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枝折断的茉莉花(2 / 2)
为了弄清真相,何江文和傅香要去黑田一郎待过的地方看看,刚走了两步,何江文停住脚告诉傅香说:“今天的事情告诉我们,黑田一郎太鬼,我们要提防他杀回马枪,我下海去救穆丽,你快回到小路口,如果黑田一郎开车回来了,立即告诉我。”
傅香不解了,说:“我怎么知道他返回来?”
何江文说:“这里是海滩荒地,很不好走,他回来时候车灯一定开着,很远就能看到。”
傅香说:“你讲的对,我去观察。你一定要把我姐救回来。”
俩人分开后,何江文大步跑到海边,并没有看到穆丽,急得他一头汗。他抬头寻找,忽然发现远处的海水中似乎有一个人飘飘浮浮,被海水裹带着向大海深处移动。他猜想那人一定是穆丽。
何江文一纵身跳进大海中,奋不顾身向那个黑影游去。还好,海水中的穆丽即将沉没时,被何江文抓到穆丽的一只衣袖,把穆丽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放。没有看错,何江文看清楚怀中抱着的人就是穆丽。
何江文、傅香和穆丽都是中国上海人,当初一同来到日本东京医科大学学习。三年了,中日关系越来越坏,三人悄悄商量准备立即回国参加抗日。就在这种时候,穆丽出事了,不知什么原因她被黑田一郎杀害扔进了大海里。
何江文双手抱住穆丽刚刚回到自己的车旁,傅香快步跑来说:“江文,你预料的不错,黑田一郎又开车回来了,他是为什么呀?”
何江文说:“快上车,不要讲话。”
一辆车快速跑回来,停在原来停的位置。黑暗中,车里的黑田走出,似乎能看到疑心重重的黑田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他站在海滩上向大海左右巡视,然后伸出手向海水中“砰、砰”连续开枪射击。他仿佛怀有无限的深仇大恨,直到手枪里子弹打光才住手。
连续枪声没有别人听到,何江文和傅香听到时大吃一惊,这是那个神魂颠倒疯狂地追求“东方美女”穆丽的黑田一郎吗?
黑田一郎仍不放心地静静听了一会,大声对大海吼叫:“我要去中国上海干一番帝国大事业,你不能成为我的累赘!你懂吗,穆丽!我爱过的人,我们只有再见了。”
黑田钻进车内走了。一切都重归平静。
何江文说:“一切真相大白,原来如此呵。”
傅香牙咬得“格格”响,两眼通红,说:“自古曰,恶有恶报。狠毒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我会替姐姐报此血仇。江文,我要回国把情况告诉哥哥。”
坐在车内怀里抱着穆丽的傅香,突然对何江文说:“江文,我觉得姐姐没有死,她身上还有体温。你把车内的灯打开。”
何江文立即用手指放在穆丽的颈部,同意地说:“脉搏在跳,但是很弱。我们快回去,还有希望,争取时间抢救她。”
傅香说:“车上有厚衣服吗?拿来为她保温。”
俩人都是医科大学高材生,知道应该如何抢救生命垂危的穆丽。
傅香说:“啊!黑田一郎这个畜牲,你看穆丽颈部有被人掐过的痕迹,”
何江文说:“明白了,黑田一郎亲手把穆丽掐死,然后趁天黑把穆丽扛在肩上,出门后打开车后门,把穆丽的身体扔在车后座上,他开车直奔海边,把穆丽扔进了大海,自己扬长而去。”
穆丽被送进最近的一家医院,医生告诉说:“这个女子流产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这个消息简直让傅香差一点气晕过去,她发誓一定要找黑田一郎报仇。
穆丽苏醒过来,异常悲愤地抱着傅香大哭一场,说:“好妹妹,是你和江文救了我,我会永远记住这个深仇大恨,我也会永远记住要报此仇!我要回上海!”
