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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石山站起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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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读完山壁上的文字,面面相觑的怔在原地,半句话也说不出。

点燃的柴火苗,正在慢慢窜大,红光粼粼,本应是一片暖洋,此刻却只有毛骨悚然。氤氲叆叇,它们是厚重的、吞没一切的红瘴,不会跟随火堆的噼啪声响忽明忽暗,更没有火花欢快的跳跃声,它们升腾自地底,盖过了月光的皎洁。

鬼车——这个尘封的名字,带着它沉积百年的怨气,刺穿黑雾,展露獠牙。

晏阳天原地炸了起来,他不停的跳脚,好像在驱赶自己身上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

猛然间,苏铃儿觉得从地底生出一股力量,欲将她的天灵盖掀起,她瞬间双瞳失神,双手再没了支撑的力气,瘫软下去。

“你不得好死……”一些沉寂已久的鬼魅声音,缠绕起来,拖着她的心神坠入地狱。

“铃儿!”晏阳天叫道,几乎是在地上打了个滚,去护她的脑袋。看着苏铃儿栽倒下去,轻柔的像水一样。一瞬间什么山间鬼怪,什么荒林野兽,他心里所有复杂的情绪一泻而空,只留下空空荡荡。

沈韬忙问道:“她怎么了?啥时候伤的?”他一股脑的分析起来,“我看古书里说,千百年前,咱们这一片地方通幽冥,生魔瘴,满是吃人魂魄的妖魔鬼怪……凡人都活不下来……”

“什么伤?”晏阳天问道,这家伙的脑子似乎被什么卡住了,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沈韬提醒道:“你看不到吗?胳膊上一大片血迹,都蹭你手上了!”

晏阳天这才反映过来,苏铃儿摔向他的一侧,湿答答的一片,袖子恐怕早已经被血水浸透了。他莫名的感觉这周围一定有鬼,否则自己心头为什么感觉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

“傻愣着干嘛?你被什么附着了吗?”沈韬骂道,他上前来,顺着血迹手忙脚乱的寻找伤口,“我胡说八道的!没有吃魂魄的妖怪!这些东西,早在前朝都灭绝了!”

“这个笨蛋!估计一早在什么地方伤了,怎么给自己包成了这样!”晏阳天再看那伤口,终于回魂一般,喋喋不休骂道,“伤口肿了这么高,还勒成了这样,不发烧才怪!”

沈韬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心道:这小东西对自己下手可真狠。

一滴又一滴,鲜血悄无声息的流入石板中,若隐若现的血色法阵,在脚下绽开。苏铃儿好不容易才等到脑中的声音淡去,瑟瑟睁开了眼,生怕刚识海里的声音被人捕捉了去。

晏阳天忙道:“小铃铛?你醒了?”

苏铃儿整个人蜷缩起来,慌张问道:“刚才……我说什么了吗?”

沈韬道:“什么说什么?”

苏铃儿松了口气:“没事,我们在哪?”

晏阳天觉得这笨蛋怕是病傻了:“你说什么傻话,不就是在那个破村子嘛!”

苏铃儿直觉这村子不简单,却不好说的很明白,只道:“这里不好,阴气森森的,我们快走吧……”

“等等,我们好像在一个法阵里。”沈韬变了声音说道,就在刚刚他陡然发现,他们所在的圆形石地,是一个古老的祭坛!

脚下的石块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被精心打磨成的扇形,一圈又一圈,围成了一座圆台,最中间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圆盘,上面雕刻着诡异的图案——是一只长着九只头的怪鸟!它九口大开,眼睛微凸,十足骇人!

说话间,苏铃儿的几股鲜血又顺着扇形的凹槽流入缝隙,汇到石阵的中央,流进怪鸟那贪婪的嘴里。

山峦震动!有嘶哑的声音响彻天空!

苏铃儿的耳边呜呜咽咽,又传来怪音:“饿……饿……要吃魂魄……”这道声音仿佛尖刀一样扎着她的脑袋,她顾不上伤臂,抱头惊叫起来:“别说……别说了!”

