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年似风（1 / 2）
凌晨七点，网吧通宵的人已经卧倒了大片，黄德超顶着两只国宝眼，有些颤抖的手点上了关机键。
“通宵时间到了，乏了乏了。”
显示屏熄灭后，黄德超瘫在电脑椅上，不想动了，就像男人到了圣贤时刻，除了虚脱还是虚脱，无欲无求。扭过头，见平凡依旧精神抖擞，似有用不完的热情般，他砸了咂嘴，说道：
“老平呀，你说你是不是个变态，为什么每次一起通宵完你都不困似的，说吧，到底用了什么小妙招。”
平凡放下耳机，靠在电脑椅伸了个懒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睛要泛出的倦泪，又用手揉了揉，转头看见老黄那副肾虚的模样，他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空的时候要帮一些店守货，打份零工，哪次不是要坐到天亮，自然就习惯了。
你想想，那里可没有这里那么舒服，而且让我感到快乐。”
“好吧，说实在我还是很羡慕你的，有责任有担当，做事专一，游戏厉害，在校时成绩也优异，堪称第二个李焱鑫。
你还记得那次统考吗？历史考了九十八分，还有两分因为试卷的原因导致你没满分，全班的眼神可以说是看待神一样，作为同桌，我也沾了你不少的光。
犹为清晰记得，历史老师说的那句话，‘平凡是个形容词，但平凡可不平凡。’当时全班笑场，你脸都红了，也是那次，有些女生对你春心暗动，羡慕死我了。”
平凡挠挠头，说起这事他自然记得，颇为怀念。
那时候老黄还经常被班里的同学邀去教导他们历史考试点应该怎么记，然后又到自己这里做功课。期末考的时候，全班历史都考得很好，老黄成了班里当之无愧的功臣，成功树立起了学习的信心。
他要记得不错的话，那段时间还有一件事让他印象深刻，老黄跟宏宇思可是暧昧不清，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他问道：
“老黄啊，能聊个八卦吗？”
听到八卦二字，黄德超立马来了精神，竖直身子，说道：
“你说。”
“你跟宏宇思最后怎么了？”
“额……，嘶……，走吧，石磨肠粉那间铺子七点开门，好久没吃了，搓一顿。”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我记得谢梦馨给你递过表白信，多好的女孩子，你就这样拒绝了。”
“你说高中旁边的那间吗？差不多一个月没吃，还真怀念。”
聊到这样的事，两人都是答非所问，各有所思。有些事情本身是有意义的，但说出来，意义仿佛就变了。这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直觉，很难解释，就像书写，心中源有万般情绪，惊涛骇浪，但写出来后，却是词不达意，惊涛骇浪也成了微风细雨。
对啊！因为我们只是处在一个拒绝并不等于失去，接受也不等于拥有的年纪，朦胧的好感是开端，递出那封表达笨拙的情书仿佛就要决定一辈子，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像赌徒，有人圆满收场，有人终生不甘。
两人一起从楼梯下去，又换了话题：
“平凡啊，你说我们怎么毕业那么快呢？我这肚子你再摸三年都不会腻吧？”
平凡微微一笑：
“要是再让你上一次高中你愿意吗？”
“狗都不上。”
你说我们怎么毕业这么快呢？也许我们真的没想过就这样毕业了。我们深知喜欢的不是学校，而是喜欢那三两成群、情窦初开的时光。
“明天就是同学聚会了，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准时参加就是了。”
吃完早餐，老黄就回家去了，看他那双国宝眼时张时闭的，便知道他要撑不了多久。
夏日的早上挺凉快的，微风阵阵，路边的七叶树时有掉落叶子，隔不远处能看到勤劳的清洁工。
平凡行在人行道上，倍感享受。
他喜欢这份独有的安静，不被人打扰，不被人约束，他的思绪可以散发得很快，也可以近乎停止。老黄曾远远看到过这样的自己，觉得很难受，他说，“我都不了解我平时认识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你，感觉你很孤独，看到你沉浸在安静时，我感到了陌生，怕你突然要轻生一样。答应我，好哥们，想不开了记得来找我，我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好吧，不得不承认他喜欢的享受甚至不被人喜欢，像别人说，这叫活在自己的世界。谢梦馨也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这份安静，两人捧着做作业本从办公室下来，当时他没有犹豫就回答了，“可能我没什么人说话吧。”她倍感沉默，仿佛所有能用的语言都不能安慰自己，后来她递出的情书里面写到这样一句话，“如果没人陪你说话，我觉得我可以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
“散开的思绪，静止的人，少年不是风，却似风，孤独又无声……”
路边一辆黑色奥迪中，风衣男子依靠在座椅上吐了口仙雾，难得文绉绉了一次。
副驾上，穿着鹅黄公主裙的女子默不作声，手里拿着一个秀有雏菊的草帽，一双宝石般的眼看着窗外怔怔出神，有点赘肉的脸让她现在的样子显得又呆又可爱。
他们一群人已经跟了一晚，从平凡他们进入网吧开始，期间派人进去试探过，都没有令人满意的结果。
仪器显示，他身上没有序列波动。按照原则和行动计划的明确规定，在没确定目标是否存在威胁之前，他们不能对任何一个普通人下手。
“米兰娜，我觉得你的判断可能存在了错误，少年虽然让人感觉些许独特，但以我们所见，他确实是个很正常的普通人。”艾瑞尔说着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嘴还没闭，又继续说道，声音哈里哈气的：“我记得其中还有辆警车也进入了里面，不能否定是不是官方的人留的。”
米兰娜回过头，眼睛眨了眨，透着不少的嫌弃，别看她外表一副可爱模样，其实说话很多时候都是一针见血，让人倍感恼怒：
“我想过这样的问题，还是那句话，我们应该相信理事会。
如果这里官方的人有地级实力，理事会不可能不排查，而且我能肯定那道气息的出现比警车进入这里还要早。
难道你认为那个地方一早就有官方的人在埋伏？这不现实，也没必要给我们做恶作剧。
麻烦你动动你那只会暴力解决问题的脑子，好想想就能解决问题。
好吧，只是吻合度，待会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艾瑞尔坐直了身子，被米兰娜这么一说，他心底是一万个不乐意。什么叫只会暴力解决问题的脑子？我很聪明的好吧，只是暴力能更快的解决问题。
他不服气道：
“你就那么确定他与地级生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