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兽性”的世界（2 / 2）

盘膝坐下，在一次次深深的呼吸中，体内翻涌不止的气血似乎都好转了几分。只是在他的视界里，周身环绕的血色潮汐却越来越高涨。

去妄念，避三尸，当灵台处一片空明，古星凌便放下了对于兽性的抵抗，任由滔天血海将自己卷入了那血色世界之中。

……

宵小者惟自己削首，屹立于顶点望着山下的蝼蚁四散奔逃而狂笑不止；

向祈求者报以飞翼与火焰，于焚天的烈火中享受着低贱生物的苦难；

铁锈之色玷污天空，大地为画卷，鲜血作墨来实现自己伟大的创作。

……

一幅幅画面在精神中闪烁，真实与虚幻交错，一切都如同身临其境。厮杀永无止境，穿过无数道血与墨色化作的龙影，双脚再度踩在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大地上，古星凌的意识终于再度一清。

毕竟有好几次的经验了，古星凌很清楚：只要不与那些记忆残片中的画面中残留的情绪共情，尽量把自己的认知抽离成一个俯瞰的第三视角，便可以守住自己意识中的清明，甚至还能在这片血色世界中做到些微的移动。

经过几次的考量，他每次被带入这血色世界的位置都不相同，最重要的是古星凌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将这“兽性”枷锁破除。

这可不跟唐舞麟金龙王封印那样只需要找些天材地宝便能完成“开锁”。像这种源自世界底层规则，介于真实虚幻之间的抽象玩意，古星凌属实是一筹莫展。

若是单论强大的精神力就能做到的话，龙族中即使只剩残魂但强过自己有大把，那还哪用轮得到自己……

而既然是要束缚住龙族让其永世不得翻身的枷锁，其核心肯定是倾整个龙族之力都无法解决的。

兽性……人性？何为兽，何为人？

一道道暴戾的龙影冲到了古星凌的身上，眼前幻象闪烁的同时，古星凌一边不断地将自己的意识进行着抽离。辩证的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翻来覆去，龙族是高傲的、嗜血的，具有神性的。而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可能便是破除掉第一道枷锁的关键……

古星凌的目光微抬，越过一道道龙影远眺，目力的尽头赫然有着一道高峻的山岭阻挡住了原本无限延伸的视线。

山丘同样是血红色的，光秃秃的山石上不生长一株植被。

“呜呜……呼……啊啊啊啊啊”，似是哭泣似是凄嚎的声音散落在风中，顺着山间的缝隙从山岭的一侧逃了过来。莫名的风吹到了古星凌的身上，直让他感觉心底一凉却又仿佛触动了灵魂。山的那边究竟有什么？这个答案似乎对他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不行，绝对不能过去，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地，还是速速离去吧……”几乎费劲浑身解数，古星凌才终于把自己从那股庞大的吸引中给抽离了出来，但还不等他的精神体做出转身的动作，身下的双脚却在他有些骇然的神色中自己动了起来。

意识脱离了控制，古星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精神体一步步的迈向那明显有万般不详的血色山岭。

精神快速的扫了一圈，四周那些墨色龙影对自己的冲击似乎也随着自己迈开登山的脚步而停止了，既然如此的话，可就别怪我使出这一招了！

快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意识迅速的放空，古星凌最后的动作就是剥离了自己灵魂中所有感官，甚至切断了与他这具精神体之间的连接，将自己核心的意识体完全的封闭了起来。这一刻他竟像是找回了几分曾在浩瀚星空中感受到的极静。

自闭大法好，根本难不倒他。不过这招对付外面那些会带来幻象晦暗龙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过度的自闭会让古星凌无法顺利的把自己的视角抽离出来，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看，不听，不闻，不问。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体把自己带到了何处。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一片虚无的黑暗中忽的燃起了一抹猩红的焰，一道血色的身影迈着沉重的步调在他意识的深处不断放大，古星凌所构筑的精神防御竟是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全身都包裹在暗红色的魔纹铠甲中，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心脏一般有节奏的跳动，一双血红色的双眼中剩下的唯有冰冷。

祂是，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