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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石山站起来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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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铃儿听话的合上了眼睛,过去的回忆汹涌而来。

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是一切的开始。那天夜里天降异象,百兽哀啼,占星者有记:“丁未建子月三五日,日夜出,高三丈,大凶。”

日夜出,乃千古以来最大的凶相。自那日起,黄日高悬,末世之兆又笼罩在每个人的心里,卜师们聚则生叹,百姓也惶惶难安。

关于过去的事情,苏铃儿有些记不清了,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就是因为出生在一个倒霉的日子里,正应了民间的灾煞之说,所以一出生便与常人不同。印象里,那个烂透了的故事,幼时有阿爹阿娘说,少时有亲戚朋友说,还有古老的嗣神会,总是阴魂不散的追着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上的谣言太沉太重,从小到大,她总是陷入梦魇,一次又一次的梦见自己死于非命,众叛亲离。

小时候她不懂,每次和旁人分享自己的梦境,却都换来了加倍的疏离冷淡,惹来不少身后流言,直到变得孤身一人,成为了所有人口中的“祸害”。

有一次她被邻家的胖婶说的忍无可忍,出口怼了回去:“这一日天底下出生的人那么多,凭什么说这灾煞就是我!再胡言乱语,小心报应来了,让你满口生疮!”

再后来,村子里的话头变了,围绕着她的故事,不少反多。由于她那一番神气,与过往的反差太大,所以大家觉得她身上一定有什么,好久的一段日子里,又被人说是夺了舍。

所以苏铃儿不再说话了,说得越多,错的越多,索性变成个哑巴。而且后来发生的事,又将一切推向深渊。几年前,她娘亲中喜,大起了肚子,却在几近生产的日子,连同腹中子一起,横死在了她生辰的当天。

一夜之间,父亲看她的眼神变了,原本父亲护着她,却忽然不再与她讲话了,看到她哭的时候便说,咱家的霉运都是你哭来的!于是苏铃儿不再哭了,她学会了笑,做饭时笑,吃饭时也笑,无时无刻都在笑。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前年江霖河道突遇大水,她父亲赶着去修,大水冲走了堤坝,也冲走了许多工匠,之后这十里八乡,就再也没有了父亲的音讯。有人背地里说,这是他父亲的选择,是放下,也是重生。

或许她笑得太久了,忘记了该怎么哭,得知父亲不见的那日,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依照大观国的律法,土地是共有的,苏家祖祖辈辈十余户,守着一方百亩大田。父亲走后,族中大小事情由大姑父主持,没过多久,姑家的态度就变了,总是挑她做事太差,嚷嚷着她是个外面来的累赘,要把她赶出苏家院子。

她心底知道,苏家的这方老宅,不再是她的庇护之所,于是不等家主下“逐客令”,苏铃儿便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独自由北上路。

可对于她这个倒霉蛋而言,阳光明媚的日子总是短的,刚走半天,天气便下起了霜寒,当她孤身一人来到九栖城的时候,连日的奔波和寒冷把她打晕过去,幸得一位老妇发现了她,将她带回书院,于是她结识了许多不一样的人,有德高望重的邃达先生,有亲切慈爱的黄姨娘,还有一群学书的哥哥姐姐。

一晃两三年,书院的日子即快也慢,快到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长大的,慢到她从小铃铛,熬成了书院里的大姐姐,新来的学生有时会问起她的过去,每当此时,她都觉得记忆仿佛被洗涤过一样,只剩下一些零散的碎片,摇摇头说不记得什么了。于是后院的小孩常说,杂事房里住了个傻瓜姐姐,连自己从哪儿来的都忘了。

苏铃儿喜欢看天上的繁星点点,直勾勾的盯着那轮月亮,仿佛每一次云层翻滚,都可以卷走一些它的微茫,她多希望有朝一日,这该死的黄日之说可以消弭不见,连同她的过去都一并消失了最好。

不过有一些东西倒是不变的,时至今日,她还是那个倒霉蛋儿,比如她身体弱,跟不上别人做事,耳朵背,听不懂别人说话。脑子似乎也更笨一些,呆在书院这么多年,不知旁听了先生多少堂课,却什么都记不下来,而且她还是个出了名的,能好心办坏事的人。

苏铃儿做事往往尽心尽力,可但凡她一认真做事,好运就偏偏躲着她,不是摔倒磕碎了谁家镯子,就是下雨淋湿了先生的字画。所以城里的小孩们,常常嘲弄着她:小铃铛就是个倒霉坯子,走到哪霉运就跟到哪儿。

生活似乎还和过去一样,但是又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自己说不清楚。

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如今这所有的不如意,她都视若珍宝。

浅梦中,苏铃儿抱紧了双臂,呓语几句,笑得酣甜。晏阳天和沈韬见她那憨傻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晏阳天将外套脱掉,盖给了苏铃儿,午夜天气骤寒,他挑起了一团烧断的枯枝,让火苗重新旺了起来,强撑着困意问道:“我还是不明白,这些猛兽为什么不来吃我们?”

