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美女也刚强(1 / 2)
夏雪儿转身出去对阿菊说:“老爷晚上回来吃饭,炖莲子银耳汤。”
“太太,我记住了,莲子银耳汤。”
夏雪儿回到房间坐下,独自伤心地说:“只有在梦里,常常回到不愿意回首的往事中。那段早被自己封存的心酸往事,从不敢触碰它。如果让别人听到后,往往会感到荒诞不经。”
仅仅一墙之隔,天一堂堂主办公室内,王天一在他的一生中,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度日如年,日夜焦躁不安。他再也没有往日里那种趾高气扬的嚣张,再也没有了自命不凡的坚定。他不安地说:“四天过去了,王天地不见了踪影,小车司机跟着不见了。齐大运和汪自贵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每日都在等待对手索取钱财的电话,但是每日都以无声无息告终,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除目前的巨大的危机?”
他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身体不知随转椅一天转了多少圈,一会儿面朝东,一会儿面朝西。中午,他毫无一点胃口胡乱吃了小半碗饭。捱到傍晚,仍然没有失踪人员的任何消息,他想起了答应过夏雪儿回家吃晚饭。虽然天一堂和天香阁之间仅仅一墙之隔,两个大门之间距离不过几十步远,不过是拐了个弯,为了防止万一,他在四名保镖陪同下回到家门口。
今天夏雪儿的模样就是漂亮,不需要刻意打扮,还是国色天香的美丽的样子。今天的她,依然如平日一样的装束,淡蓝色镶红边的外衫和长裤,走路轻风摇摆,将她的优美身姿完全展露。难怪天一堂主如此宠爱她,王天一的众多女人中,只把夏雪儿供养在古色古香的天香阁里,还聘请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孩子余容儿守护她。若细细品量,夏雪儿身上各部位都长得恰到好处,她是上苍造出的完美比例的俏人儿。
夏雪儿的个头要比一般女人要高一点,俗话说,女人的漂亮有三分是个头衬的,此话用在四姨太身上一点不假。夏雪儿早已抹去一脸极具哀冷悲伤的情调,脸上带着惯有的浅浅的笑。她不经意地问:“今天累了吧?脸盆里是热水,洗脸坐下吃饭。”
王天一应了一声,说:“嗯。”
夏雪儿说:“喝点‘女儿红’吧,给你。”
夏雪儿把一碗绍兴老酒双手递上,自己倒了半碗相陪。她又拿了两只碗,用开水涮碗,她盛了一小碗莲子银耳汤放在桌上,又给自己盛了半碗。她用汤匙舀了一汤匙,用嘴尝尝,连忙说:“有一点烫嘴,不过,味道蛮好。”
她把一汤匙的莲子银耳汤都喝了。
王天一为了方便,把佛珠挂在脖颈上,一大碗黄酒下肚时,电话铃响了。王天一不耐烦地说:“这个时候来电话,没劲。”
电话就在他身后,他站起身去接电话。
“喂,哪里,讲话。你找谁。找大运,哪个大运?齐大运,你是谁?打错了。”他生气地把电话撩下了。
夏雪儿端起莲子银耳汤递上前,她脸上是无以言表的恬然和温婉,稍后灿然一笑,柔声劝说道:“不理他。天一,你喝汤,莲子银耳汤安神解乏。已经不烫嘴了。”
王天一接过碗汤,笑着说:“安神解乏,很好。好汤,真香。”
夏雪儿坐在他的对面,关注地看着王天一一下又一下,用汤匙把一碗莲子银耳汤喝进嘴里。
“我,怎么有点——”王天一话说到半截突然不由自主打了顿,脸上神情开始恍惚不定,眼神也开始飘忽。
夏雪儿平静地观察着王天一的神色变化。她离开座位,不紧不慢地走到王天一身边,用脚踢了踢王天一叉开的脚尖。王天一的腿开始僵硬,脚尖向里拐,无法恢复应有的位置,看起来十分别扭。
夏雪儿关心地说:“天一,你的鞋已经脏了,吃过饭换一双干净鞋。”
“雪儿,我早晨才换的干净鞋,不会脏吧。”王天一说话时嘴巴开始打嘟噜。
夏雪儿心中有数,走回自己座位,和王天一面对面相坐。她双目犀利地盯住王天一,眼中尽是鄙夷之色,忽然开口问道:“王天一,你认识莫世清吗?”
