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破坏(2 / 2)
被带着的黑色泼洒上天,此刻随着刽的下落一起落下,像是一场黑色的雨。
而刽的视线在被周围的这些漆黑包裹住以后再度被掩盖,只感到一股令他全身沸腾的力量涌入,一股令他想要毁去一切的力量在涌入。
大面积的灼烫感覆盖全身,细细感知,却又如无数密集的针刺入,这种无法抵御的感觉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方式嵌进刽的脑海。
他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瞧不见任何,但被那滚烫浇灌的肌肤又仿佛敏锐的,能感知到黑暗之中,那由风一波波吹来的浪。
他感到五指挖入肉里的疼痛,这种痛觉也在那股灼烫中被淡化,就像一个惊起的浪花,失了力量,缓缓的沉下。
他不断地撕扯自己的身体,当他遍体鳞伤,当他已无法再用痛觉在警醒自己时,是的,他感到他既脆弱又敏锐。
进而,那些吹来的风浪也成了伤害他的一部分,他愤恨的扑入黑暗之中,用扭曲的五指抓着什么。
当然不可能有什么
他又一次沉入黑暗之中,在于自己的斗争之中迷失,在力量中迷失。
他只徒劳的撕扯虚无,身体已麻木,再没有新的感觉能刺激他,他将精疲力尽的倒在黑暗之中——直至他不再是他,他变作这黑暗之中的一份!
但刽的肉体并不如此,他正沐浴在血红下,黑雨中,他舒爽的挺直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同那半空中,怪物已分崩离析的残躯一起下落。
它在分离,而他,他在凝聚。
四周,无数的黑色造物漂浮在半空,它们见到了同伴,一整个个体的陨落。
而在同伴残存的躯体之中,那由一半黑一半红组成的怪物,他身体各处的蓝色纹路本暗淡,此刻却在汲取了同胞以后越来越亮,甚至更盛于最初。
“啊!”低沉且尖锐的叫声似在压抑后作出艰难的抉择。
地底,一根粗细如尾巴的黑线猛地窜出,一部分黑色被吸附其上,似担心被刽追赶,它猛地下沉。
几乎同时的,“啊!”无数声声音响起,比乌鸦还要尖锐些的叫声像为同伴敲响的丧钟。
但它们却无疑是在分食着同伴的身躯。
刽在残躯的正中,无数的细线飞快的叼走自认为属于自己的部分,并没有争抢,尽然有序的叼去一片又一片。
他甚至只来得及斩下那些太过靠近他的尾巴——尽管它们近乎在斩断的瞬间又在切口处重新长出了新的部分。
当一切维持在一个平衡,当被刽斩下的部分远大于它们抢夺到的部分时,本凌乱的像是被鸦群笼罩袭击,鸦羽乱舞的周围突然一清。
然后它们便都已尽数潜入地底,再没有留下一丝一毫。
而刽,他本咬牙怒视,不断追逐的身体也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
留下的部分不足原先的百分之一,正是一个圆球,以他为中心,刚好包裹住他的圆球,
就像那时,包裹住他的手的那团一样,刽呆在其中,慢慢平静下来。
蓝色的纹路缓缓汇聚,覆盖半身血红,在他落地的刹那,在下落的过程中不断变得稀薄的球体猛地散去,只留下刽一人站在原地。
他无声的张嘴,黑色的粉尘呛出,紧接着他猛地砸向地面,瞬间高举的双手在下落的过程中重新唤出剑。
那剑在出现的瞬间通体幽蓝,却又在下一刻,一股由内而外涌出的黑色将之包裹,它变为一柄黑剑。
剑重重的砸在地上,却引得地面似也震颤着,刽连砸数下,但始终再没有黑色散出,它们像是打定主意不再出来了。
于是刽慢慢的停下,又缓缓的站直,他的双眼空洞,鲜血覆盖其上,混着那些黑色,结成的颗粒像干枯的苦泪。
但他却仿佛仍看得见周围,默默转身环顾着四周。
但下一刻,一根白色的尖刺猛地从他的额头,自内向外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