熬到后半夜了,沈韬几乎还是一点儿都不困:“我怎么知道?”

晏阳天一本正经的说道:“真被我那一招石破天惊给吓到了?”

沈韬瞟了一眼,冷道:“你自己信吗?”

晏阳天道:“哎……不然呢?围着我们,又不吃我们,觉得咱们好看吗?”

沈韬随口道:“不会是在等天亮吧?”

晏阳天笑道:“打算早上吃顿新鲜的呀?”

沈韬骂道:“你能不能闭嘴!没一句好话,真的!我能被你气死!”

“我这不是陪你聊天吗?你又不像她,心那么大,说睡就能睡着……”晏阳天打着哈欠道。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祭坛?”沈韬煞有其事的思考起来,“这个古老的祭坛里面封印了什么力量,把它们给震慑住了?”

晏阳天问道:“你怎么也信这些了?”

沈韬哑口无言,只是白了他一眼——谁说他不信了,他只是不信那些没来由的。

“你说是这个……刚才被我一掌劈碎的祭坛吗?”晏阳天笑道。

沈韬道:“算了……当我没说。”

晏阳天问道:“怎么,看不起那一掌啊!”

沈韬道:“好了好了!我承认你这回确实厉害,我刮目相看了。”

晏阳天道:“嘿嘿,给你说了还不信,气功可不是旁门左道。”

“不过也就拘泥在拳脚之间吧,很难像仙家法术那么厉害。”沈韬道。

“你懂什么,法术太讲究悟性,金木水土风雷,修习哪一脉,根力如何,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很多人便是一辈子明心洗髓,也入不了仙门,即便有根力,也得有仙缘才行……难不成自己去世外之地抓来个师傅吗?可气功可就不一样了,人人都可以修炼,即便成不了大家,修成内力用来强身健体也不错。”晏阳天道。

其实他所说不假,法术修行虽纵横千载,流传悠久,但日渐式微,到了如今能真正称得上仙门的,不过“风雷”两脉,其余各脉,恐怕连个入门式都没有,只留下一些江湖隐士的传说。

沈韬也想到这儿了:“等你回去了,和我讲讲怎么样?”经过这回凶险,他决定不固执己见,先不论修炼与否,多了解了解也总是好的。

“好啊!”晏阳天爽快答应道。

又过了一阵,沈韬发现晏阳天话接不了两句,似乎是越来越迷糊了,他一个人呆着,觉得四周越安静越可怕,几乎能听到那群野兽蠢蠢欲动的磨牙声,于是道:“喂……不如你现在就给我讲讲,气功是怎么修行的?”

晏阳天正打着瞌睡,忽然被他叫醒:“啊?这么着急……”

沈韬催道:“随便说点啥吧,总好过安静。”

晏阳天迷糊着说道:“气功,怎么说呢……内力你知道吧?气功就是把内力凝聚起来,再用出来。”

“啥?用出来?”沈韬疑惑道。

晏阳天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啥,他清醒了一下,又道:“我爹给我讲的,气功的根基是强身健体,但修行到后面却是济世利人。”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精气神这三者是气功的基础,它们彼此关联、彼此转化,彼此共存。”他一股脑说出了一大堆。

“行了行了,口诀什么的先免了,能给我讲一讲有意思的东西吗?就是能让人不犯困的东西。”沈韬道。

晏阳天道:“那说点你能听懂的,气功虽不不像仙法那样,有那么多复杂的境界,但也大致分三门,等级各不相同。”

“人地天?”沈韬问道。

晏阳天道:“是啊,这你都知道!”

沈韬道:“没杀过猪,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晏阳天打了个哈欠,继续道:“人脉,是最初级的,修的是自个儿身体里的玄通。至高之人,可以通八脉,行百气,延年益寿。更有的,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变得如铁器一般坚硬,即为矛又为盾。”

晏阳天道:“地灵,是超越自身,坐拥天地灵气的法门,修行的方法也有很大不同,先吸纳万物的气息,去浊留清,再凝聚成自己的元气,还可以像仙人一般养丹呢!”

沈韬道:“这个听起来厉害啊!”

“是啊,能入地门,修行的方法就和过去截然不同了,招式威力也可以大许多。甚至能以虚化实,将内力变成实实在在的武器!比如凌空掌法、乾坤二十四诀这些!”晏阳天说到这里,声音渐大,人都精神了起来。

沈韬问道:“这些也算是气功里的至高武学了吧,你刚才那是哪一招?”

晏阳天坦白道:“我最多在人门里混一个中乘,不过就是用了些内力,还借了不少板车的力气。”

沈韬夸赞道:“那也很厉害了!再往上呢?”

“至于天虚,我知道的也不多。”晏阳天道。

沈韬催道:“有多少是多少!”