不久,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的穆丽,在傅香和何江文搀扶下,返回了抗日战争风雨飘摇的大上海。
傅金盛、傅香和穆丽本是一家人,是亲兄妹。她们的父亲叫傅家友。
傅家世代为盐商,祖上是清朝盐官。辛亥革命爆发,1912年2月清政府退位,社会动荡之中,没有人知道傅金盛祖父手中尚有一笔相当可观的盐款银两。这笔银两原来准备上交清政府,清政府不成在了,傅家秘密把盐款银两收藏起来。由于海匪猖獗,社会进一步动荡不安,傅家无声无息地从浙江宁波移居到了上海,傅家可以说家富万贯。
平日,傅家友依旧做盐业生意。他为人低调平和,从不愿意张扬,只求平安度日子女幸福。
傅金盛母亲姓穆,叫穆玉芳,十分精明能干,海盐生意主要是穆玉芳在精心打理。夫妻俩人思想开放而且前卫。比如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随父亲姓,叫傅金盛。傅金盛在美国耶鲁大学法律系毕业后,回国任上海市警察局探长。他们第二个孩子是女孩,随母亲姓,叫穆丽。第三个孩子也是女孩,随父亲姓,叫傅香。
穆丽等人回到上海,她的不幸遭遇,震惊了傅家友穆玉芳夫妇和傅金盛。半天没有说话的傅金盛对父亲说:“爸,妈,我需要用钱。”
傅家友毫不犹豫地说:“为了你妹妹,这个家你当!”
傅金盛对两个妹妹说:“对手十分强大。黑田一郎现在是上海特高课课长。我们的复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能要历经磨难,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首先,要锻炼好体魄,提高身体素质,才可能有所作为。妹妹,你们俩人必须记住我的话,我也会监督你们刻苦训练。听到没有?”
穆莉和傅香一起回答,说:“听到。”
“再有,不要急于求成,要寻找适当的实际,力争出手就能够击中对手要害。”
“哥,”身体渐渐恢复的穆丽两眼紧紧盯住傅金盛,开口说,“你是哥,是我们的主心骨,复仇的成败你必须负责!”
“我清楚,此仇不报非大丈夫也。我会利用我的身份刺探情报,指挥你们行动!”
一天下午,一个电话打到傅府,傅金盛拿起电话,说:“我是傅金盛。”
“这里是123,老地方见。”电话放下了。
傅金盛知道事情紧急,立刻开车出来,直奔明月咖啡馆。明月咖啡馆地处热闹地区,咖啡馆内装饰即高雅又清新,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享受感。
陈宜坤坐在僻静的地方,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傅金盛看看四周,在他对面坐下,说:“老弟要我来,一定有要事告诉我,我讲的没有错吧。”
“不愧是探长,厉害。两件事情,都和你有关。一是你妹妹身旁的那个女孩,你应该收藏起来,近期不要露面。”
“你说错了,应该说躲藏,而不是收藏。”
“抱歉吧。我用词不当。”
俩人同时都笑了,而且笑得很爽朗。
傅金盛不安地说:“我们俩人都在美国上大学,都是华人,还是上海人。亲不亲,故乡人。在一次华人聚会中认识,成了要好的朋友。记得我比你大两岁,毕业后先回国。俩人很快又相见,友谊在日增月长。告诉我,谁眼睛这样毒,又盯上我妹妹!”
陈宜坤含笑说:“是老弟我盯上你那不幸的妹妹?”
傅金盛说:“宜坤,你必须帮我。你我亲如兄弟,我妹妹就是你妹妹,你帮不帮,给我痛快话。”
“哎,求人帮忙要低三下四,客气一点呀。”
“跟你客气,我们还是好兄弟吗?低三下四,我从来不会!”
“傅兄,小弟是和你说笑,莫介意。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然我不会一知道情况立即告诉你。”
“好兄弟,说吧。”
“告诉你,你可不要吃惊。上海有个强升贸易公司,老板叫王强升,是他在派人寻找一个叫穆丽的姑娘。这个姑娘曾经在日本留学,在东京医科大学学医。这个女孩在东京不声不响退学,消失了,无影无踪。有人说,她可能回到上海复仇。”
“怎么见得她在复仇,证据呢?”