面前的人,敢于对他直呼姓名,从来没有过,王天一楞了。夏雪儿又突然提到莫世清,为什么?
王天一后背无力地倒在椅背上,要强制自己振作起来,感到已经不可能。他断然否认说:“不、认、识。”他的话语开始不连贯。
莫细妹伏在窗外望着室内。她决心护卫妈妈,不顾危险大步跑到妈妈身旁,激动地指责王天一说:“你也有今天下场!心黑手辣的井田浩男,你把眼睛睁得再大,都没有用。你是一个该死的家伙。”
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的余容儿,正看见莫细妹跑进房间,她拔出腿上暗藏的匕首,也紧跟冲进房间,愤恨地说:“日本人,你费尽心机地不择手段,把江南第一美女搞到手,你现在要死了,活该!你的二弟弟井田进二死了,死在双飞燕手中,活该!你小弟井田三郎也死了,死在红宝石突击队手中,也是活该!”
夏雪儿猛然蹙眉,恼火得差点跳起来。她寒声凛然地问道:“为什么要派齐大运汪自贵去杀莫世清?”
王天一很想大声呵斥夏雪儿,但他觉得大脑也开始麻木,嘴巴开始不听使唤,难以讲出话。他心中闪过一个清晰的念头,孔雀很美丽,但是它的胆可以杀人,自己中毒了!他想起身去拿枪,但是他的双腿已经麻木得无法动弹,根本站不起身。
莫细妹哼了一声,接着说:“贾老师讲得对,你们兄弟深深陷入日本侵华战争的泥潭中不能自拔,必定会遭遇了灭顶之灾。”
余容儿也对夏雪儿说:“夏姨,助纣为虐的蒋安平、齐大运和汪自贵都没有好下场,一起都死了。”
井田浩男眼皮僵硬,眼珠似乎凝滞了,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夏雪儿,哀叹不已地说:“你生气了,你生气、好、漂、亮!”
他费力地扯断了佛珠串,“嗒嗒嗒”一连串声响,佛珠一颗颗跌落在地上。他脸上瞬间流露出绝望的骇然,他这副神色也让夏雪儿和莫细妹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王天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听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声色俱厉地对他说:“井田浩男,你是丧尽天良的日本强盗!”
余容儿发自内心地说:“夏姨,你是一位人人称道的江南第一美女。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在你柔弱的身体里,竟然包裹着一颗如此炽热刚强的心。”
外表温柔可人内心极为刚烈的夏雪儿,事先交待余容儿一件事情,等待王天一回来坐下吃饭时,立即悄悄出门到电话亭,以齐大运家属名义打回电话找王天一。
余容儿问:“需要多长时间?”
夏雪儿想了想,说:“按照正常电话打,千万不要长时间,那样他会起疑心。”
余容儿急切地问:“知道了。姨,我离开后,谁保护你呀?”
夏雪儿胸有成竹地说:“容儿,你也是我的好女儿。放心吧,姨不会有事。”
吃饭时候电话响了,王天一返身去接电话,夏雪儿把毒药快速倒进王天一碗中的莲子银耳汤中,还端起汤碗用汤匙搅动几下。
王天一接过电话转回身,夏雪儿当王天一面,用嘴轻轻吹了两下,显得多温柔呀。夏雪儿笑盈盈双手把莲子银耳汤递到王天一的手中,并叮咛说:“不烫了,正合适,快喝吧。”
可以说,夏雪儿把事情做到了天衣无缝。她一个容易悲愁的弱女子,却做出了极为刚强豪迈的事儿。而在中国化名王天一的井田浩男,生前权倾一方,到头来只是耻辱地化为灰土。他所有的神秘和传奇,最终被埋入历史长河里无法回头观望。
余容儿看到倒在地上的王天一,她七上八下的心放下了。
莫细妹毕竟年纪轻,吓的紧紧拉住妈妈的手,说:“妈,你是好样的,他太坏!”
