见到江辞端是五年前，那时候他也刚刚离开师门进入特别事物部。
新公元纪年2412，那一年爆发了古月事件，新人类文明和亚特文明联合演习部队被未知力量袭击，江辞端被任命为特别事物部临时二组组长，参与对这件事的研究。
在特别事物部的研究过程中，古月现象爆发，这是一种近乎神迹的现象，人们一时纷纷以为人类文明和亚特文明碰上了前所未有的敌人。
当时的人们也对他们的敌人一无所知，但江辞端却创新了对待特殊事件处理的模式，由原来的细节侦查升级到了边缘探索和事件触发，通过触发事件，加上江辞端自己严密的推理，进行演算，就可以算出整个事件，从而揭示真相。
但在最后的事件触发中，一艘星际运输舰遭到了袭击，舰腹被炸出一个大窟窿，隔压舱和气密室都被炸开，安全壁也遭到了不同程度损害，在短短几十秒内，上千人玩完了。
这艘运载舰本来是在星系里正常航行，准备跃迁到星际传送器进行虫洞穿梭，在泊舰检查环节遭到了袭击。
因为该星系过于偏远，根本没有生命数据中心，所以办案组只能临时调来一艘大型舰艇进行救援，救援只能通过恢复机体，至于在灾难中意识被毁灭的人也无法复活。
由于打击随时会再次降临，救援舰不被允许进入运载舰进行救援。
十天后，救援基本完成，死亡的人员只有少部分恢复了自己的意识，进入了新的机体。
但江辞端对运载舰进行了扫描，发现有人失踪，随后他发现仍有人在运载舰残骸里活着。
他不顾反对和再次遭到袭击的危险，对运载舰进行搜索，最后在运载舰被炸开的腹部找到一具漂浮的尸体。
尸体漂浮在一艘逃生艇旁，逃生艇在其附近生成了一个不大的气密空间，维持在一个大气压左右。尸体是被冻死的，逃生艇已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能源只能再供给一个多月，且没有移动能力。
尸体是刚刚才死的，江辞端把尸体的意识数据扫描，找到了她上传的意识模板，并重新激活启用了她的意识。
意识激活后她却迟迟没有醒来，江辞端对此感到非常奇怪，但他也没有办法，他命令救援队继续进行救援。
三天后，江辞端已经推理出了古月事件的原因，其实是新人类文明和亚特文明在某个已经死亡的文明的禁区里进行军事演习，被留存下来的守墓者当即打击，差点全军覆没。
守墓者发动古月现象驱离两大文明，并主动发动袭击驱离，这才有了运载舰被炸的事情。
可她依旧没能醒来，江辞端只好根据她的原生躯体重新为她复制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躯体，原来的身体准备被销毁掉了。
张楚恻最后在一堆科学家的注视下醒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一脸惊恐地看着周围的科学家，因为在循环机里，她只裹了一块布。
“教授，您是怎么在什么也没有的情况下活十天的？”
“没有食物，水，甚至氧气和重力。”
张楚恻看着问她问题的科学家，他们准备把她原来的躯体拿出来研究。
江辞端当时也在场，他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恐惧和疯狂的张楚恻，他明白了，但她依旧是那么动人。
随后他找了一个理由立即离开了医疗室，走之前给了张楚恻一个眼神。
示意她守口如瓶。
江辞端一离开医疗室，立即用自己的权限，以资源节约的名义销毁了张楚恻的原生躯体。
张楚恻也以找到了应急救援包和待在了有氧气的通风管道里为由搪塞了过去。
一个月后张楚恻从纪元研究院调离，她自己申请前往特别事物组二组参与工作，参与这项整个文明里最危险的工作。
一天，江辞端和她在真相视界号的长廊里聊天。
“您当时怎么知道？”
张楚恻恐惧地问着江辞端，仿佛这是一个她一直在回避的话题，可她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浮在运载舰碎片之间的样子真的美到极致，你的长发依旧显得那么光泽动人。”
江辞端喃喃地说道，这不是一个很轻松的话题。
“但你嘴角的血，不是你的血。”
张楚恻听到后浑身发软，可这就是她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