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冰山美人(1 / 2)
大学校园。第二天中午,因母亲生病回上海探望的肖家姊妹俩回来了,她们和陈一鸣一样,同是学校大三的学生,陈一鸣学的是理工科。
她俩人特地带来上海有名的小吃,脚步轻快地直奔陈一鸣住的储藏室。
令她俩惊愕万分的是储藏室大门被跺开了,房间里翻得乱七八糟,陈一鸣的被褥衣服和书籍作业本扔了一地。
肖二杏说:“姐,离开的短短几天中,这里一定发生了特别重大的情况。能够找谁了解清楚?”
肖一凤低下身子,两眼热泪汪汪把散落一地的书本和衣物一一捡起,重新归放到原处。
恰好总务处来了人修理被跺坏的房门。肖二杏上前询问说:“师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修门的师傅是个胆小怕事的老实人,他只是摇头,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出口。
姊妹俩人惶惶不安地拖着象灌了铅似的双腿,无精打采地回到楼上自己的宿舍。推开房门时,肖二杏眼尖,说:“姐,地上有纸条。”
肖二杏弯腰捡起纸条,纸条上写的清清楚楚:有人告陈一鸣是共产党,宪兵来抓他,他已经逃走了。纸条上没有落款。
肖一凤呆住了,她深深地哀伤的同时恨死了告密者。
肖二杏此时不仅摇头叹息了,说:“有人讲,学校是战争期间仅存的一座象牙塔,也是仅存的一方净土。嗨!这方净土根本不存在。”
肖一凤深情地说:“和陈一鸣在一起的校园生活,就此结束了吗?不!我不甘心。我坚定认为,陈一鸣是最好的,让人十分怀恋难忘。我胸口被浓重的悲哀之情堵塞了。”
肖二杏说:“上哪去找陈一鸣呢,他到哪里去了呢?”
肖一凤说:“一对玉佩中雄凤凰在自己身上,雌凤凰陈一鸣带走了吗?刚才整理房间时,没有看见玉凤凰,陈一鸣一定带走了,我稍微放了一点心。我在祈祷,一鸣哥,纵使你走到天涯海角,也不要忘了把雌凤凰时刻带在身上呵。我在等你,我们能尽快见面吗?”
了解情况的学校总务处主任赵冰寒后来说:“肖一凤的祈祷一时半会没有能够实现,陈一鸣为了躲避日本人的迫害,只有离开大学校园,经舅舅丁保国介绍,为了安全化名东方江河加入了新四军,勇敢地战斗在太湖上。如果不是军情的特殊需要,陈一鸣必须奔赴上海,肖一凤可能再也没有和陈一鸣见面的机会。同样,如果不是军情的特殊需要,陈一鸣肩负重任来到了上海,张怡宁也可能和陈一鸣再也没有机会相逢。”
晚间。陈府后院二楼上。
金童关心地说:“老板,你真的要去会见张怡宁?”
陈一鸣说:“我决定去会会张怡宁,双方的身份彼此已经清楚。今后都在上海滩对抗日本人,很想看看今日的张怡宁和三年前的张怡宁有什么样的差别,知己知彼才能运筹帷幄嚒。”
成功地约定了陈一鸣,张怡宁非常高兴。她把车停在路旁,迈着欢畅轻快的脚步,不紧不慢地朝蓝妖酒吧走去。
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会看到,冰山美人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个一身黑衣着装的精壮年轻人,俩人是军统上海站站长李继轩特意挑选出来为张怡宁安排的私家保镖,俩人鼻梁上同样气派十足地架着金丝眼镜。
张怡宁被一些上海滩阔少戏称为“冰山美人”。她身穿一件特意按照自己身材设计的紫色无袖旗袍,领子下面镂空处也做了大胆尝试,贴身开放而又优雅别致。
路旁两位一起走路的中年男人看见她,惊诧地同时停住脚步。一个人说:“耀庭兄,你搞服装生意这么多年,应该知道紫色是所有颜色中最复杂也是最神秘的,一般女子根本不敢穿。瞧,她倒好,大胆的很哩,你觉得她穿在身上如何?”