为了不惊动阿菊,夏雪儿带着两个女孩一起用力,把王天一拖到里面一件屋里,夏雪儿用锁把门锁住。她长长出了一口恶气,说:“我们还是去书房看看吧。”
月在夜空,朦胧的月光中有种冷清的水色,淡雅而幽静的气氛很浓。
书房。
夏雪儿说:“上一天,王天一不会凭空消失,这房间里可能有暗道通出去,通到天一堂,我们一起找。”
夏雪儿带着莫细妹余容儿一同匆匆来到书房,余容儿依旧从那个窗户翻进去,然后过来把房门打开。这里每个房间地面都铺着地板,油漆质量也非常高。夏雪儿以前曾经来过,只是次数很少,今天进到这里仍然感到陌生。她打开这个柜子。掀开那个箱子,一个房间仔细查看后,又细细查看下一个房间。
莫细妹更细心,她不停地跺地板,踢墙壁,非常想找出隐藏中的秘密。
余容儿眼睛不停地看,两手不停的摸。至少是现在,她们不用再怕王天一突然闯进来,大声发脾气和吼叫。她突然说:“姨,我发现了,你们来呀!”
这里是书房的卧室。只见灯光幽暗,映得宽大的房间里景致迷离。虽看不出有什么奥秘,但四下里透出优雅的气氛,这是一处装饰华美的房间,中间用水晶珠帘相隔。里间有架华丽的从西洋进口的架子床,床前有一个脚踏。房间别有情趣地摆放两盆绿意盎然的亚热带大叶植物,衬着墙上挂着的四副中国古代仕女图,显示出高雅的诗情画意。让人顿觉心旷神怡,到是个不错的所在。
宽大的床铺放在房间正中。刚才,余容儿掀起床上宽大到几乎落到地面的床单,拉开脚踏,她用手敲击地板,听出下面空洞的声音。她爬在地上。看到一个拉环。她用力一拉,掀开地板现出一个向下的通道。她发现床腿下有脚轮,站起身用力一推,大床移开了。
夏雪儿对莫细妹说:“去把房门关好,以防万一。”
“我下去看看。”胆大心细的余容儿把身后的短刀握在手中,侧身一步步走进地道。
夏雪儿关心地问:“地道很宽吗?”
余容儿说:“不宽,一人多高。哎,这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夏雪儿紧跟走进地道。她的右手扶着地道墙壁往下走,“啪”一声轻响,地道里的灯亮了。原来,夏雪儿扶墙走时,无意中手按动了地道墙上的电灯开关按钮。
“这么多铁箱,干什么用?”
铁箱没有上锁,余容儿说着掀开一个铁箱盖。她吃惊地大声喊起来:“哇!这么多金条。铁箱里黄灿灿的金条摆放整齐,装满一整箱。”
莫细妹一步步走下来,忙问:“姐,什么事,这么高兴?”
夏雪儿仔细观察后大致计算一下说:“啊,这么多大黄鱼。一箱足有三百根,每个铁箱都打开看。”第二箱到第三箱居然也是金条。后面打开的铁箱里,全是银元,用红纸整整齐齐包裹。余容儿撕开一摞封纸,白花花的银元撒了一地。
一共三箱金条,五箱银元。
莫细妹问:“妈,你以前不知道这里有地道?”
夏雪儿说:“不知道,我也懒得管他的闲事,书房都极少来。”
莫细妹鄙视地说:“这个家伙,他明里暗里搜刮来这么多的财富,自己屯积起来,并没有上交他的天皇,帝国樱花先生的忠心呢,可笑!”
夏雪儿望着地道的前方,说:“他应了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地道通往天一堂,很可能是通到他的办公室。”
莫细妹狠狠地说:“他所做的事情都是这样,想尽坏主意,全是为了他自己。”
夏雪儿想到了自己苦难的一家人,不由得泪水盈眶,话都说不下去了,哽咽地说:“上去再讲吧。”
大家回到前面大厅坐下后,夏雪儿忧愁满面地说:“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仇也报了,妈,我们回家。容姐,你和我们一道走,妈妈都喊你闺女了呀。”
夏雪儿摇摇头,为难地说:“家,我们肯定是回不去了。”
莫细妹很是不解,说:“为什么呀?”
