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祖师像化生(1 / 2)
眼看那黑烟冲来,徐行邈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仍被迎头撞上。
那黑烟有形无质一般,穿手而过,一下便撞上徐行邈的门面,却不似撞上顾老道时一般从脑后透出。
徐行邈放下手,左右环视,再不见哪里还有那黑烟的踪迹,想来该是散逸了吧。
那木匣子敞着,被顾老道丢在一旁,尤自冒着些烟气,二人围过去看,却是发现,那黑烟出自匣子底部的一枚黑色物什,长短粗细正与徐行邈食指一般。
许是也抗不过年岁的磨蚀,逐渐化作糜粉,风一吹来,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
徐行邈仍裹着一身湿衣,受那山风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双手抱臂,使力搓了几下,让自己暖和一些。
“这一整晚的忙活的,算是个什么事,连个铜子都没捞着。”
顾老道大啐一声,一脚将那匣子踢飞。
“徒弟,别光站那里傻愣着,快去找找哪里有下山的路,再借个屋舍,生把热火,师傅这一把年纪的,受了风寒可不得了。”
徐行邈不为所动,眼前发昏,好似身居冰窖般,哆嗦着,往外喘着热气。
“我说你小子,莫不是翅膀长硬了,连我的话都不……”顾老道皱着眉头,在旁推了他一把,“诶,诶,诶,这是干嘛,怎么一推就倒?”
徐行邈脸红耳赤,顾老道以手去抚其额头,竟如烧红了的锅炉般,实在烫手。
……
不知沉睡了多久,徐行邈好似又做了一个长梦。
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却看到有个黑黄色的小丫头,正往他嘴里灌着什么东西。
“好苦!”
是药液的味道。
徐行邈吞了那羹苦药,思维清醒了许多,挣扎着便要坐起来。
那小丫头发现徐行邈醒来,有些惊喜,匆匆放下药碗,边往门外跑,便呼喊着:“爹爹,娘亲,小道长醒了。”
屋舍不大,仅能放下一张窄床,但也足够徐行邈翻身,床外的空间不大,一条窄道,仅能容一人通行。
徐行邈忍着腹痛,倚靠在紧贴着床头的墙上,忽地背上一阵剧痛,疼得他直抽凉气,却是不知怎么受的伤。
身上的道袍已被褪去,小腹处的伤口贴着膏药,又换了一身干净无味的粗布短打,虽然穿不习惯,但胜在干爽。
黄皮子带给他的破布就放在枕边,包着赵谷丰的那枚令牌,以及几个铜子,这便是他的全部家当。
门外匆匆走进一个短打穿着的短须中年男子,一边走着,一边解下背上的空竹筐,似是刚准备出门的样子。
那男子示意徐行邈别动,一手抓着他的手腕,细细把脉了一息时间,俄而面带微笑。
“小道长已无大碍,好好歇息,过几日便又是一条生龙活虎。”他将那没喝完的药碗递给徐行邈,随后朝门外喊道,“妞妞,去喊你娘盛碗热粥来。”
大略嘱咐一番,那男子便又背起竹筐,出门去了。
除了初醒时的头疼,以及鼻息稍热一些外,徐行邈倒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大问题,皱着眉,仰头将那碗药液一饮而尽,便下了床,穿好鞋,出门去了。
徐行邈抬头望天,日头仍在东边,估摸着这会还没过午。
顾老道便在门外的院子里,睡着一张躺椅,晒着太阳,摇着蒲扇,哼着小曲,好不惬意的模样。
说是院子,其实也不太大,只用简单地用篱笆围起来,被夯实的地面上,散养着四五只鸡。
“你小子也算是命大,要不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上山采药,正好撞见我们,估计你这条小命就算是交代在上面了。”
徐行邈默然站定,后背有些发痒,伸手去挠,却抠出些许结痂碎屑。
许是有些心虚,顾老道难得脸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