他身旁的孟耀庭两眼上下紧紧盯住张怡宁不放,啧着嘴说:“梦升老弟,紫色像那浩瀚无边的宇宙一般,给人无穷无尽的想象力和浪漫力。所以,往往能穿好紫色衣装的女子,才是骨子里的高贵。我做服装生意有近二十年,第一次发现这女子不简单哩。她的身材真能够驾驭旗袍,不仅穿出了华夏古典美的优雅,更突出了自身的大气,让身材和气质做到了完美的体现。今天,我要仔细察看这个女子。梦升,我要把这个女子身上的无袖旗袍琢磨透,我们回去立即赶货。”
三句话不离本行,俞梦升说:“是啊。耀庭兄,你准备衣料,我来安排制作。我敢说,不消两天她的这身充满了无限魅力的紫色无袖旗袍,准会引起上海无数年轻女人的追捧,那些追求新颖别致和轻松韵味的年轻女人会紧随着穿起来。我们旗袍商店肯定能够大掙一笔。”
孟耀庭说:“有眼光嘛。这个女子就是我们不花钱,到处游走的模特!”
俞梦升说:“这个女子脸旁的耳坠也是充满了小心思,一边一只白玉小圆圈既美妙又夸张,在阳光下闪烁着动人的亮光。再好的首饰,有人佩之显得俗气,她却独具高贵和清纯。”
孟耀庭说:“梦升,这件紫色旗袍太棒了。我敢说她上过许多年学校,所以才能够将古典艺术和现代时尚,进行了最完美的结合,完全能和上海滩上任何女子比气质。还有,她浓厚乌亮的秀发似黑色瀑布倾泻而下,用一根发卡拢起披在肩后别是一番滋味,显示了东方美女天生的端庄和美丽。这种质朴与优雅,同时在一个身穿紫色旗袍女子身上如此展现,在大上海也确实很少见到。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她是否上过学?她并没有猩猩作态哗众取宠,在紫色无袖旗袍衬托下,却在不经意间将天生的一副丽资,天下无双的春风佛翠柳的美艳绝伦的风度,风姿卓然地展示在路人的眼前。”
俞梦升说:“相信,相信你的判断。这件紫色旗袍,将她的美丽清纯中藏着的性感袒露出来,在上海滩这也是一种经典。哟,不好了,你看呀,有人要使坏了。”
孟耀庭说:“我看到了。上海滩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弱肉强食是不变的规律,所以就是有人敢色胆包天。”
一辆时髦新款的美国别克轿车从张怡宁身后追上来,“吱”地一声嚣张地停在张怡宁的身旁,车上跳下两个同样身着黑衣的保镖。保镖刚刚想走过去伸手揽住张怡宁,就被张怡宁的两个跟班一个箭步冲上前。其中一个跟班肩膀一耸,就将对方抵开三四步远,这个家伙龇着牙捂着被撞疼的胳膀,再也不敢上前。还有一个家伙被另一个跟班飞快地一脚狠狠踢在小腿上,跌趴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
接着,一个跟班金丝眼镜后面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紧盯着张怡宁的四周,容不得任何人恣意妄为。另一个跟班一双眼睛紧盯小车,两手握紧拳头严厉地警告说:“滚开!要不然我把你的小车掀翻底朝上。”
别克轿车里面的人很识相,不再前行反而很快向后退去。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瞬间结束了,马路上没有来得及上前的两个巡警摇着头露出满腹疑惑。一个胖巡警对另一个巡警小声地嘀咕说:“谁家的女子,在上海滩敢如此张狂?真是有派头!”
