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交易达成（2 / 2）

学校尚未开课，王学舟去自己教导的几个孩子家溜达一圈，与休假回来的家长们闲谈，蹭了顿下午茶，提了些瓜果。放在桌上，敲了敲门，没回应，推门看眼，胡安不在。挑了几个，提着向郝老师家走去。

他家距离这里两个街区，是一栋三层木质小楼，外表看起来很是破旧，外加第三层和阁楼坍塌，一眼看去只觉是危房。借口年纪大了懒得修，索性把三层封死，继续居住。王学舟劝了几次，甚至有次都请来人准备施工，老头骂骂咧咧得把人哄走，只好作罢。

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扒在窗口往里瞧，没有人影。在院子里杂物间门后的罐头盒里拿出钥匙，王学舟开门进去。一进屋酒精味扑面而来，“师父？师父！”，喊叫两声没有回应，王学舟探头看向卧室，见没有人，嘀咕着把水果放在桌上，锁好门离去。

实在无趣，王学舟钻进书店，假借买书，翻看闲书打发时间，第三次拿着书晃到其他书架，店员敲响前台的铃，示意客人离去。王学舟看了眼书名《被遗忘的众灵》，254页，放到书架最顶层的角落，赶在店员撵人前离去。

在常去的小餐馆落座，老三样，土豆焖肉、清炒蒜苗、蛋花汤，消费15比索，还剩三百多。吃饱了围观街角老大爷下棋，天色擦黑，各自回家。王学舟习惯性推开邮箱，里面有张纸。走到屋内，打开灯，倒是额外收入。年前花了5比索在小报上刊登了一楼空房间出租的消息，有个租客后天上午十点过来看房，特意提前两天通知一下，避免屋主不在。没通过中介，看来是想省点钱。自己可以往上抬抬租金。

把便条放在桌上，王学舟打开杂物间，开始清理。里面大多是是工具、不用的家具、没什么用但又总感觉能用上的小物件，一股脑丢在门外，把里侧的床撂倒，开窗，散尘土。

一番清理，杂物间变成了一间有床、有书桌、有衣柜的简陋卧室。整理完，王学舟发觉这间比胡安住的那间大，晚上喊他过来看看，需不需要换下？想到这里，他不是去打个照面吗？现在又没开工，怎么还不回来？没再多想，王学舟继续收拾，把清理出的杂物挑拣一番，搬到阁楼，余下的甩在走廊，明天早上打包丢掉。揉着酸痛的胳膊，王学舟洗完澡瘫在床上，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王学舟再次看到女儿与妻子，在一起和面、剁菜。饺子刚出锅，眼前的景象散去，王学舟只觉脑袋一阵剧痛，忍受两三秒，理解着凭空出现的知识，似乎学会了一项能力。没有开灯，喝了口水缓缓，平和呼吸。按照指示，尝试驱动能量在脑部盘旋。这很难把控，因为分不清是自己脑补的活动，还是真的有东西在供自己驱使。就这样保持着不知过了多久，王学舟闭上的眼前多了一抹亮光，忍受着没睁开眼，逐渐适应，眼前是一片山坡。春夏两季，山坡上滋生了细密的草丛，被孩童践踏后弯折断裂，又顽强的向上舒展。孩童？在远处的小树林中嬉闹，山坡尽头不知何人种了几十棵树，在这里望去和麻杆一般单薄。

往前走两步，感受着脚踏过草地，翻涌上的草茎味道，王学舟感觉愈发奇妙，这就是徜徉他人梦境的感觉啊！靠近那伙小孩，他们在拿着石子砸向一棵绑着红布的小树，上面挂着一块枯树皮。王学舟在这个距离勉强能认出脸庞，辨认一番，没一个认识的。这是谁的梦境？向远处望去，山下是一个小小村落，在一条大河旁。山后是连绵不绝的山脉，云遮雾绕。