晏阳天不知道苏铃儿怎么了,但见她这副害怕的样子,心急如焚,如今他担心超过了害怕,竟莫名生出些无畏来,他拉过苏铃儿的手,安慰道:“别害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

沈韬额角浮汗,正当他盘算着怎么离开这儿的时候,远处的密林里聚起了一些漆黑的影子,隐约还有绿莹莹的微光闪烁,他惊叫道:“野兽!有野兽……好多!”

死定了,死定了!沈韬心里暗暗说道。他环顾四周,发现背靠的这座大山下,好像有一个山洞!

“喂,胖子!那边好像有山洞,我们要不要去躲一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现出无数林间怪兽,有山猪,老虎,豺狼,无一不在呲牙咆哮。

沈韬吓得一动也动不了,吼道:“晏胖子!”

虽然一些杀猪打狼的事儿,晏阳天平时见得多了,但眼前这些猛兽,远非昔日可比。它们数量众多,源源不断,且不算林子背后密密麻麻的一片,光是眼前这些,粗摸估计也有近百,况且它们不光是多,体型还十分巨大,简直是见所未见,他曾亲眼看到父亲杀过一只远近闻名的山猪王,也比不上面前这只的大小。

晏阳天站起身来:“你你你……你带她进去,我我我,我拦着!”

沈韬更是从未见过这大阵仗,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停道:“死了……我要死了……马上就死了。”

晏阳天道:“快进去啊!”他不由分说的把苏铃儿推给了沈韬,大声道,“我很厉害的,给你们看看我怎么打老虎的!”

沈韬看着他发抖的双腿,调侃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晏阳天背过身去,大声道:“快点儿!听到了没有!你给我看好她!别让她死了!”话虽说的英勇,可那声音,却几乎是在哀求了。

晏阳天积聚内力,举起板车,猛地向下,顿时宏光一闪,诺大祭坛竟从中间裂成两半,分出了两波人。

沈韬惊讶道:“你这胖子……”

晏阳天道:“走啊!能不能别墨迹了!沈韬你是不是个懦夫!”

沈韬强忍了一下情绪,拖着苏铃儿往山洞里跑。可苏铃儿偏不,她使出了蛮大的力气,向回奔了几步,横跨在断板上,一只手拉住沈韬,另一只手拉着晏阳天。

“我不走!”苏铃儿倔强道。

晏阳天想甩开她的手,可不知是不是对方握得太紧,竟一步也动不了。

苏铃儿强撑起精神,喊道:“我不去!谁知道这种山洞里有什么,指不定就是哪个怪物的老巢!而且要是你挡不住了,我们在山洞里的就能活吗?这么多怪物都看着我们跑进去,它们是瞎的吗?”

晏阳天虽知道这些话是安慰,猜也是为了顾着自己,但冷静下来,竟也无法反驳,

苏铃儿又道:“我宁可被吃,也不想闷死在洞里,变臭变烂……”

伴随苏铃儿断断续续的话,沈韬惊讶的发现,那些野兽站定之后,竟缓缓退开了,他刚刚丢掉的脑子,也终于回来了一半。

苏铃儿有些哽咽起来:“咱们一块出来的,就要一块回去,少一个都不行。”

脑子回来以后,沈韬也觉得有理,而且他自认最看不得这种扭捏的场景,赶忙打岔道:“小铃铛,你刚才力气还真大,一把都把我给拽回来了!”

苏铃儿抽着鼻子说道:“明明是你没用什么力气……”

沈韬对晏阳天喊道:“我也不走!咱们能不能不别扭,别推来推去了,一块儿得了!”

晏阳天埋冤道:“她笨,你也笨!”