张怡宁似乎没有在意身旁发生的这些事情,信步在三叉路口拐了弯,这里是是蓝妖酒吧。
张怡宁走进蓝妖酒吧。她没有料到,今天蓝妖酒吧里面的人特别多。她天使一般的脸上极致到了完美无瑕的五官,立即引起所有的人关注。一身紫色无袖旗袍的张怡宁打扮得漂亮极了,美得让每个见到她的人个个感到惊诧,个个对她刮目相看。
酒吧气氛很乱。尤其是这里所有的女孩子,全用虎视眈眈的目光狠狠地盯住她不放。张怡宁不知道自己太美也会带来烦恼,同样会让这里自愧不如的女孩子们嫉妒地发疯。
张怡宁白净高挑的个子,飘洒的长发,红色的高跟鞋,飒爽的步履显得妩媚多姿极有诱惑力。在上海滩大千世界,张怡宁把自身的优点无形中展示在众人视野里。只是她的目光过于犀利,全身在无形中焕发出高冷优雅的傲气,仿佛在无言地向外界表白,小心,最好别招惹我。
张怡宁独自斜靠在酒吧座椅靠背上。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微微笑了笑露出诡秘的神情,似乎很有信心地在等待着什么。她双手抱在胸前,两座原本高耸的山峰,此刻更加沟壑显赫。
站在蓝妖酒吧对面的俞梦升有点懊恼地说:“嗨,她进了蓝妖酒吧,但是蓝妖酒吧会让走进的人狠狠地睁大了眼睛。酒吧内部装修比门面还要豪华阔气,布置讲究档次超高。全世界所有的名酒你只要有钱愿意挥霍,在这里都可以品尝到它的味道。梦升,我们怎么办?我可没有钞票在这里挥霍,没有办法再紧跟着研究这个女子身上紫色无袖旗袍了。”
孟耀庭说:“呀,我看到了。你仔细打量,她就坐在窗下,她此时身上旗袍的姿势也好美哩。冰山美人的架势,让四周的人睁大了眼睛。”
俞梦升说:“耀庭,做买卖一定要有耐心,我敢断定她马上就会出来。闲来无事,我来和你聊聊蓝妖酒吧。这里又可以叫蓝妖人吧,中国有钱人进去的不少,外国人进去的也不少。尤其是全世界各大洲各种肤色的妙龄女郎,只要你需要,在这里都可以领略到她们的美妙风姿和浓郁唇香。大厅里的女人五花八门的穿戴,各自摆弄着身姿,在不停地用笑声勾引着钱财。进去的男人沉于烟雾缭绕中的肆意挥霍和浓烈的纸醉金迷,男人和女人极其糜烂的场景,全被香艳的美妙包裹着。今日有酒今日醉,这里是大上海呀。”
孟耀庭说:“她马上会出来吗?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余梦升淡淡地一笑,说:“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等等看吧,就知道我判断的是否正确。”
酒吧一张沙发上,大个头阔少大腿翘在二腿上,锃光瓦亮的三尖头皮鞋在空中摇来晃去,神气的不得了。他说:“高少,哇!你看,一个绝代美人。喂,你们一群漂亮妞,谁能过去跟她比一比,赢了,我出五块大洋。”
高少爷咽下贪婪的口水,说:“球!你们几个哪个上?比一比,你们谁胜了,我比他汤少给的多,我出双倍钱!”
大厅里,仰慕和嫉妒的目光混杂在一起。钱!几个女孩眉飞色舞,自认妖艳无比。
汤少爷提醒说:“汪小姐,徐小姐,还有你,露丝小姐,担心啊,她是一棵带刺的玫瑰!女人越漂亮越有刺。”
“我不信。”张怡宁听到背后一个年轻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卡、卡,冲她走来,但是走几步停了。
张怡宁独自斜靠在酒吧座椅靠背上,要了一杯路易十三白兰地慢慢呡着。酒的琥珀色让人感到一种欣慰,酒本身拥有的丰富而余味悠长的口感她在细细品尝。尤其,张怡宁那休闲慵懒和全身从上到下富有韵味的层次感,格外让人惊叹。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微微笑了笑露出诡秘的神情,似乎很有信心地在等待着什么。
她轻声细语地说:“这里我原本不想来,但还是来了。我有我的目的,那就是很想听听这个超级场合里的人对自己的品价,然后再去和要见面的人相会。如此精心打扮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司马迁在《报任安书》里曰:‘士为知己者用,女为悦己者容’。陈一鸣你别忘了,我张怡宁本来就是南京大学三朵校花中的姣姣者呀。”
“我来,哼!”一个充满媚意的外国女孩,操着生硬的中国话,“卡卡”地大步走来,竟然一屁股坐在张怡宁的桌旁,美滋滋地大声问:“这位小姐,请问你和我比谁更漂亮?”
高少爷大声鼓励说:“好!露丝,有胆量!我再加倍,和她较量个高低!”