“就是那只放在上海黄金大戏院对面三楼平台栏杆上的茉莉花。”
“是我欠考虑。只顾痛快地复仇,忘了对方奸诈的思维能力。”
“据说,一支茉莉花到没有什么,关键是一支折断的茉莉花。你的对手就是从折断的这个关节点上发现了问题,这是明显的复仇信号。”
“王强升是什么人,他按照谁的指令做事?宜坤,望你继续帮助我查清楚。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看在你是老兄面子上,我答应。”
“第二件事情呢?”
“注意门户吧。有人想去参观,不是白天,是夜间。当心,他可不是一般人。”
“是谁?”
“听说过飞天大盗?就是他。”
“是雾妖?”
“不是。”
“谁?”
“朱六喜。”
“这人身手很了得。朱六喜,在家排行老六。一个无恶不做贪念钱财的家伙。警局几次捉拿他没有得手,这次我绝不放过他。老弟,说,我怎么感谢你呢?”
陈宜坤立即摆手,认真地说:“说笑了,小弟我是贪财的人吗?”
傅金盛说:“知道老弟在银行做事情,平日里交往的人多,社会关系众多。今天,你所提供的消息,说明你的能力十分强,你要继续帮我呵。”
陈宜坤说:“放心,我的线人正在努力,我还在另劈新路,等我的消息就是了。”
傅府,傅金盛回到傅香的小院,立即把两个妹妹叫到面前,问:“你们手中的弩练习的精度如何?”
傅香是一个异常聪慧的人,只要沾到一点边,不用说明白,她立即会想到许多。她问:“哥,有情况?”
傅金盛说:“我想看看你们练得如何。”
傅香从柜里拿出两把弩,递给穆丽一把,自己手中一把。傅金盛望望院里的院墙,又看看房顶,手指着院子高大的柳树上面的一个树杈,说“看!”
他脱下自己头上的白色礼帽,手一甩礼帽“嗖”地向那个树杈飞去,在树杈上轻轻晃了晃,稳稳地蹲在树杈上。惊动了几只小鸟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傅金盛发出命令,说:“每人一发,把它射下来。不然,不要吃晚饭!”
傅香不愿意了,撒娇说:“就一发?我打不下来。”
傅金盛说:“打不下来,继续练,什么时候练好了,告诉我,我来检查,合格了再吃饭。”
他转身说,“三斤,过来。”
傅三斤就站在附近,几步走过来,说:“少爷,你吩咐。”
“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吧?”
“听到了,少爷。”
“好,你替我当监工,她俩人打不好,不能给她们饭吃,听到了?”
傅三斤一心要为两个小姐解围,说:“少爷,她们饿了,不是更练不好了吗?”
傅香说:“皇上还不差饿兵呢,哥,你心狠!你敢不让我吃饭,我去找爸妈告状!”
傅金盛说:“三斤,你现在去把院门锁上,钥匙交给我。”
傅三斤不敢不听,她挪步转身时,看到了傅香给她使的眼色,立刻明白了。她爽快地说:“我去把院门锁上。”
不大功夫,穆玉芳快步走过来,高声说:“是谁胆大,敢不给我闺女饭吃?”
她对傅金盛说,“我也绝食,陪我闺女一起饿。”
傅香得意地笑了,穆丽跟着笑了,俩人一边一人站在母亲身后。
回国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调养,穆丽身体基本恢复如初,只是精神上的阴影还是比较重,报仇雪恨一事时刻记在心头,大家难得见她一笑。
傅金盛连忙说:“妈妈,我是在严格训练两个妹妹。”
穆玉芳说:“那也要一步一步来,急性子喝不了熱稀饭。儿呀,你不是不懂。”
“是。”
“刚才,我问了三斤,你故意把帽子扔在那么高的树上,要你妹妹拿下来,这何等容易?”