说到底,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折腾了一会,最终还是谁也不再逞强,哭成了一团。苏铃儿虽然马上就要成年了,可书院的人都没有把她当成个大人看,惯以小铃铛,小铃铛的叫着。直到刚才,那两个男孩才有一种小铃铛长大了,是个半大之人的感觉。

“它们好像不打算吃我们……”苏铃儿说道。

沈韬早就发现了,小声应道:“废话,它们打算吃我们,早都死了千八百回了。”

沈韬不敢直面那些野兽,便把自己拧成了一段麻花,侧身歪坐着,头转向山壁,双腿紧绷,好像随时随地准备撒腿跑路一样。

晏阳天擦了擦鼻涕:“好像是的。”他盯着那些巨兽看了看,它们有的趴下舔舔爪子,有的蜷在一团,还有的甚至打起了哈欠。

危机过后,越怕寂静无声,一旦安静下来,就容易思绪乱飞,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都能入耳。

为了分散自己飘忽不定的心神,不再执着于四周的窸窣之声,沈韬抬头望天,直勾勾的看向那一轮代表灾祸的月亮。天空中那半轮明亮,洒下清澈柔软的光,也仿佛在凝视着他。

沈韬记得,自打他出生以来,月盘就高挂在那里,听长辈们絮叨,这回的灾祸之兆——也就是眼前这一轮月亮,出现在十五年前的午夜。

民间有个人尽皆知的故事,传说鸿蒙初辟之时,山河未明,四海不分,昊天大神承天地阴阳之气,造出了世间万物。为保万物如是,轮回不息,昊天奉献自己,化身成天上的太阳,护佑人界万载,安泰绵延。

每当太阳落下,就会有其他恶神嫉妒他创造的一切,他们会在夜里悄悄升起,觊觎毁灭人界,降下末日的灾祸。

嗣神会便是以这个神话作为渊源,它在民间扎根千百年,信徒甚笃。追根起来,嗣神会早在前朝西洲国建立之时,便已经兴起,按理说应该随王朝更替,随时光荏苒,飘散化无了去,可却因其教义督责,有“救世”之能,又因不少预言实在精准骇人,于是被信徒簇拥,保全了下来。这么些年下来,即便大观国在朝堂中革故立新了无数次,也无法革了嗣神会的命。

在嗣神会的教义里,太阳代表不灭光明,而与之相对的日隐月出,则是灾祸的象征,预示着人世即将终结,天地恐遭浩劫。

而自古以来,月亮被称为黄日,是末世之兆。史籍有载,上个王朝的西洲末端,曾是长达百年的黄日出,而自从一百五十一年前——西洲国被灭,大观国立于一片废墟之间,黄日也随即消失了,所以民间常叹,大观国是顺应天道,奉天承运之国。

然新国并没有彻底终结黄日之祸。自大观国建立伊始,每隔一段年岁,还是有月出月没,它出现长则十几年,短则几年,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据老一辈说,这月影消失的背后,全然是神会的功劳,正因为他们依照末日预言,杀掉了灾煞之人,才保住这人间一切如常。

百年以来,哪怕是嗣神会的长老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先祖留下的碑石,可以精准预言到每一次月影的踪迹,所以即便神会打着“救世”的名义,对无辜之人生杀予夺,依然挡不住八方信徒。

对于沈韬这样的“年轻人”,黑夜中挂着这样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似乎并没有很着急想要让它消失不见。其实他还打心底里觉得有些事挺荒唐,如此“救世”?随随便便找几个煞气之人,杀了他们,就可以拯救人界了?

想到这,他不禁轻笑了几声。

其实,嗣神会的行径,早被许多人不耻,不过背后的原因,却更加复杂。

史书有载,自大观国建立伊始,就将治国大事与民俗的神鬼之说撇开关系,断绝了前朝西洲国以神权治国的旧俗。后来,新国又花了近百年,试图将昊天之名从百姓心底破除,只可惜努力许久,都无法连根拔株。

但好在也并非毫无进步——放眼如今的天下读书人,是朝堂立林的根基,他们主动做了与时俱进的新派,是不耻于嗣神会行径的“革新者”,久而久之,誉望所归,使嗣神会成为了个“见不得光”的地方。

还有一桩旧事,加剧了神会与朝廷两派的分裂——二十几年前,朝廷官员与宗教长老勾连,利用神会的灾煞之说,为权重者铲除异己,一时闹得沸沸扬扬,朝局动荡。自此以后,有志之士更是深恶痛绝这等乌烟瘴气,决心肃清嗣神会旧部,所以凡仕途者,都不得不和嗣神会这些歪门邪道,撇清楚关系。