露丝小姐是美,鼻梁上却有三四个细小雀斑,不仔细看不出。仔细一看显得丑了。大厅里很多人都看到张怡宁站起身,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光转身要走。
洋妞露丝不愿意了,她读出了对方眼里的鄙视。大厅里面的人们看到,她气得睁大眼睛,要凭借高大身体,起身伸出她的双手,要狠狠抓住张怡宁的手臂,为了钱她开始耍泼不想让对方离开。
张怡宁在军统特训队学过近身搏斗击打技能,又在舅舅不断指点下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人们并没有看到张怡宁怎么动的手脚。“哎吆!”一声惨叫,惊呆了酒吧大厅里的所有的人,洋妞露丝扑嗵一声仰面跌坐在地上,疼的她吸溜着嘴哭了起来。
一片刚刚响起的口哨声和哄笑声嘎然停住。
娇俏高贵的张怡宁挺身站立片刻,特意正面臻首微抬,神情冷漠看着酒吧里的客人和他们身旁的一个个女孩。她的一双修长的美腿,玲珑的五官仿佛经过世上最顶级的雕工精心细致加工,洁白肌肤本能地显示出怡人的光彩,她的气质冷幽逼人,活脱脱一个冰山美人。尤其她那有别于她人的雍容大气所焕发出的美艳,真正惊呆了蓝妖酒吧里所有的男男女女。尤其她露出的淡淡一笑,美得到了让人目眩神迷的境地。
张怡宁转身袅袅婷婷地向外走,就连她的脚步声仿佛也留下了醉人的芳香。蓝妖酒吧的落地大钟是九点五十分,张怡宁抬腿跨出了蓝妖酒吧。
大厅里高少爷手一挥,带着汤少爷还有一群好奇的女孩子,蜂拥到酒吧大玻璃窗前。高少爷大声说:“难以理解,冰山美人既然来到蓝妖酒吧,一句话没有说又走了,为什么呀?嘿,她站在路旁等谁?那个男人有如此福气?”
一直站在蓝妖酒吧对面的余梦升说:“她果然出来了。”
孟耀庭高兴地说:“抓紧时间,我们再仔细将她身上紫色旗袍琢磨一遍。”
十点钟,陈一鸣坐车准时赶到蓝妖酒吧附近。悠闲的张怡宁已站在蓝妖酒吧旁边等他。陈一鸣坐在车里,望着她没好气地说:“穿着不能普通一点吗?”
金童听到后仍然是笑而不语,这是他的习惯。陈一鸣摇下头自己走下车。
张怡宁是一个高傲到极致的姑娘,不仅智商高,情商也很高。她一脸雍容大方地迎过来,巧笑兮兮地说:“学长,你果然按时来啦,真让我高兴。”
张怡宁主动和陈一鸣握手的时候,陈一鸣感觉她的手掌温热腻滑。同时注意到了她的一点变化,手握的比较紧,这肯定是她情绪的体现。陈一鸣发现这位美女的手,完全没有她脸面那么温柔动人。虽然保养的不错,关键的地方还是有一层老茧,一双玩枪很随意的枪手的手。只是她今天不象昨天,今天的她浑身上下充满了自由和轻松。
对于张怡宁主动伸过来的娇手,陈一鸣轻轻一握,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旋即放开,如同没有接触一样。
张怡宁心中一凜,敞开地说:“你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镇定自如的男人。若是换了一个男人,肯定会把握住机会,乘机多停留一会,美女的玉手难觅呵,你倒好!”
陈一鸣善意地提醒说:“你搞什么名堂,能不能别招摇过市,穿着不能普通一点吗?”
张怡宁把头一甩,不高兴地说:“为什么要普通?话说回来,我一个姑娘家再欠你的,你也应当对人家客气一些呀,干什么一见面就训人?”
“你这身打扮,还趾高气昂地路口一站,亮相哇,我说的对不对?”
委曲求全的张怡宁妥协了,说:“学长,我给你一点面子,你的话供我参考吧。”
嗨,张怡宁眼睛里仍然充满明媚浪漫风情万种,主动而亲密地挽起了陈一鸣的膀子,这个动作在上海滩司空见惯,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最可能是俩人相依太近,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不时浸入陈一鸣的鼻孔。
不过,陈一鸣告诫自己不要因此想入非非。他没有忘却自己是红宝石突击队队长。
张怡宁当然能够感觉到这一点。分手三年了,出于一个有着高学历的女孩子特有的谨慎,握手是她对陈一鸣小小的人品测试。满意的笑容瞬间从她眼中流露出来,脸上绯红的媚态极其诱人,甜甜地告诉陈一鸣说:“学长,我有一个新的想法准备告诉你,不知道你是否高兴听?”
已被对方架住膀子,面对的又是一口一个“学长”的,看不出什么恶意,陈一鸣能怎么办呢。他无语地望着张怡宁,看看昔日的校友今日搞什么名堂再说吧。
今天,陈一鸣能准时到来,张怡宁心里十分满意。她心神愉悦,露出醉人的娇笑。她一高兴毫无顾虑地多了一个七窍玲珑心,生出一个鬼点子,似乎下决心要捉弄一下陈一鸣。她轻飘飘地说:“一鸣哥,知道现在去哪儿吗?嗯,我们不去蓝妖酒吧。我刚才已经进去,今天里面乱糟糟气氛太差。你跟我走吧。”
“呵,去哪?”
