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深夜密谈（1 / 2）

夏夜的暖风绕过墨绿之光的棵棵林木，钻进图书馆的窗户。脚步声一点一点，银白色的头发在昏暗中闪烁，来者推开了深处的一道门。

“你精力一直都这么好么？约我在大半夜见面。”高望尘自然地走到房间内唯一窗户旁边，“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比我年轻多了。”

“按照树州人的特征来讲，你是白发，而我是黑发，不看脸的话我确实比你年轻。”早已恭候多时的黑发老者笑了笑，“而且我只是考虑到你的生活作息而已，这样湿热的夜晚，你向来是不睡的。”

“那也不代表我就得和你待在一起，况且我不睡的原因你不是很清楚么？”把头埋在窗外的高望尘无奈地说。

“所以你对教导好方缘信心十足。”楚怀生舒服地靠在校长的专属宝座上，悠然闭上双眼，假装这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在惬意休息。

高望尘仍然看着窗外，像在品味夜的美好，两个人久久不说话。

真是奇怪的谈话组合，一个面朝屋内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敲打座椅扶手，另一个漠然看着窗外，背对着整间屋子，像靠着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除此之外，陪伴他们的只有充斥房间的光，以及窗外树梢传来的鸟叫声。

楚怀生老得半只脚都要迈入坟墓了，但他和高望尘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朋友而不是长辈与晚辈。可能是楚怀生有一颗不死的童心，也可能是高望尘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沧桑，相处起来分外和谐。

忘年交是一种珍贵又可惜的关系，珍贵到两人哪怕生活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年龄上有着巨大的鸿沟，也能轻易认出对方闪光的灵魂。可这种关系悲催得打一开始就能预见结局，有人在逝去，有人在悲伤。

可你不能否认它的纯挚。

“你从哪找的托？”高望尘打破了沉默。

“怎么样？效果不错吧？”楚怀生含蓄地笑笑。

高望尘点点头，“从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这人到底多无良，不过这次会不会骗得太过火了？像光石这种东西，在外界也不稀有。”

“稀不稀有只有自己去了才知道，但是差距是真实存在的，外界的孩子已经开始跑了而我的孩子们仍在玩泥巴，你我都清楚这一点，作为在树城的外地人，你应该更有体会才是。”楚怀生重重地敲着桌面，将情绪传递出去，“让他们兼职是为了锻炼独立能力，这样在陌生环境下起码有个活命的本事。”

“所以自从你上任之后，曾经那个玩世不恭的楚怀生就消失不见了，虽然我知道你还是你，但是”高望尘看着月亮轻轻叹息，“有必要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像他们这样年轻，而那时你的成熟和实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不会用你作为标准要求我的学生们，那样对他们才是真正的不公平可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

“树州如今几乎是最强大的地界，毋庸置疑。你所说的不公平应该由其它地界的孩子来说，而不是树州。”

“你也默念这句话，‘愿树州渐茂’从来不是一句空口白言。”楚怀生淡淡地说。

高望尘盯着楚怀生的眼睛，沉默了一会，才说：“你会读心术？”

“没有。”楚怀生掩不住眼底的笑意，“原来你真的默念了。”

“这不重要。”高望尘扭过头不再看他，“树州强大的原因你我皆知，这样超然的地位将持续很久，所有御兽师们都难以逾越它的规矩，树城的孩子完全可以轻松些享受生活。”

“你是想家了么？最近这一段时间，你抬头看天的频率顶得上春天的树叶发芽了，像只折掉双翼的倦鸟。”楚怀生看着高望尘眼底映射出月亮的光痕。

高望尘轻轻叹了一口气，已经离家这么多年。曾经风光无限，在云间恣意鸟瞰大地不在乎片刻风景的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那种我行我素的历史仿佛只在昨天，可如今他也会抬头看向熟悉的方位。多少年没有这样怀念过了，起初只是觉得没什么怀念的，树城安逸、繁华的生活也过的有滋有味。

可，异乡的日子再如何滋润，那也比不上记忆深处故乡的点点滴滴。

“说到鸟，你找到催眠枭了么？这可是你当初来树城的目的。”楚怀生说。

高望尘摇头：“还没找到，不过有一点线索了，我在生殖破戒所的一个藏点拿到了一些资料，在此之前我甚至都不敢肯定催眠枭在不在树城，如果不在的话这几年的树城生活就当给自己放了个假。”

“生殖破戒所？”楚怀生皱眉，“怎么会和这组织扯上关系。”

“催眠枭应该是被他们捕获了，资料中有提到，在做某些血肉实验时，通过精神上的影响对目标进行催眠剩下的流程你也清楚。总之精神属性的宠兽可不多见，而又特别提到了催眠，我想很大可能就是催眠枭被这些渣滓利用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楚怀生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