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星期五的午睡时刻(1 / 2)
她穿着刚做完手术的病人会穿的那种寒碜的病号衫。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带着现实中的她并不会有的纯真,胸部、大腿还有私处半露半掩。同以往一样,她的头发蓬松着,像某种神话动物的乱发。我上了她的床。两人开始爱抚对方,那热情急迫得很:知道时间不多、很快就会有人来打扰的人便会这样地急迫。
我正要进人她时,帘子猛地被拉开了。几个派蒙把她架起来,一位神甫坚持要我领圣餐。我挣扎着把帘子拉上,神甫的饼放在圣杯里,一位派蒙把一个装有圣油的银质盒子递给了他。他要试着为我行临终涂油礼。
我回过头去看柯莱,她躲避着我,很羞愧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出自她的设计,但她是被迫的,这一反应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确定。我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她的目的。
柯莱用手指蘸了油,想涂抹我的手臂,同时还唱起了一首歌,歌里的悲伤把我扔进了无可依靠的结局里,在我看来,那仿佛是一场凶残的欺骗——诈骗出了我的些许癫狂
一切的情欲都消散了。我想像一个窒息的人一样绝望地呐喊——终于醒了过来,伴着我的,是自已在怪诞惊叫中熄灭的喉音,和在被我吵醒的派蒙。
日子如梦如幻的前进着,明明我所作的大部分都是那么实切,但还是挡不住时间的太阳,融化了渐渐冻结成过去的冰,只是望着心中的一片汪洋的时候,总有一些坚冰直面着太阳。
我思索着,沉迷在这些影像所隐藏的预兆中。
夜降落下来,平底船缓缓前移,派蒙玩累了自己会船舱睡觉去了。
领航员和船长在争吵,怒火暗淡,听起来熟悉又无害。船长处在酒醉的边缘,正开始下达他那些荒唐的命令:“你得去闻那风啊,老顽固,不好好闻,咱们就迷路了,混蛋!”“知道了,船长,知道了,您别催了,咱们不往前走是因为没法往前走。”领航员回答,耐心得像在和孩子说话。
“你这开得像没脑袋的蛇一样,领航员,怪不得营地不要你了。舵要稳,踏马的,它又不是汤勺!”就这样过了大半个夜晚。很明显,其实他们这样很开心——这就是两人交流的方式。他们是老相识了,该说的早已说尽了。我的午觉睡得太久,所以只在清晨睡着了一一会儿,醒着时读书或写东西。——应对如雨水般降临在提瓦特的一系列不可避免的幸运与不幸。
一如以往,昨日午睡中的游历在今天渐渐揭开了它们可能的谜底——仍是我从前的心魔,那些已经腐旧的鬼魂,变了衣装,换了语调,带着舞台艺术般的新的恶念,就比如:派蒙叫我煮饭的时候,为了偷工减料,而把蛋炒饭,做成了儿童蛋炒饭,一如包装艺术一样。
这种恶念,像惯常发生的那样,再次现身,让我记起那些织就我命运的恒量:
活在一段与我个人利益和喜好完全无关的时光;
习惯把慢慢死亡当作日复一日的本质工作;
接受这本质工作中涩色世界的一贯隐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