晏阳天道:“传说那是以实化虚的境界。”

沈韬听着反而更迷惑了,问道:“这是啥?”

晏阳天道:“不明白,我爹说那是吸纳一切,包容万物的功法。”

沈韬道:“虚化实我可以理解,就是把无形的气,化成刚猛的招式,实化虚……岂不是又还回去了吗?”

晏阳天笑道:“你先能把第一门练明白了再说吧,如果能入得了地灵,都已经可以成为一等一的高手了。”

沈韬倔强道:“谁说我要练了,气功再怎么厉害,也还是比不过仙法吧?”

若论向往,沈韬还是更喜欢呼风唤雨的仙门法术,他看过许多的史前书籍,那里描述的仙门招式灵动飘逸,潇洒自在,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一种自然,这是何等的逍遥?而法术和气功从根本上则是两种修行方法,一旦修习一支,就得舍弃另一支,所以沈韬心底一直抵触着气功。

“本派的至高武学——无敌神照,这可是能将成仙之人,打落回凡间的功法。”晏阳天振振道。

沈韬忍不住笑道:“什么无敌神功?这名字还真是够接地气的。”

晏阳天憋红了脸,有些生气:“是神照!你明白什么!这可是天下第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沈韬道:“好好,我错了。不过气功的招式不都还挺有气势的,什么乾坤、金刚之类的?”

晏阳天道:“我也不知道,据说这是创立气功一派的开山老祖自己取的,后来为了表达尊重,便将这个名字传了下来。你刚才说的那些气派的名字,反倒是后世的传人依葫芦画瓢,自己加进去的。”

沈韬笑道:“听起来像是个老头子,武痴,不是很讲究的样子。”

晏阳天道:“她是一位女子。”

沈韬惊讶:“这么刚烈的修炼方法,还有这古怪名字,出自一位女老祖?”

晏阳天不依不饶说道:“这神功可不得了,能在黑暗里造出个吞没一切的太阳!”

沈韬只觉得越来越没了兴致,什么将成仙之人打落凡间,什么在黑暗里造出一个太阳,听着就像是骗人的。自古成仙之人已经是传说,气功才出多少年,怎么可能?吹牛也得讲个限度吧?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脱离了惯有的修行法则,越是邪乎古怪的事情,在他这里就越是假。

晏阳天又道:“据说——虽然修炼方法不同,气功之气也是先天一炁的炁,与仙术同出本源,若是两者兼修,达到巅峰,是可以跨因果,倒阴阳,逆天地经脉!”

沈韬本想说:两者兼修,等着爆体而亡吧……话到嘴边又忽然想到,晏阳天的父亲好像就对此道的颇感兴趣,这才忍了下来。

“自古只听说过人有经脉,天地经脉算什么?这你都信?”沈韬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哈欠。

晏阳天信誓旦旦道:“我爹告诉我的!不会有假!至于那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还能是什么呢?若人有生老病死,轮回往复,天地之脉便对应着天机流转——日出日落,二十四时,不过如是吧……沈韬想着,越想越犯困了。

晏阳天又道:“不过我爹爹也常说,凡人之驱,若逆了天机,恐怕要得报应。”

沈韬道:“不是报应的不报应,就是不可能。”

薄雾冥冥,远方的森林里浮出白光一片,沈韬睁了睁疲惫的双眼:“寅时了。”

晏阳天迷迷糊糊的说道:“要到那什么日夜交替之际了吗?”

沈韬问道:“啥?”

晏阳天指着那个山壁上巨大的文字,挑出几句念道:“鬼车,血滴之家,于日夜交替之际,落凶咎。”

话音未落,林间嚎声此起彼伏,凶兽们的目光越过他们,对着那座石山,嘶吼咆哮。

眼看天色将明,沈韬终于意会了文字里的内容,瞥见祭坛上苏铃儿落下的几滴鲜血,一股莫名的惊惧,涌上心头。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沈韬叫道。

晏阳天疑惑——提醒什么?与此同时,他惊叫道:“动……动了!”

沈韬问道:“什么动了?”

“石山!山……山动了!”晏阳天几乎要不会说话了。

霎时间,狂风卷起,篝火熄灭。

大地剧颤,野兽们逐渐成惊恐万状,四散奔跑状。晏阳天此刻顾不上害怕,他的身体被隆隆巨音,震颤的发麻,山石被风卷起,无数乱石乱打,漫天的黑灰迷了他的眼睛,他只得在一片黑雾里,拼力大喊道:“小铃铛!沈韬!你们还好吗!”

一阵血色的气流爆开,四周草地黯然枯萎,野兽一个接一个逃窜起来。

晏阳天的脑袋嗡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随后便失去了意识。滚滚山石落下,倘若他此刻还醒着,就能看到此生最诡异的情景,从滚滚山石中,漫天黑灰里,钻出了一只巨大的鸟头,先是圆头,脖颈,然后是爪子,尾巴……

石山它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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