对于月亮背后的末世之说,沈韬也大抵是不相信的,不过此刻他刚刚经历生死之关,再看这轮月亮,不免生出些不一样的心情。头顶这抹土黄并不明亮,尽显阴沉晦暗,而且这几年以来,它似乎越变越大,越来越暗,不少繁星的光点都被吞没进它的阴影之中。以至于沈韬此刻盯着,不免觉得煞气非常,尤其是看到狼群对月嚎叫,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苏铃儿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百兽,似乎觉得它们并不可怕,有些犯困道:“它们都睡了,我是不是也能眯一会……”

沈韬看明月高悬,已近上中天:“确实够晚的。不过你心可真大……这都能睡得着。”

晏阳天道:“她流了那么多血,又发着烧,肯定倦了啊。”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苏铃儿瞌睡醒了一半,赶忙瑟瑟的捏起袖子:“你们……你们都发现了?”

晏阳天埋冤道:“废话!伤口都不会包!都被蹭烂了!”

苏铃儿沉默许久,刚才没哭干净的眼泪,重新涌了出来。

这一下,搞得晏阳天和沈韬都有些失措,怎么好像这一夜之间,一向以笑颜示人的小铃铛,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个干净。

晏阳天赶忙大声解释道:“别哭了啊!我说错了还不行嘛!”

一闹大动静,野兽堆里又发出些磨牙的声音,立马引起来了沈韬的呵斥:“死胖子,你说话别大喊大叫,能不能小声点!”

见苏铃儿抽噎不停,晏阳天几次想要伸手安慰,可他自己都嫌自己笨拙,压根不知道把手放在哪。

苏铃儿道:“你们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我……我不想耽误了笄礼……”她的声音细细软软,调子也是越来越弱,听起来委屈极了。

沈韬终于明白了,原来她这么在乎这个伤口,是为了几天以后的成人之礼。

晏阳天一听到笄礼二字,立马灰了脸色:“这东西有什么好?你就那么想去吗……那些个入闺以后的姑娘,哪个有你自在?不过就是被人关起来……”

沈韬道:“行了,你别再一遍遍劝了。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也就你在这多事,风俗礼仪的事情,更没必要提……何况,这里是书院,也不一定要和外面的那些门户一样,日后还得看大先生怎么安排。”

晏阳天知道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也是苏铃儿心底最在乎的事,可是一想到以后不方便见到她,还是免不了抱怨几句。但他心里明白——苏铃儿已经成人了,总得向前走,为自己找一个身份,总不能一辈子做一个前院端茶倒水的小姑娘吧?

沈韬瞥了瞥苏铃儿的脸色,用手肘轻戳了下他的胖胳膊,晏阳天也反应过来:“好了,知道了……我不说了。”

可是如此,晏阳天也不解:“那你现在为啥要担心?这事大先生不是说定了吗?”

沈韬叹气道:“她笨你也笨,笄礼见不了血光的,传说这样的人,是要给周围人带来晦气的!”

晏阳天疑惑道:“可这里是书院,谁在乎这个?”

沈韬也笑道:“是啊,现在又不是百年以前,谁在乎这个?”

苏铃儿迟迟问道:“你们……真的都不在乎吗?”

晏阳天虽满不乐意的嘟囔着胖嘴,却还是笃信道:“在乎这个做甚,本来就是无根无据的迷信,笨蛋,你书白读了?”

沈韬笑道:“她又不会读。”

几句之间,给了苏铃儿莫大的安慰。

一瞬间,犹如鱼儿入水,呼吸变得畅快。苏铃儿安心落意,奔波一夜的疲惫席卷而来,身上的热潮未退,一阵又一阵的酸痛,却都显得有些无关紧要了。

苏铃儿的嘴角上翘,笑容收不下来,喃喃道:“真好。”

“什么真好?”晏阳天问道。

苏铃儿甜甜道:“是我多虑了,真好。”

晏阳天笑道:“快睡会吧,看你眼皮都快撑不开了,好啥呀!”

沈韬恨死了他这个大嗓门,警惕的看向四周,又骂道:“小声点!破锣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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