“妈,不是用手拿,使用弩发箭射下来。”
大家都哈哈笑了,穆丽端起一杯茶送上,说:“妈,你喝茶。”
穆玉芳高兴地说:“还是我闺女好,别把我闺女饿坏了。嘿,金盛,你知道我会怎样找你算账。儿呀,帽儿那么高,你有本事拿给我看看。走,我们到院子里去,”
傅香乘机将哥哥一军,说:“对。哥,我还没有见识过你的手段哩,对我们这么狠。”
大柳树下,傅金盛把一支箭放入弩里,双手托弩,“啾”的一声响起,高高待在树杈上的礼帽倏然落下,傅金盛飞身快步赶上,伸手把帽子抓在手中。奇异的是,箭并没有伤到礼帽,只是擦边而过。
穆玉芳不由得赞叹说:“我儿不愧是警局探长!两个闺女,跟你哥哥好好学,我们是中国人,把这口气挣回来!”
穆丽和傅香同时说:“妈,我们一定把这口气挣回来。”
傅三斤送穆玉芳回东院房间。傅金盛告诉两个妹妹说:“为了防止有人夜间暗中撞入家中,必须部下警铃线。”
傅三斤很快回来了,四个人一起动手。傅金盛说:“在人路过的必经之路插入小竹签,竹签之间用细线相连,细线上挂着小铜铃,家中四个人按照指定的路线行走,外面撞入的人只要碰到细线,夜深人静铜铃响起来,会将撞入者吓跑。家中人正好借机发出弩箭袭击撞入者,并进行擒拿。”
傅香问:“哥,这箭厉害吗?”
傅金盛告诉两个妹妹,说:“弩箭分有毒和无毒两种。一般情况,先发射无毒箭以便活捉。无奈之下,再发射毒箭。”
傅香难以相信地说:“哥,真会有贼敢撞警察局探长的家?胆子不小哩。”
傅金盛说:“我已经得知消息,有人就想这么做,我们切不可大意。我今天晚上住在对面的房间,你们睡觉会踏实。”
傅香说:“哥,这样太好了,还是哥心疼我们。三斤,你现在就去收拾对面房间,把床上被褥拿出来晒晒太阳。”
傅三斤答应说:“是。”
“哥,我们傅家这么大,都要布下警铃线?”傅香见傅金盛摇头,又问,“为什么?”
傅金盛说:“夜间来访的客人主要探访的目标是穆丽,也就是我们家中有没有穆丽这个人。一支折断的茉莉花一定让黑田一郎心中发慌,他要断定这个世上,穆丽究竟还存在不存在。”
当天夜间,平安无事地静悄悄过去了。第二天,也是如此。
第三天一早,傅金盛要傅三斤和昨天一样把所有的竹签和线绳收起,天快黑时依旧原样再安好。夜过三点钟,傅金盛似乎听到了一点点响动,不是院内的铜铃声,倒像是院墙外有动静。
白天,傅金盛独自一人出门到傅香住的小院院墙外溜达。他无事人一样看看天,看看地,活动活动筋骨,他趁无人注意的时候,顺手拾起一块块砖头石头靠在院墙下。正是他白天靠在外面院墙下不起眼的石头砖头被人碰到了,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傅金盛翻身起床,腰间别上手枪,一把匕首插在腿袋里,手上拿着一把弩,轻手轻脚来到傅香和穆丽住的房间窗下,小声对房间里呼唤说:“醒醒呵。”
很快,他听到了屋里开始有动静,便放心地离开,摸到大柳树粗大的树干后静静地等待。
夜空没有月光,也没有风声,今夜真是太静了。只有夜色随着时间在渐渐加深,十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动静。
半个小时过去,还是静悄悄。难熬的一个小时也过去了,依然如故。傅金盛在树后观望,他决心在和来访客人比耐力,比自信心。他还在想,是不是外面的人碰到砖头有了响声,认为今夜不再适合行动回去了?他决心坚持一下再等等看。飞天大盗为了钱接了活,他同时会受时间的制约,他做活不能超越双方规定的时间。可以说,现在双方都在考验对方的智慧和耐力。
天上寥寥的星辰默默移动,傅金盛突然想到房间里的穆丽和傅香,这个时候他们千万要沉住气。夜行者的听力过人,有一点响动,那将功亏一篑。
终于,墙头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趴伏在高高的墙头上朝院内观望良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缓缓起身准备从墙上跳下来的瞬间,傅金盛手中的弩发射了一棵毒箭击中了墙头上的飞贼,飞贼仰面向后倒栽下去。
傅金盛放下手中的弩,抓起放在地上的毛竹紧赶几步,毛竹一点地,他的身体如燕子一般纵身飞上墙头,转眼间不见了。
房间内的穆丽和傅香看呆了,傅香说:“平日里哥哥十分文雅,没有想到却如此英气潇洒。”
傅金盛身体轻松地在院外落地,快跑几步赶到飞贼前面堵住去路。冷笑说:“既然来了,一句话没有说就走,不好吧?”
