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完蛋了(1 / 2)
尽管被告人都在喊冤,但即使最偏颇的主审,也难以为陆家开脱:本案的证据链实在太完备了。
一屋子的人证不说,陆清流随身的香囊里,查出就有乌兰的成分。
至于动机,更不用提了,远到增加海税,近到害他家独子受牢狱之苦,陆家跟凌氏的矛盾,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若平常来看,陆氏能量不小,朝堂上到处是他们的亲族、拥趸,有功则前呼后拥,有过则互相遮掩,遇事则旁敲侧击,形成对其他人的强大压力。但毕竟这种弑君谋逆的大罪是不一样的,谁也不敢在这上头轻易被波及,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一时间陆氏那些门生、远族人人自危,划清界限。今昔嘴脸对比,足令人感到现实魔幻。
我风卷残云地将陆氏一族收押,等待凌青云醒来再做发落。
没错,大家都在等凌青云醒。
那位姓李的黑瘦大夫,说凌青云是能醒的,方法也很朴实,只要不停地给他喝水,让他发汗,等毒气排光,高烧退了,人就能醒了。我们听到这个诊断,都如听得纶音佛旨一般。
凌青云烧的没什么意识,眼睛半闭,嘴唇干裂起皮一块一块的,但凡喝一点水,身上很快就起一层汗。我和瑶姬梧桐几个,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将他衣衫除下,只留遮羞的部分,平摊在床上,轮番用毛巾给他擦拭,以免汗液太黏腻堵塞之后的排毒,也怕他体温太高烧出个好歹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身体,虽然他看着瘦,脱了衣服,其实也很精实,腹肌明显,线条流畅,胸前两点很小,有种没发育开的青涩感。
唉我这看什么呢……我赶紧摇头,把目光移开。
然后我注意到,他身上有不少伤痕,刀剑的伤我认得出来,毕竟也是习武的人,但又有几处细小伤痕,像是烫伤,可我不理解什么情况人能把自己肩胛骨后面烫了。
于是我顺口问梧桐,知不知道那伤怎么回事。
“嗨呀,叫老国主夫人拿簪子烫的呗,”梧桐一心急着给他降温,也没多想,脱口而出。
旁边瑶姬轻喝了一声:“梧桐!”
虽然只是这一句话的信息,但管中窥豹,我已经猜了七八分。
原先的国主夫人,说的就是风宣若,风间月的姑姑。
原著里一带而过提及他嫡母对他不好,不过我先前以为,不管打骂还是言语羞辱,在古代上对下,都还算正常的,现在看来,把簪子刻意烧红了烫人,那就真是恶毒了。
这家伙……也是怪可怜的……
正想着,我突然听见床上的人咳了一声,口中嘟嘟囔囔发出几个单音。
我们一群人都又惊又喜,要知道,之前二十来个小时,他都安静得跟死了一样。
看来这喝水排汗的法子确实有效,我忙把他扶起来,用胳膊环住,又接了点温水,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没想到,人完全昏迷的时候,还能怼进嘴去,这一下似乎有了一点意识,却又不甚清醒,竟变得如熊孩子一般任性,挤着眼睛,扭过头去,只是不喝。
我哭笑不得,连哄带骗,轻声喊他“沐云”,追着他喂,好容易把这半碗水喂下去,才稍稍宽心,把碗递给宫人。
可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动作让他误会我要离开,我感到唰地一下,整个人被往回一拽,砰地磕在床棱子上,疼的龇牙咧嘴。
然后我耳中听见一声“阿娘……别走……”
我一脸懵地看着怀里**的男人,脸腾地烧得比他还烫。
然后我抬头看宫人们,瑶姬梧桐都避过眼光,装作啥也没听见。
我支撑身体想起来,但我越躲就越刺激烧糊涂了的熊孩子,抱着我不撒手,蛮横地把头往我胸前挤,手伸在中衣里,抓着我的亵衣。
这,这……我能理解情况特殊,但这个姿势,这个称呼,好像大家都挺尴尬的……
还是瑶姬有眼力价,率先提出来:“要不,夫人,我们去殿外候着,您但凡有事,喊我们一声就行?”
我狼狈点头。得了得了,你们走吧,不然这春宫图似的景象,我实在不好意思……
转瞬间一间大殿撤的空空荡荡,剩我跟凌青云两个,他还是死钳着我不放。
但没有那么多人围观,我松了一口气,轻轻拢了拢他头发,低声道:“不走,我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