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色彩进步(1 / 2)
第87章色彩进步
顾为经拿着画笔,对着画布比划了好几次。
每当他的画笔刚刚要接触纸面的时候,就又收了回来。
颜料还是不对劲。
这是他第一次临摹作品,有失误之处难以避免,可他还是不想就这么用不准确的颜料调色。
思索再三,
顾为经想到了一个不算聪明的法子。
他重新取出一块干净的纯平调色板,挑出十几种颜料。
在调色板上,挤出的颜料排成了两个三原色三角。
小学的美术课上我们学到过,红、黄、蓝三种色彩组成了三原色。
将三原色以不同的比例相互混合,就可以排出成千上万种不同的色阶,色彩变化的奥秘,就在其中。
在专业的油画创作中,三原色又被细分成许多个不同的色相。
顾为经将调色板左侧以群青色为顶点,镉黄镉红为底,组成了一个暖色调的三原色。
中间则是由三种色相四种不同的混和色排列成的小三角。
又在右侧以颜色更冷的深红和柠檬黄为顶,酞菁蓝为底,组成冷色相三原色三角,和相应的混色三角。
这两个三角形一正一倒,在调色板上拼成了一个菱形的形状。
理论上,有这个调色板为基础,顾为经就能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快速用画笔混合出任何一个他想要的颜色。
做完这些基础准备,
顾为经最后有找了一点卫生纸,率先把自己的鼻子堵上。
随后,他搬着画架挪到离《雷雨天的老教堂》之前仅一步的近距离,发动了书画鉴定术。
脑海中再次有一只无形的笔出现,开始迅速的勾勒图形。
雷雨、教堂、烛火。
不同的是,顾为经始用技能前,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他的视线不再被脑海中光幕上整幅画的意境所吸引,他忽略了画面上所有表达细节的小笔触,甚至不再关心教堂本身,凝心静气全神贯注的揣摩油画上占据最大面积的雷雨天的天气底色的铺陈。
“不是纯黑色,有一点紫色的感觉,加了白色提升亮度……不对,这种调色的感觉,其实更像是玫瑰红混合一点点普鲁士蓝。嗯……看上去还要加一点点灰度,是黑色么,如果用柠檬黄是不是更好……可能还是有点冒险。”
顿时,
顾为经脑海中出现了大量流淌的信息。
这幅色彩精美,笔法纷杂的《雷雨天的老教堂》就像是一副用一层层颜料编织出的毛线球。
团成一团的情况下找不出头绪,可书画鉴定术能将它拆解开,化作一条条的独立的笔触。
以顾为经目前半专业的油画水准来说,就好理解很多了。
在处理还原这些色彩时,他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
顾为经真的去过好运孤儿院。
那座老教堂和四周的景物就像是被现代化遗忘的角落,依旧保持着和百许年前大致无差的景色。
女画家卡洛尔曾经看到过的场景,顾为经也曾经亲眼目睹。
生活经验是画家最好的老师,顾为经能因此更好的处理还原画家原本的光影色彩。
他在调色盘上下笔如飞。
在鉴定术效果结束的那一刻,调色盘的角落处终于出现一小块阴暗但不阴森的灰紫色。
那种流溢的光泽,恰似闪电滑过瞬间后的天幕。
不知道是他太过沉浸,还是书画鉴定术的效果没有完全结束。
当顾为经配置出色彩的瞬间,他甚至在脑海中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雷声在脑海中响起。
似是沉闷而潮湿的鼓点。
“成了!就是这个颜色。”
顾为经顶住了脑海中传来的刺痛和眩晕,他飞速的将整幅画雷雨天的底色还原在画纸之上。
随着他的画笔落下。
灰紫色的光团跃然于画面的上方,乌云密布,好像一块被封印在画布上的雷雨天。
……
【当前临摹画作——《雷雨天的老教堂》已经完成】
两个多小时后,当顾为经般着画架,放在顾氏书画铺的走廊处阴干的时候。脑海中的系统,也适时的传来他完成任务的提示。
【本此临摹相似度——23.7%,您已获得一枚初级宝箱】
“才刚刚过百分之二十。”
顾为经并不失望,能达到完成任务初级要求的及格线,他就已经满意了。
判断临摹作品的相似程度,标准绝对不是刻板的复印。
世界上不存在两幅一样的油画,印象派的画家笔法更是千变万化,有些作品甚至干脆就是用数以十万计的色点组成的。
如果说你发现了两幅连最细微处的细节都一模一样的作品,不用怀疑,那一定是电脑喷绘出来的画。
这又不是发哥想要画美元。
没有正常的画家会追求纯粹物理用笔上的十分之一毫米级的一丝不差。
如果说是这个标准,都不用说是临摹,你让原画家再现场画一幅同样的画,估计都达不到临摹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
但如果是普通意义上大差不差的像,这个标准对于职业画家来说,又实在太低。
什么是基本的像呢?
如今,世界各地都有不少的油画村。
这些村落靠着专门临摹油画为生,很多雇工连学都没有上过,每天三班倒,光个膀子挤在狭窄闷热的工作室内,拿着再微薄不过的薪水,临摹梵高的自画像之类的名画。
工作流程呈现工厂流水线式管理,有些人就负责画眉毛,画完眉毛就把画传给下个人画眼睛,然后在传给下个人画鼻子。
光一个村子一年就能画出十几万张《自画像》,占到了全球网上流通的梵高复制品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这些画,普通人看上去也是像。
但如果职业画家临摹作品也只是这个标准的话,那么他们所经受的美学教育就没有意义。
所谓临摹,是一种跨越时空的追索,一种似真似梦的感觉。
你追求的应该是一种气质的近似。
不是像,而是真。
当一个画家什么时候感受到百年前的前辈从油画框中走了出来,站在伱身后握住你的手和你一起做画的时候。
当你的思路,你的心情,你的心跳和对方溶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