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做形象做的这么拼命(1 / 2)
祭狩大会“狩”的部分正式开始,众家贵人移步凰南苑。
凰南苑是一座始建于风家先祖时期的园林,碧树芳草,景色清奇,每次风家承办祭狩大会,“狩”的会程都在这里举行。
所谓“狩”,早期是指射猎,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抽象化了,成了“摔跤”“划船”“骑射”等等项目,由各家派出选手,参与比试,各家国主城主坐在高台之上,观赏比赛。
嗯……虽然记得原著当时花了不少笔墨,形容得很高大上,但此时我脑海里不断浮现的节奏都是“金秋送爽,伴随着激昂的音乐,高二三班的健儿们向我们走来……”
比试分为平民组和贵族组,平民参与的项目更广泛,也更接地气,比如摔跤、举重一类,每次祭狩大会不失为平民出身者晋升的一条通道,之前就有国主提拔了力举千斤的大力士为近身侍卫的先例。
不过贵族组,才是我们这些高层关注和角力的重点。
贵族组的比试主要集中在“六艺”范围,现如今,我便在欣赏着底下一场骑射的竞赛。
骑射本是热门的项目,风间雪更命人将宫中织造的鹤羽袍拿出一领,挂在垂柳枝条上,加码作为奖品,引得众家少年各个跨鞍勒马,跃跃欲试。
少年们颜色缤纷,我且认出几个打头的,穿橙红的是凌青云的两个堂侄,凌友松凌友柏,一个十七一个十四;苍蓝色劲装的是安家贵子安承制,他的母亲是“我”和安玉暖母亲的表妹;至于风家,倒是派了好几个子侄辈的,都穿乱云白鸿狩衣,但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不算出众,风家的年轻人里,还是风间月最负盛名,他们这几个子侄,加起来都赶不上风间月一个。我隐隐听到有人窃窃私语,问风间月为什么没出场。
这一提我也想起来,这几天怎么没看见风间月,他不是号称回长乐京了嘛。
不过,他那家伙,素来悠闲任性惯了,现在又刚认识了楚汀兰,作为原作的男女主,大概难免游山玩水,享受爱情甜蜜,所以不能按时回来,也不奇怪。
想着,武官已在柳枝之下设好箭垛,命各队退出百步之遥,以令旗为号,方可开始争夺。
他才一摇旗,我看见凌友柏就一马当先冲出去了,张弓搭箭,架势倒是不错,可惜一箭射出,堪堪打在靶子边上,引来一阵叹息。凌青云看了,亦捂脸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不过,友柏才十四岁,也没人跟他计较,看台上有些贵妇,看他耷拉脑袋气鼓鼓的神态,反觉得可爱,从鬓边摘下簪花,投向场中。
没错,之前宴饮的簪花,正是为了今日所备,让各位女眷给场中选手支持的。
这份支持可以有多种意味,像这些阿姨大姐投给友柏的,那很可能就单纯是长辈对小辈的鼓励。平辈之间,尤其单身小姐投的花,参考价值才大一些。若女方投了花,男方也有意,多半能延伸出一段佳话。
友柏悻悻然退入人群,那边出来一位风家子弟,也是踌躇满志地挽弓纵箭,却不想,箭头咻地飞得没影,别说靶子,险些中了旁边计数的武官,吓得那武官之后的比赛都头戴铁盔,如惊弓之鸟。
自然,这一箭赢得哄堂大笑,我偷眼看风间雪的脸色,黑得像个锅底。
然后又两个风家子弟出来,想扳回颜面,表现也不算太好,有的堪堪中靶,有的射个六环,友柏看了,神情也从先前的灰心丧气,到又露出笑脸来。
我猜测着,风家派出这么多人,一是地主之便,二是想乱枪打鸟,谁料一群人里没个出挑的,效果适得其反。
看前面几个连接不中,一身苍蓝的安承制这才出来,打马上前,往来奔驰几次,仔细瞄准,一箭射去,是个十环红心。
终于有人射中靶心,众人齐声喝彩,尤其以安家方阵彩声最大,看台上也落下缤纷花瓣。
哪知,就在安承制志得意满,要去拿鹤羽袍时,却听人群中一声“慢着!”,只见一身橙红色的少年抢出列来,正是“我”跟凌青云的大侄子凌友松。
凌友松拈弓纵马,姿态风流,一箭也中红心。
然后他兜转马头,故意徜徉赛场,享受看台上喝彩连连,花如雨下——少年心性,难免爱出风头,何况之前说过,在姻亲市场上,他现在是个香饽饽。
计数的武官脸上现出为难神色,这安承制也射中了,但凌友松明显更游刃有余,一领袍要判给谁好。
我亦试图看向风间雪,想瞧瞧他怎么判。
没想到的是,看过去时,风间雪的座位空了。
然后我就听见一阵欢呼,竟然风间雪换了戎装,亲自下场,向上拱手道:“老夫聊发少年狂,今日献丑,给两位做个裁判。”
祭狩大会办了多届,少见这种场面,于是看台一时金鼓齐鸣,几百双眼都盯着往下看。
我亦探头看去,只见风间雪纵马疾驰,弯弓搭箭,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应声飞出,势大力沉,最终锵地一声,正中靶心,连箭垛都被射的抖了一抖。
而这还不算,他那一箭,正正卡在先前两箭当中,由于强大的冲击力,竟然将先前两箭震得晃颤不止,先后落了下来,偌大一个红心,只剩他一人的箭。
风间雪这是憋着气,一个骑射比赛,风家占地主之利,没个名次也就罢了,可在这上头,另两家竟还一浪翻过一浪,实在损人颜面。
可他这一出手,在看台巨大的欢呼声中,又夹杂着一种诡异的尴尬。
一个国主亲自下场,把小辈的箭都打落,好比一个拳王打小朋友,赢得再多,也不好看。
其实风间雪也有意识到这点,虽然看台一片欢呼,但他的脸色并未随之灿烂。
我刚想抬头,瞧瞧凌青云怎么说,一抬眼,却发现凌青云也不见了。
原来我那好“夫君”满脸带笑,也跑到猎场上去了。
他跨一匹青骢马,晃晃悠悠骑行到风间雪身边,当胸戳了风间雪一下,笑道:“风兄自家织造的羽袍,非要自个拿回去,你就不怕大伙儿说你小气呀?”
他这话是以开玩笑的形式说的,甚至语带撒娇,虽然都是国主,但他比风间雪小十来岁,倒也不显得违和,反而激起一片善意笑声,场上气氛微微一松,从刚才的有些火药味,被他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