余容儿成熟一些,说:“细妹,你动脑筋想,王天一死了,日本人首先要找的人,肯定是我们,他们会追到苏州去。”
夏雪儿说:“是的呀。我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我们要清楚,王天一的死,明天就会搅得上海滩天翻地覆,日本人会全市搜捕我们。”
余容儿兴奋地说:“我有办法!姨,你信不信?”
夏雪儿说:“容儿,你还没有讲出什么办法,我信什么?”
余容儿说:“我去找他们,红宝石突击队肯定有办法。”
夏雪儿母女异口同声表示赞同。夏雪儿催促说:“容儿,请你快去求他们帮助我们。”
余容儿刚站起身,夏雪儿一把拉住她。她这一拉还把余容儿吓了一跳,又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她惊愕的望着夏雪儿,等到夏雪儿把事情讲清楚,她脸上笑了。
夏雪儿告诉说:“我们应该把地下室的钱财全部交给他们,他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然,我和细妹永远被王天一蒙在鼓里。”
月亮悬在夜空,被片片薄薄的云遮住。朦胧的月光穿过云层,洒向上海滩。月亮不停地攀升,一定是想摆脱云层的羁绊和纠缠。只是,无理的云层有点死皮赖脸,总想缠住月亮不放。幸好风来了,把那大片云层赶走了。月亮摆脱了云层,皎洁的月光似水一般温柔地从夜空中倾泻下来,清辉洒满周围的高楼大厦,一处处景物也变得明朗了。
夏雪儿似乎有些担忧了,因为她和莫细妹等人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袒露在明亮的月光之中。
陈府后院陈一鸣居住的二楼上。
陈一鸣和乔明柱等人聚在一起,大姐赵冰寒也来了。陈一鸣说:“把审讯王天地等人的录音带仔细汇总,要主动剪去一些内容,尤其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一些情节。比如莫细妹余容儿等人的话语,她们的话语,让不该听到的人听到,后果会十分严重。”
大姐赵冰寒告诉说:“日本特高课已经加紧对报纸新闻的检查,不惜让报纸开天窗。即便版面上已经排好的内容,只要他们感到不利的立即撤掉,完全空出白纸一块。”
乔明柱说:“我们剪辑好的录音带,送给报馆也没有用了。”
陈一鸣说:“我们再想办法。”
乔明柱有点不解,问:“今天夜间不送?”
陈一鸣说:“就是剪辑好,今天也不能送。”
金童问:“老板,为什么?”
陈一鸣回答说:“现在送出录音带,王天一明天就会得知,他会杀掉夏雪儿和莫细妹,余容儿也可能要遭殃。”
金童大吃一惊,说:“啊!细想之下,老板提醒的完全正确。”
乔明柱说:“王天一会杀死江南第一美女?”
陈一鸣说:“对王天一来说,任何时候他都不会伸着脖子让别人宰杀。”
室内的人们都沉默无语了。
陈一鸣对赵冰寒说:“大姐,抓获王天地时,他皮包里的二十七万七千元现金,我已经安排人送到太湖新四军驻地许政委手中,可以解决部队经济上的困难。”
“好哇,这是我们的额外收获。”
“大姐,我们要找出一个比较妥当的办法,不能让夏雪儿母女再经受磨难了。”
赵冰寒思考后说:“你讲的很对。王天地的失踪,齐大运汪自贵的失踪,都会让王天一分分秒秒如坐针毡,象一头困兽团团转。我们现在处于主动,可以多用点时间周密考虑和妥善安排。我们要让上海社会各界认清王大善人的真正嘴脸,认清日本侵略者的罪恶阴谋。”
“铃铃铃”客厅的电话响了,金童拿起电话:“喂,哪里,找谁?我是。很好,我知道了。”
金童用手捂住话筒,对陈一鸣说:“老板,余容儿找我,可能有事。她正在等我回话。”
陈一鸣有所预感地说:“立即回话。可能有新的情况发生。大家静等金童接到电话的内容。”
“容儿,讲。什么,你讲什么?再讲一遍。王天一死了?是真的?你们提高警惕,我马上到。”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深深震撼。
陈一鸣问:“谁杀死王天一?”