“你怕了?也难怪,你这么精神帅气人见人爱,你是怕我把你卖掉了吧?”
陈一鸣有点烦了,说:“都说女孩子富有报复心,而且随时随地都可以体现出来。昨天我说过的一句戏言,今天被你拾起回敬我了。有什么话明讲不行么,别让我抽出膀子调头离去。自己的事情很多,要不是我们之间还有必须要解开的谜团,谁有闲空跟你磨蹭时间。分别已有三年,世事往往无常呵。”
张怡宁坦率地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我是国民党军统上海站副站长,一旦翻脸了可能会给你和你的家族企业带来何等坏处,是非常清楚的事情。我不是存心威胁你,不能耐心一点吗?我也告诉你,要是换了一个人,谁稀罕哟,我还不愿意搭理呐。你应该记得李站长请客时,那时你是化装成另一个男人,我刚刚坐下不就走吗?现在,你随我走吧,还会让你吃亏?笑话了,我的一鸣哥。”
俩人一边走路一边毫无顾忌地说话。
蓝妖酒吧不远处,青山香茗茶叶店走出一个身材高高的女孩子。她手里拎着两包茶叶,笑靥如花的俏脸自由地绽放着,无拘无束不知有多么妩媚有多么倩丽。她是肖氏远洋贸易公司总裁肖海安的三千金肖三桃,一个十分招人喜爱的女孩。
肖三桃头一昂的时候,恰恰看到陈一鸣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在一起肩并肩走路。肖三桃登时眼气红了,脸也涨红了,恼恨地说:“你还让姑娘用手紧紧挽着你的膀子,多亲热呵!我要追上去狠狠踹你一脚。呵斥你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这家伙竞敢背着大姐,又和别的女孩子好。这还了得,简直就是背叛!要知道我三桃多么喜欢你陈一鸣,还从来没有挽过你的膀子,如此亲密地在大马路上明目仗胆地招摇过市。”
肖三桃瞥眼看到了小车里的金童,便把自己迈出的脚收回,说:“金童不好惹,听说这家伙会武功手脚快,对陈一鸣忠心耿耿。”
她没有迟疑转身回到青山香茗茶叶店,把买好的茶叶包往柜台上一放,说:“老板,用电话。”
她拨通电话后,气呼呼地说,“呵,我要找大姐。二姐,找你一样。是这么回事,陈一鸣又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被我撞见,快来呀!我在青山香茗茶叶店,哎呀,快告诉大姐呀。我在跟踪他。”
陈一鸣被张怡宁拽上车,他耐着性子问:“我们现在去哪?”
含笑的张怡宁一脸神秘的样子,还不忘自卖自夸地说道:“你不要把我想歪了哟,当然去家中吃饭。放心吧,我的家就在这条马路前面,我可是言而有信的好学妹呀。告诉你吧,我对你做一点点回报,我有义务为你准备丰富的午餐。”
陈一鸣话中带刺,说:“你做好饭菜,说明你本来就不是要在蓝妖酒吧见面。”
“莫多心。我是有备无患哩,你嫌我家中的饭菜千篇一律没有味道?”
“看你得意的,好像是你自己在家中亲手准备好了美味佳肴。你这样的大小姐,哼!是个吃喝不操心,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有下过厨房,拎过菜刀的女孩子。少吹吧,一身娇里娇气,饭菜都是在饭店订好送到的。”
“哎哟喂,你再呛我,我也不会生气。学长,你今天能来我就非常高兴,但是你的结论下得太早,错了。告诉你,是我自己在家中亲自动手做了一桌酒席。呶,为了赶时间,手没有洗净就忙出来接你。”
说着,张怡宁突然伸出一只手捂在陈一鸣的嘴上,小车里空间有限,陈一鸣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来不及避让,他果然嗅到了张怡宁手上散发的菜香。
张怡宁感到非常舒服和满意。忍不住多瞅了陈一鸣一眼,嘴上却换了一个腔调说:“我身边的共产党人,在搭救军统站站长李继轩时雷厉风行,果敢无畏的做事风格令人十分敬佩。不知怎的,在女孩子面前却是这副拘谨诚实的样子。瞧你刚才的样子,就是不想信我的能力,我很生气。”
陈一鸣很想看看这个国民党军统站副站长家中的情况。为缓和气氛,他说:“能到你家吃你亲手做的饭菜,也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