他手中的无声手枪狠狠抵住飞贼腰间,说,“朱六喜,不要和我耍滑头,老实跟我走。”
飞天大盗朱六喜腿脚艰难地随他刚走几步,脚一软倒在地上,嘴巴颤抖着痛苦地说:“傅探长,救救我,你的箭有毒。”
傅金盛此刻不想让他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粒红色小丸,塞进朱六喜的口子。同时拉住朱六喜的膀子,很快地来到不远处的土堆旁坐下。傅金盛说:“不想死,我有解毒药。但是,你必须对我说实话。”
朱六喜痛苦地说:“你救我,我说实话。”
傅金盛问:“你今晚撞进我家的目的?”
朱六喜说:“我的买家要知道,一个叫穆丽的女孩子在不在你家。所以,我来了。”
“你的买家是谁?不得说谎,我要实话。”
“买家姓什么,我没有问,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探长,你懂。”
“和你交易的人长的什么样?仔细说。”
“他个头不高,比我矮小半头。长长的脸,眼睛不大。”
“人长的有什么特点?”
“没有什么和别人不同的,只是左臂活动有点不方便,别的没有了。我们在黑屋里交易,我知道他怕我看清他的长相。”
“你们交易的地点?”
“在——”一句话未了,一声枪响,朱六喜头部中弹倒地身亡。幸亏傅金盛事先选中土堆,他将自己身体隐在土堆后避免了意外。傅金盛发现一个人向远处跑去,他没有追,夜这样黑,他不得不提防在远处还有人设伏,那样会让他防不胜防。
等到傅金盛回到傅香的小院,穆丽和傅香,还有傅三斤一起焦急地迎过来。傅香问:“哥,怎么样?那人呢?”
傅金盛说:“死了。”
傅香问:“为什么死了,没有活口了,可惜。”
傅金盛说:“为了灭口,被他的买家杀死。没事了,都睡吧,忙了一夜都辛苦了。”
对傅金盛来说,知道飞天大盗一事到此告一结束。作为探长,他常常会换位思考。一声枪响几乎让黑田一郎毙命,血流满面十分难堪,黑田一郎下一步将会如何行动?
数天前在特高课,黑田大佐拿起电话,把必须找到穆莉的想法,交待给了山本太郎,也就是上海强升贸易公司总裁王强升。山本太郎立即答应下来。
放下电话,山本太郎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傅金盛是上海警局的探长,他从世界名校美国耶鲁大学留学回来,十分精明能干,本事很强,他在为皇军做事。自己设法买通飞天大盗朱六喜。同时,为防万一,又让部下吉冈修一尾随朱六喜。吉冈修一不仅是个武士,也是个出色的狙击手,并严令吉冈修一说,若有不当立即杀掉朱六喜以防后患。
这一次寻找穆莉的行动暂时告吹,飞天大盗朱六喜死了就死了吧,无所谓。
“嗒嗒”有人敲门,山本太郎知道是谁,说:“千代子,进来吧。”
门开了,一个妖娆的日本女子走进房间。
他说:“我没有喊你呀,你怎么来了?”
