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意外之吻(1 / 2)
正在他为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轻功发愣时,有人在背后猛力推了他一下,猝不及防下只来得及反手胡乱往后一抓,似乎抓到了一只柔若无骨的纤手,下一刻,伴随一声女子的尖叫掉进了河里。他大怒,张嘴想骂,水像找到食物一般狂涌进嘴,呛得他几乎晕厥,不自觉中松开了手。与此同时,一个柔软的身体撞在了他的身上。混乱中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一只手突然按在他头上,使劲按住了他。可是,他的脚已经触着了河底,有了借力之处,轻轻松松便站了起来,顺手抄住那与自己为难之人。
头冒出河面,他发现河水只到腋下,心想原来这河水这么浅。抹一把脸,吐掉口中的污秽物,狠劲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人,一看之下,怒气消散了泰半:王谦柔。
王谦柔颇为狼狈,有些失神,认命地由他抱着,他粗浑的呼吸喷在脸上,她觉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加之骨子里对这恶人的恐惧,更加的六神无主。
樊振恒的思绪却有点飘忽,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第一次拥抱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十分温顺,小鸟依人地将头埋在他的胸间,问道:“沈,你说为什么热恋的情人间都喜欢订山盟海誓,相约来生?”
他道:“因为人一开心就喜欢胡言乱语,说些不着天不着地的东西,彼此逗乐子寻开心。所谓的海誓山盟,不过是侃天侃地,怕是谁都没有当真的。那句歌词叫什么来着,‘装饰爱情的诺言啊,是随口哼哼打发寂寞的歌’,所以说过就忘了。”
她白了他一眼:“你说的那些也是随口说说的咯?”
他道:“我记得的就是深思熟虑的,我忘记了的就是随口说说的。”
她问:“那你记得些什么?”
他挠挠头道:“不记得了。”
她照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掐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问:“你喜欢海誓山盟吗?”
她抬头看他,说道:“我觉得没有意义。”
他又问:“为什么?”
她道:“那天你不也听了小提琴曲《梁祝》了么?你不觉得化蝶听起来非常浪漫,却到底无法掩盖悲剧的事实么?人有前世来生么?怕都是一种美好的奢望吧?”
他好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那人演奏的不及吕思清远矣,从草桥结拜、同窗共读到楼台相会、互诉衷肠,从抗婚殉情、哭灵投坟到梁祝化蝶、翩翩起舞,吕思清的演奏细腻、抒情,让人如痴如醉。那人却是像一个赶作业的学生,只求能完成,哪管质量,就这样你还能产生感触啊?你不是学文学的,也不是学音乐的啊。这样的音乐嘛,听听就过去了,没有必要把神经搞得这么敏感啊。神经疲惫了会生病的啊。”
她又使劲掐了他一下,颇为生气地挣脱了他的怀抱,恼道:“你才神经病。我是和你讨论音乐的好坏么?”
他笑笑:“我也没说音乐嘛,我说的是人生啊。人没有前世,也没有来生,只有今生。所以,即便注定是一个悲剧,那也不能像赶作业般活得匆匆忙忙、浮皮潦草,而要活得细腻,活得认真,活得动情。”
“嗯。”她重新躺进他怀里,说道:“即便有前世来生,前世来生的那个人也不是我,哪只是另一段时空的另一段灵魂吧。”
一切都远去了,只余记得的人空自怅然。思绪回转,对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低声道:“王姑娘,你真的那么痛恨我樊振恒吗,非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王谦柔把脸扭到一边,一副我就想要整死你,你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樊振恒心绪低落,陡地戾气横生,大手钳制着她的头,让她直面自己。她犹自不服,拼命想拧回去。他突然凑近,狠狠吻上了她薄而性感的唇瓣,扣开细贝牙关,恣意索取着。猝不及防之下,她初始咬紧牙关,奋力反抗,双手先是努力想要推开,后又用力捶打着他的两肋。然,樊振恒力气是如此之大,她根本无法挣脱。再怎么使力,都无可奈何。不久,牙关失守,香舌又拼命躲闪着,直至被他缠住,便认命般渐渐生涩地回应起来,及至慢慢掌握了一些技巧,越加地热情,像刚学会一样新鲜物事的孩童,乐此不疲。樊振恒的手不知何时已松开了她的头,抚上了她的背脊,她受到暗示般抱紧了他的腰,喉间鼻里发出诱人的嗯嗯声。良久,二人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有些力竭,樊振恒停了下来,趁她还在呆楞中,心虚而逃。
王谦柔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舌尖唇瓣还回荡着那诱人的滋味,背脊还残留他的爱抚,心下却一边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生气与羞耻,一边又泛起了一丝难言的失落。她心虚地看向其他洗衣的人。众人埋头做自己的事,似乎没有看到适才一幕。
这便是吻吗?
这便是吻吗?
这是她十几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接吻。与自己喜欢的男子的最亲热的举动也仅只是牵手而已。初吻就这样被夺走。她很憎恶那个人,心里却也很享受这一吻,虽然是被迫的。
她使劲摆脱想要为这感觉沉沦的念头,后悔没有趁机咬下樊振恒的舌头,努力摆脱原谅他的念头。
似乎几次接触下来,自己对于樊振恒,已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抵触?
东风无力地吹过,她全身一阵冷寒。
再接着,却是心底冒起的寒冷。
清白被毁,初吻被夺,都是缘于一个恶棍。她痛,她恨,她做了很多努力,可至今都是无用之举。欢愉只会是短暂的,而刻骨的恨是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