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凛冬（四）（2 / 2）
卡西塔斯自然是同意下来。
在跟随他们前往目标地点的时候，卡西塔斯聊了聊所谓的“自救队”。
原来，所谓的自救队，是冰雹停下之后，由村长出面组织的自发救援村里人的小队，大多系三人一组，分别扫荡一定的区域，逐步覆盖全村。
双方都默契地没有提死去的人的事，只是说一句“那里不用去了”之类的话来隐喻。
跟着自救队忙活了快一天，终于将全村的人都安置了下来，其中不少房屋被破坏得比较彻底的人都待在村长家附近接受救济，毕竟得到消息明天救援队就会带着物资前来救援，所以村民还算比较稳定。
村长的家是一栋两层的石质小别墅，安置一些人还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可以看见不少待在这里的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淤青，应该就是之前被冰雹砸的吧。
很快，村里便统计出村里大概死了十多个人，大多都是外出时比较倒霉的。
在跟村长寒暄了一番之后，卡西塔斯将一些信息告诉他，卡西塔斯两人得已顺利地离开他的办公室。
接下来没什么事了，重伤的人大多都以及用治愈术吊住了命，等明天救援队到达就可以了，卡西塔斯两人也可以离开了。
刚进入客厅，卡西塔斯就听见了周围妇人们小声的交流。
“南村的那个小恶霸知道吗？总是纠缠村里年轻妇女的那一个，听说他死了。”一位妇人小声地给身边的人说到。
另一位妇人惊讶地道：“啊？是真的吗，我一直觉得以那小子的机灵劲儿还得在村里蹦跳好些年呢。”
“是真的，听说他那破旧的茅草屋都已经完全塌了。”
“唉，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这么小就没了爹妈的管教，会变成这样倒也不全是他自己的问题。。。”
“说的倒是，不过啊，。。。”
卡西塔斯摇了摇头，正准备叫上身后的嘉蒂丝离开村子返回学校，却看到之前在第一个木屋里看见的那个男子一瘸一拐地拄着木棍朝着他俩走来，见卡西塔斯他们要走，还着急地喊道：“等等！等等！我问个事情。”
见状，卡西塔斯也只好暂时停下来，随后就被这位男子拉到一旁。“布兰妮呢，她们家怎么样，我怎么一直没听到她们家的消息？听说你们跟着的救援队是负责那一片区域的，布兰妮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家里养伤？”
这位男子的家里暂时住不了人，自然得暂时待在村子家，他没有在这里发现布兰妮，只好认为她还在家里。
可是布兰妮已经去世这种事情，卡西塔斯又该怎么告诉他呢？
卡西塔斯心里没底，这种事情就算是他也缺乏经验，低下头看着地面保持沉默，也算是一种变相地告诉吧。
见卡西塔斯迟迟没有说话，男子也有些着急，面目有些狰狞起来，抓住卡西塔斯的衣领大声说到：“你说话啊！！布兰妮她到底怎么了？！”
卡西塔斯身后的嘉蒂丝见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紧紧盯着男子的同时，防御类法术的相关设置已经提前完成，只要男子情绪过激就会将其释放。
这时，从房间拐角处出现了一对中年夫妇，其中那位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过来拖走了这位青年男子，青年男子被拖走的时候嘴上还在不停地说话：“老爸，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知道布兰妮到底怎么了！你放开我！”
从迅速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在墙角偷听许久了。
挣扎的声音渐行渐远，只留下眼前的这位妇人在不住地向卡西塔斯道歉。“十分抱歉，我家的皮里托给大人添麻烦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希望您不要计较。”说罢，便弯腰鞠了一个大大的躬，想来他就是皮里托的母亲了吧。
“没关系，没关系，您先起身吧。”卡西塔斯连忙出声道。
将这位母亲扶正之后，卡西塔斯接着说：“布兰妮是他的重要之人吧，其实我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对不起，是我迟到了。”
“哪有？大人能自愿前来就已经足以感谢了，怎么能要求你们做得更多呢？”这位母亲迅速打断道。
“对不起，其实，皮里托会这样激动也是有原因的。”这位母亲缓缓地解释到。
原来，因为两家距离很近，皮里托和布兰妮便从小慢慢养成了青梅竹马的关系，加上两者年龄相近，男女双方都很讨对方父母的欢喜，便早早地定下了亲事，度过了一段儿相当的幸福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布兰妮的母亲突然染上了某种怪病，失去了劳动能力，只能躺在病床上一躺不起，家里也只剩下了她父亲这一个劳动力。
好在布兰妮十分懂事，不仅主动肩负起照顾母亲的责任，而且一有时间就会织些布运到附近的市场上去麦掉，再加上皮里托偶尔的支援，日子倒也算是过得下去。
就在前些日子吧，布兰妮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了，医师说城里的某种药物应该能够缓解，甚至有可能将病情稳定在之前的状态，依病情恶化的速度，上药的时间是越早越好。
这种药物的价格及其高昂，平民百姓家里怎么负担得起呢？布兰妮的父亲主动申请了村外荒地的开拓，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布兰妮的母亲也开口说了这样就可以了。
布兰妮这傻孩子，趁着皮里托打零工的时候偷偷从家里溜走，两天后有些狼狈地从城里带回了药物，可这傻孩子哪里有什么赚钱的渠道呢？
“另外，这件事儿您可别告诉皮里托，我怕他接受不了。”皮里托的母亲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叮嘱道。
回忆起前去救援的时候皮里托眼里充满恨意的眼神，卡西塔斯脸色苦笑。
“可能这孩子早就知道了吧。。。”
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布兰妮的母亲十分自责，本就不愿意这样成为子女负担的她逐渐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对于治疗愈发地不配合。
在悄悄喂下药物之后，布兰妮母亲的病情果然稳定了下来，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样子，没过多久，这冰雹就落下来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皮里托的母亲说到。
“嗯。。”正准备结束对话，墙角处却突然发生了情理之中的转折。
皮里托低沉的抽泣声突然从一旁的墙角处发出，哪怕是经过了他极力地压抑，仍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渗透出来，仿佛是在责问卡西塔斯他们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一旁站立的皮里托的父亲无奈地站在旁边，似乎是没能抗住皮里托的恳求。
卡西塔斯的内心也有些压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皮里托已经竭尽全力地去对抗着命运了，可到了最后却落下一个这样的结果。
说起来，自转生以来，自己虽然没有虚度年华，却似乎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一直一来都在随遇而安地生活着。”
看消息推送短暂人生的终极目标似乎逐渐变地明确起来。
“要是村民能够掌握魔法的话，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吧，我能否为此做些什么呢？”
卡西塔斯心中想到，并为自己定下了一个“截止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