千代子细挑个头,皮肤嫩滑。从外表看,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她是山本太郎在特高课里精心挑选的两个助手之一,还有一个人是吉冈修一。两个人在特高课里都是多面手,千代子不仅懂电信报务和财务,还有一手好枪法。千代子笑眯眯说:“我是谁?我听到了你呼唤我的心声,没有听错吧?所以我来了。”
当初,千代子知道自己要跟随山本太郎一起开公司,可以脱离枯燥无味的特高课,她太高兴了。她在强升公司里主要掌管财务,每月薪水又高。
山本太郎暗地告诉她说:“只要把收支做平衡了,有人来检查没有大毛病就行了,钱随你花。”
这是在世界大都市上海哇,千代子每天晚上可以逛马路。为了防止有人认出她,她戴一副大眼镜,发式也特意改变,和马路上的上海姑娘没有什么区别。千代子买漂亮好看的新衣服,挑选称心如意的珠宝首饰。
走进门,兴奋中的千代子主动地插上门栓的房门,娇滴滴地说:“为什么不插门?不怕我是双飞燕?”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陪我。”
千代子上床拱在山本太郎怀中,讨好地说:“太郎,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
山本太郎笑了,说:“怎么讲?”
千代子说:“当初,你费尽心思在葫芦台杀害近千名村民,建立了五号地区巨大军需庫,受到上司的赏识和提拔。现在因为高桥将军被红宝石突击队杀死而遭贬职,我都为你抱屈哩。”
山本太郎说:“选择你,不仅是要你陪我睡觉。你帮我时刻留神公司四周动静,我时刻渴望自己能够再立辉煌。”
千代子说:“太郎,我发现黑田也想立下辉煌军功,但是黑田缺少足够的勇气。还发现黑田不够狠。”
“自古就曰,无毒不丈夫。大丈夫要立下不世之功,不狠毒根本不行。上海大华贸易公司和上海肖氏远洋运输贸易公司是上海两家实力雄厚的大公司,他们的掌舵人陈一鸣和肖一凤都是年轻人。年轻人血气方刚,他们不爱国?不恨日本人?难以理解和相信。”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爱国反日呢?”
山本太郎说:“你讲的对!我相信这是真实的情况!”
千代子说:“我知道你开公司的目的,就是奉命找到红宝石突击队和蓝宝石突击队。现在又出现一个绿宝石突击队,将五号地区摧毁了。黑田一郎不是本事大的很吗?丢人现眼了吧!现在又两面遭遇枪击,报纸上把他骂的一塌糊涂。”
山本太郎深深忧愁地说:“千代子,定点清除行动已经不能再搞。”
千代子睁大眼睛问:“为什么呀?”
“你不知道,市政府和佐藤将军对大华贸易公司总经理陈一鸣遭到枪击事件十分重视,不仅派副官和市政府首席秘书一起到现场调查情况,还在日军高级会议上责怪特高课课长黑田一郎对维护社会稳定不负责任。散会后,黑田一郎责令我必须停止定点清除行动。但是,寻找东方江河等反日人士的任务仍要加急进行,不能有丝毫懈怠。他大声训斥我说:‘我要看到你的成果!’”
千代子说:“我们怎么办呢?”
山本太郎说:“东方江河和陈一鸣之间,能够画一个等号?怎么画?大华贸易公司陈一鸣和肖氏远洋贸易公司肖一凤这些年轻企业家不爱国?问题是他们爱国反日呢?他们有文化,做生意待人诚恳不尖滑,受到人们的称赞。现在我们日本人统治中国,高压之下他们年轻人的民族自尊心呢?他们年轻人就甘心一辈子做亡国奴?”
千代子用劲地摇摇头,说:“我相信这不是真的!”
山本太郎说:“我应该精心设计自己的进攻思路,部署自己的行动计划。我必须行动,我要拿自己的脑袋赌一把!天皇陛下,你看好你的山本太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