王学舟感觉头顶有水滴滴落，旁边的孩童嚷着，“下雨了！下雨了！”结伴跑向山下。怎么出着太阳还下雨？王学舟疑惑的抬头，只见一张大嘴往下压来。

梦境戛然而止。王学舟喘着粗气，吐槽道，“太倒霉了，居然是噩梦！”，没再继续尝试，喝了口水压惊，准备上床睡觉。这时，敲门声响起。“谁啊？”王学舟打开灯，凌晨一点三十二分。“我。”胡安的声音。王学舟穿上内衣，下了床，“什么事？”门一开，酒臭味扑面而来，紧随其后的是胡安痛斥间喷出的唾液，“你，再进我的梦，打断，你的腿！”含糊不清的说完，踉跄的下了楼。王学舟一脸懵逼，不是说隐秘性很强，不会被察觉吗？感觉自己被骗了。一连串撞击声传来，赶过去看，胡安顺着楼梯翻滚下去，在地板上挣扎起身。赶紧过去扶起，撑着送到房间，桌子上还剩半瓶酒，丢在床上。“你别以为……我会原谅你，明天，我一定要揍你一顿……”嘀咕着，头一歪，鼾声响起。王学舟盖好被子，关了灯，坐在沙发上，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被发现呢？

胡安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浑身酸痛，拿起床边的杯子，居然没有水。看到桌子上还剩半瓶，灌了一口舒缓口渴，翻身下床，释放一番，晕乎的推开房门，栽倒在沙发。嚷道，“王呆子！王呆子！我饿了！”

“叫什么叫！刚八点！”王学舟骂骂咧咧的下了楼，见胡安瘫在沙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昨天喝多了。”

“嗯。”胡安抓着茶壶，喝了一大口，趴在沙发上，困意袭来。

“半夜敲我房门，把我骂了一顿……”话没说完，胡安鼾声响起。

再次醒来，已经十点多了。王学舟滚好粥，配着青菜，在吃早饭。见胡安醒了，催促道“粥还温乎，你快去洗漱。”

胡安晃晃脑袋，感觉没那么晕，跳下沙发，落座，“洗什么，吃完再洗”

“我昨晚是不是去你那里了。”胡安问道。

“是，开门把我骂了一顿。”

“你打我了？”

“嗯？”王学舟惊讶的看着他，“是你自己滚下楼梯的。”

“哦哦，下次你打我两顿，就好了。”胡安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

王学舟见他没提，刚好翻篇，下午要去堵着老师，请教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吃完饭，胡安去收拾，王学舟翻开邮箱，看看有没有其他租客的信息。邮箱里躺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旁边有封信，拿进房，放在桌上，没打开。“胡安？有个物件，你过来看看，是不是你的？”

胡安洗净手，出来见到小木盒，也是一脸懵逼，旋即恍然，“哦~，这是你的。”

“我的？”

“取眼球用的。”胡安打开，里面是一个没毛的肉团，被裹在棉絮里。

“怎么用？”王学舟感觉有点恶心，不会要吃下去吧？

胡安打开信，诵读一遍，王学舟脸色有所缓和。

拿出肉团，其底部是个空洞，将空洞对准左眼眼球，慢慢压上去。

王学舟抬手，“这玩意真的不会有危害吗？”

“我哪里晓得，直觉上我认为描述是准确的。”胡安用手戳着肉球，其皮肤被按下去又缓慢浮起。“用不用看你，你只要把东西保存好交出来给我就行。”

王学舟想了下城内那几家医院3%的手术致死率，摇了摇头，还是选择相信胡安。

对准，缓慢靠近，王学舟感觉自己的左眼凉飕飕的，然后越来越冷，最后失去知觉。肉球弹动，王学舟松手，感觉左眼很模糊。低头看去，肉球的空隙里有一颗眼球。将肉球放回盒子，盖上，抬头看到胡安新奇的观摩自己。闭上模糊的左眼，发问“怎么了？”

胡安递过来一个镜子，睁开左眼，内里不是黑白分明的眼瞳，而是一团肉球，上面有一个红点。伸手摸去，与抚摸皮肤质感一般，但又具有视觉，很是神奇。

“好了。交易完成。”王学舟起身，在屋子里走动，习惯这半面清楚半面模糊的视觉。胡安将盒子放在桌上，继续去刷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