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桃夭(1 / 2)
花草树木大都不记日子的,日落而息,日出而醒。整整三天,桃夭却一直都待在这里,静静的等一个人。
宫殿里轻声慢步走来许多婢女,侧身低头,温声说道,“姑娘,该沐浴更衣了。”随后围着桃夭,轻轻的剔去身上的衣物,披散的头发,传来清香的味道,领头的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吩咐奴婢告知姑娘,今晚有要事在身,可能不会回来了,让姑娘早点休息不必等他。”
“是吗?”桃夭闹着脾气推开围在身边的人,仅剩一缕薄纱覆盖着,玲珑剔透,凹凸有致,别有一番风尘女子的韵味。
“姑娘是在生气,呵呵。”轻笑几声,示意其余人都退下,半跪在桃夭面前说,“姑娘要是想太子爷,不妨可以去找他。”眼神示意着桃夭,虽然宫中戒律森严,条条框框,但是到了姑娘这,太子爷可是万般骄纵啊。
“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奴婢叫真真。”
桃夭觉着这样说话怪怪的,不理解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动不动就要跪着说话,起身浅笑道,“真真,该沐浴更衣了。”
眼神不过几秒的错愕,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惶恐,声音轻颤的回答,“是,奴婢这就叫人服侍姑娘。”随即立即招手,下去的婢女们又匆匆赶来。
午夜,桃夭犯困了,再也坚持不住了,紧紧的闭上双眼,草木精灵就是这样,到点了就要睡觉,一刻都耽误不得,这样结出的果子才硕大香甜。一阵翻来覆去的躁动,桃夭难得面露难色,犯困是真的,但是睡不着也是真的,睁开双眸盯着床帐,想起了俯身人,耳朵根都红透了。
风声微凉,徒步走到那颗桃树下,伸出双手轻轻感受着,很好,根深健壮,活个三年五载完全没有问题,坐在树干旁,对着树枝说道,“你呀,要多晒太阳多喝露水多睡觉,长虫子你就割掉它,这样你就不用害怕啦,要是刮风下雨,你就收紧好自己的树杈,掉落了花瓣也不打紧,都是你来年结果子的肥料嘛,最紧要的就是要开心,不好的回忆就忘了吧,听到没。”
桃夭这才知道,原来关心担忧是这样的感觉,“你说,为什么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呢,是因为自己不用结果子了吗。你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到现在,他也不来看我。”掉落在额头的花瓣,也无声的叹息着。
“太子爷,您就顺从皇上的意思吧,与南国公主联姻早就如板上钉钉,已成定局,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而且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击退那十万敌军,岂不是一箭双雕两全其美的好事。”皇帝的头号红人正不知天高地厚苦口婆心的说着,“咱家也是为了太子爷好,您说是不是。”
细长的声音让人听着刺耳,说出的话语更加让人恶心。司马浅寒紧闭双眼,曾经有想过,被人毒死,被人饿死,然后死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屋子里,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能战死沙场,保家卫国,也不辱自己还是一国太子的身份,虽然鲜为人知,即便也没人在意,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既然太子爷还是不同意,那就别怪咱家多有得罪了,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来人,把门给我锁上,不准让任何人靠近。”
“是。”铁链声稀稀碎碎的穿梭在整个地牢里。伴随着脚步声的消失,司马浅寒睁开了眼睛,平静的犹如春水,泛起涟漪,但却无伤大雅。
“自从你母后过世,你就一直养在宫外,你以为朝中那些人的嘴脸朕会不知道?三言两语朕就真的信以为真了?真的就相信你是克父克母不祥之兆?寒儿,轻功学的还好吗?朕虽不是个好父亲好明君,但绝不会是一个受万人唾骂听信奸臣沦为傀儡的昏君。有时候人生中的不得已太多太多,你要记住,你是太子,这就是你要担负的责任与使命。”司马擎苍冷淡的双眸,即便体态有些丰腴,但也遮不住满脸的算计与筹谋。
好的坏的全给那死老头都说完了,再不答应就真的是不折不扣的不肖子孙,还有愧于天下黎民百姓了,千算万算,真没料到自己会有成为阶下囚的时候,地牢这么结实,就算劈开也需得有斧子啊,可惜自己刚学会轻功,师傅就杳无音信,自己逃跑的功夫是真的半点都用不上,死老头子还真是高啊。司马浅寒走来走去,除了是间牢房,里面的所需物品,倒是与自己的寝宫别无二致。
不就是一晚上嘛,自己担心个什么劲儿,司马浅寒靠坐在床垫上,透过斑驳的铁栏杆看向月光,都这个时辰了,她应该怕是已经睡下了,不知道有没有听婢女的话,今晚就别等自己了。想起这几天一起晒过的月光,喝过的晨露,看过的朝阳,司马浅寒心绪难免控制不住自己。
“不好了,有刺客,有刺客啊。”此人慌张的大喊道,冲向牢房,着急的想要解开铁链,不料被暗器击中喉咙,当场就死去。只见身着貂皮腰间别有一把弯刀的男子从黑暗中走上前来,一脚踢开碍事的尸体,啪的一声脆响,铁链落地,牢门打开了。“喂?你就是司马浅寒,当朝太子?”
司马浅寒猜的没错,这是南国人反水了,南国地处边疆,那里不管男女老少善骑打猎,所以身上多少有点草原上的粗狂不羁。
“喂,我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装作听不见,再不说话,老子就一刀辟了你这个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