“容儿说,是夏雪儿下毒,将王天一毒死。王天一已经死了二个小时。”
“还有什么情况?”
“她没有讲,她说是夏雪儿主动点名,要我们红宝石突击队尽快过去帮他们。”
陈一鸣沉思片刻,握紧拳头说:“谨慎!看来,夏雪儿已经得知了她家中所有事情的真相,她按奈不住愤恨,亲自动手毒死王天一。她们现在孤立无援,我们一定要帮助她们。金童和报信的余容儿熟悉,乔明柱和金童你们俩人先行,到天香阁仔细了解毒死王天一的前后情况。我随后就到,要注意保持联系,我们在天香阁附近的江南咖啡厅见。”
“是。”
“施昂,速调集我们的人手协助乔明柱,以防突发事件,你们去吧。”
陈一鸣对大姐赵冰寒说:“大姐,夏雪儿住处和天一堂相距太近,仅一墙之隔。天一堂内堂有二十多人,身份尚不明确。为防万一,我还要调一些人手做备用。”
赵冰寒点头说:“我知道你想使用肖一凤手中的力量。考虑的很周到,你放手做吧。”
陈一鸣拨通了电话,说:“一凤,我要求你立即带上五个可靠的人,并带上家伙火速赶到天香阁南面电话亭附近等候。注意行动隐蔽,让二杏在电话亭等我。”说完,他“啪”地把电话挂了。
“大姐,我们去了,电话和你联系汇报。”
赵冰寒关切地说:“你自己多注意。帝国樱花先生一死,日本人会大乱。要考虑下一步了。”
“大姐,我知道了。”
天香阁前方三百多米,有一个电话亭。电话亭的斜对面不远处是江南咖啡厅,咖啡厅内外装修豪华,服务十分周到,只是价格也不低。陈一鸣选在僻静处刚坐下,金童已来到面前。
陈一鸣说:“坐,这里咖啡味道挺好。”
金童坐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小声报告说:“夏雪儿得知内情后十分气愤,在王天一晚饭喝的汤里下毒,王天一已经死亡。这个女人很懂得把握分寸,到现在她家女佣阿菊还不知情。”
陈一鸣听后心中踏实了一些,说:“难得。夏雪儿历经重重灾难,人在迅速成熟老练。”
“老板,在王天一住处的书斋里,她们发现地道里有大量黄金和银元。夏雪儿主动说,要把这些东西全部交给红宝石突击队。”
“有多少?”
“黄金三大箱,每箱有三百根以上金条。银元有五大箱。大掌柜让施昂带四个人进去,正在把八只大铁箱搬到大门旁。”
“安排的很好。二杏该来了,你让她到我这里来。老板,再来一杯咖啡,加糖。”
肖二杏在电话亭四周看不到陈一鸣,心中正着急。看到金童走来心里一乐,开口埋怨说:“金童,我看见刚才有人拿个钢叉。”
金童知道她爱拿自己开心,不想过多搭理她,说:“老板——”
“别,我和你讲话呢,怎么不搭腔?怕什么,我又不是狼,你让我生气了。”
金童有意不理睬,说:“叫你过去。”说罢掉头就走。
肖二杏火气直冒,说:“居然胆子过大了,敢不理我,还想跟我好?等我收拾你。”
她想说未说出口的话是,钢叉要叉你这只鳖,让我等这么久。金童不买她的账,她无奈的很,却不敢不动步。她十分敬重陈一鸣,何况陈一鸣是红宝石突击队队长。无论从那个方面讲,陈一鸣在她的心中地位极高,几乎都是无可替代的。她也爱陈一鸣,但是姐姐肖一凤爱着陈一鸣,她肖二杏决不会象肖三桃那样有歪念。
她跟着金童来到咖啡厅,在陈一鸣身旁规规矩矩坐下,并依从陈一鸣的眼神端起咖啡杯。
陈一鸣小声说:“情况紧急,告诉一凤调人在天香阁附近埋伏,发现行动异常的人立即控制住。我建议这事最好交给黑汉,他应对情况时头脑冷静值得信任。第二,调一辆大车过来准备装货,但是车辆牌号要换,车要隐蔽在暗处。此外,你和一凤都不要露面,你们可是上海滩的出名人物,认识你们的人太多,而你们并不认识他们。为了安全一定隐蔽好,不要尽让我操心。”
肖二杏问:“我们怎么联系?”
