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弃绝之物所化(1 / 2)
“”
站定,阻塞的鼻息,锈蚀的液体,无声亦无形的自鼻尖淌下。
在刽旋即一颤又紧接着站定的身形下,他又立刻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将那锈蚀的感觉倒吸回了体内。
虫声势浩大的冲来,空气弥漫的粉尘在其所经过的瞬间皆忽的向后疾驰。若为之提速,亦或是无数看不清的手正扒着这些用力的向前。
转瞬即至,那速度与其庞大的身体根本无法匹配,滔天的黑水甚至比之它的身体还要更早一步赶到。
“咚!”重水在顷刻间如数计重拳砸在了刽的身上,砸的刽猛地向后飞去,然后是头顶如无数投石疾驰下落的雨点密集的砸下。
刽被空中被击中,其所带的力压着他擦地,而后是后方紧追不舍的虫,水砸入它的体内,惊不起半点波澜,它抬起它的头,像动物进食般重重砸下。
“噗咕!”再度浸入水中,密集的重压下,刽的全身若被按进了钢铁之中。
刽在水中被强硬的定住了身形,无法化解的冲力在他体内乱撞,就同他一样,如一柄锤,不断的捶打着四周牢固的墙。
浑浊,游离在周围的粉尘在顷刻间又化作畸鬼,露出它们那粗陋的面庞。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它们在瞬间显形,抓着刽的全身,用力的咬下。
脆弱感,刽感觉全身仿佛瓷器,阴寒引起的隐隐刺痛像蛀虫翻腾。他紧紧握着的手,血红在此刻如淬火一般,顷刻间,幽蓝出鞘。
“嘭!”黑色的粉尘爆开,自刽的身体,将周围的一切扫空。
他挥剑一扫,尽管急速回流的黑依旧坚硬,他就如同在密实的钢铁间挥手,很慢,但剑锋乃至他整条手臂氤氲而出的蓝正越来越盛。
就同力量,就同情感,无比的自我,无比的专注,这一剑仿若刻意的蓄力,在斩出的瞬间越来越快,只一瞬,钢铁消融,前路畅通。
浊水间开出了一条路,一条贯通了那巨虫身体的路。
刽疾冲而出,红色自身后喷薄,蓝色自身前泼洒,于是一阵阵酣畅,就仿佛是一下下锻打在剑上的锤,将杂质砸出,将杂念砸出。
一柄剑,刽感到自己就像一柄剑,一柄纯粹的,却又疯狂的剑,他发散而出的思绪正因这纯粹而贯彻,他发散的纯粹正因这疯狂的锋锐。
落入地面,再一次踏在干涸的漆黑地面之上,“啪叽!”就像是踩在了什么生物的脸上、身上,引得它叫出了声。
“哈哈。”刽不自觉的干笑两声,就仿佛将身心一股脑吐出般歇斯底里,他旋即用力一拧,转过了身。
巨大的虫,身体复原,黑水如黏液般默淌,浮木般的黑影又像黏在体表的特有皮甲。
它转过头,用力的吼出了声,就同蠕虫那样的嘴敞开,密密麻麻的牙正如无数畸鬼,哭嚎声在瞬间砸来,声波在顷刻间搅得刽面前的粉尘一片混乱。
“嘎啊——”渗人的声音所表露的愤怒就像无数无形的飞虫随音波嵌入刽的脑里,它们正钻入,正进食。
无视这样,亦或,宣泄这些。
在疼痛的驱使下,刽飞驰而去,喷薄的血拖着的长痕正若他的骨、他的髓。
沸腾起来,冷却的身体回暖,冷却的身体胀热,于是力量源源不断。
他径直插入怪物敞开的嘴,又从另一端飞出,没有痛苦,没有惨叫,但他的脑子,他的全身都因血液嚎叫着,亢奋着。
粗暴的拽着表面的“浮木”,在破水而出的瞬间,下一刻,大片的浮木被掀起——它们竟在不知何时由漆黑的线相连。
力与力相制衡间,刽止在了半空,而后他猛砸在了虫的体表,那一大片的浮木之上。
沉与浮,以及其所带来的,相作用的力。于是下一刻,刽脚下的浮木非但没有断裂,反倒是怪虫身上的漂浮的“腹肌”一闪,由着那浮出水面的细线,它们彼此相连。
若尖爪相牵,指甲刺穿彼此的手,疼痛令它们抱的越发紧,进而一瞬间,怪虫身上的一大块“皮”跳了起来。像食人的花,平摊的“浮木”反射般的将刽吞了下去。
“吱丫!”摩擦般的尖锐声音配合着不分先后的动作,像什么生物的吼叫。
但下一刻,它们径直蔫软的倒下,连带着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声。
刽将剑插进了它脚下的浮木体内,幽蓝像病毒般通过脚下的“浮木”以及连接着它们的黑线正不断传开。
短暂延迟的宁静,然后是无数爆起的水花,它们逆着上方落下的雨,又随之下落,雨似乎更大了,暂时的。
巨虫迟钝的扬起了它的上半身,巨大的嚎叫声,像什么在它体内撕扯,撕扯着它的喉咙,争抢着逃出的通道。
雨下的更大了,风雨飘摇。
刽此刻就仿佛立于汹涌的海面之上,波涛起伏不断,细密的雨不断打在他的身上,又在这瞬间,他仿佛成了暴风雨中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