“对面是电话亭,你安排一个人在哪里守候。记住暗号,我说‘东方’,回答‘江河’。记住了?”
“记住。”
“金童,我们走。”
金童临走时故意瞟了一眼肖二杏,仿佛在说:“哼,小样,再见。”
肖二杏肯定看出金童眼光表明的意思,怀恨在心说:“真想踹你一脚。不信没有机会,金童,你只管等着吧。”
陈一鸣一如既往化装,在金童陪伴下很快走进夏雪儿打开的大门。金童对夏雪儿介绍说:“这是我们红宝石突击队队长东方江河。”
陈一鸣的潇洒干练很得众人暗暗敬佩,夏雪儿更是激动,感激地说:“我和细妹非常谢谢你们,帮助我们认清王天一的嘴脸。”
这一刻,陈一鸣对这个聪明无畏的女人产生了极强的好感,这个女人身上的坚强,能够让大家对她肃然尊敬。陈一鸣对夏雪儿说:“应该感谢你为上海人民除掉一大祸害。”
乔明柱报告说:“在王天一的书房,我们还查获不少日军高层文件,其中就有《帝国樱花计划》的底本。还有王天一日本将官证和日本将官军服。”
陈一鸣说:“把王天一日本将官证和日本将官军服一起拿来。走,去看看王天一,准备拍照。”
夏雪儿用钥匙打开那间房门,厌恶地不想再看见王天一,站在门外不愿意进去。
陈一鸣递个眼神给金童,对金童说:“注意天香阁大门。”
“明白。”金童掉头走了。一直跟在金童身旁的余容儿,还有夏雪儿先后退出去。
余容儿问:“金哥,你怎么能够认识红宝石突击队队长?”
金童心里乐滋滋地告诉说:“队长得知我认识你,就找到我呗。”
余容儿生气了,把小嘴撅的很高,说:“这么巧?不信,你在哄我。”
“不信就拉倒,别再问我。”
“拉倒就拉倒。谁怕你。你不信任我,小心,我给你捣乱。”
金童真生气了,说:“你敢!我发现了,从今后再也不理你。”
余容儿马上笑脸相对,讨好地说:“人家逗你玩你还当真,没劲。不能不生我的气吗?求你了金哥。”
“这样的话,以后不允许再讲。”
“金哥,我记住了。”
王天一面无人色躺在地上,惊恐的眼睛挣得大大的十分吓人。乔明柱把王天一日本将官军服整齐放在王天一身上,军帽给他戴好,将官皮靴放在他脚旁。再把他的将官证打开放在他的胸上。他拿起照相机,准备从各个角度进行拍照。
“明柱,你等一等,他的身上应该有一块金牌,正反面刻有‘帝国樱花’和‘冈村宁次’字样。”
乔明柱在王天一内衣处,果然找到一块比手掌略小,用黄金制作的沉甸甸的金牌。
“把它和将官证放在一起拍照。”陈一鸣说,“记住,把王天一的将官证和‘帝国樱花’金牌一起带走。”
“是。”
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咣咣敲响。大家立刻安静,金童小声对阿菊说:“阿菊姐,不要慌,问是谁。”
阿菊走到门旁,问:“谁?”
外面人大声说:“阿菊,我们是内堂的人,想向堂主报告一件事情。”
“你等等呵。我来报告老爷。”
没有别人提示,夏雪儿走上前,气恼地说:“谁这么烦人啊,天一说了,天地和齐大运汪自贵已经从香港回来,你们不用再找了。天一还说,大家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一起说。”
外面的人听出是四姨太的话音,都知道四姨太是堂主最心爱的女人,她的话就是圣旨!“谢谢太太,谢谢堂主。我们回了,打扰,打扰。”
这些人离开后,门外安静了,院里所有人的心也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