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神明”（1 / 2）

如果神不再眷顾，一个普通人能悲惨到什么程度？

死亡恐怕都不是第一选项，而是像虫豸一样苟延残喘地活着。

阿尔克斯连滚带爬冲到莫里斯身旁，一把抱住他受伤的身体，不知所措。

而莫里斯即便是在被匕首刺穿了肩膀的情况下，依然不敢将高举的双手放下来，嘴里不断乞求着：

“放过我的孩子，放过我的孩子。”

阿尔克斯知道，此刻莫里斯是在替自己求情，但是他的脑中却浮现出另一个画面。

一群身着黑色斗篷的卫教士拖拽着一个年轻的女孩，高举九芒星银杖的教士身后跟着高声诵读《末日书》的读经员，他们面无表情，任凭被按在地上被鞭挞的莫里斯和玛丽如何哀求，他们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怜悯。

——

原来在以前，他就见过莫里斯，那个雾霾蒸腾，阳光昏暗的午后，在人群嘈杂的街头。一张张讥笑嘲讽的脸，一个个起哄嬉闹的人。

王庭的暴民……

那高高坐在马上的军官说得没有错，只不过，这样一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令阿尔克斯感到恶心，怒满心头。

一阵风卷起雾霾，将军官身后骑兵手中的旗帜扬起。

与他帽徽上相同的图案在一面纯黑的旗帜上舞动，两把交叉的利刃透出深深的暴戾和仇恨。

“嚯，真是个勇敢的小孩，你的父亲就彻头彻尾是个胆小鬼。”军官冷笑着。

“被一堆士兵簇拥保护着，还要伤害一个跪地求饶、毫无威胁的人，也不知道谁才是胆小鬼！”阿尔克斯抬头怒视着马上的军官。

“哦？是吗？”军官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孩竟敢在自己的士兵面前这样羞辱他，努力扼制住脸上发抖的肌肉，从马上跳了下来，一边迈着大步朝阿尔克斯走来，一边拉拽着手中的马鞭。

当他来到阿尔克斯面前，并将他抱住的莫里斯一脚踹翻在地之后，一把抓去阿尔克斯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

“勇敢的小孩，来，再说一遍刚才那些话，我没听明白。”军官瞪大了凶狠的双眼，胡子几乎在怒气中竖了起来。

阿尔克斯虽然被掐住喉咙，连气都快要喘不上来了，但他依旧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三个字：“胆、小、鬼！”

军官抡起马鞭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脸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直涌。

莫里斯绝望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女儿腐烂的尸体再次在他眼前浮现，最后一丝理性随之消失。

他拔下肩膀上的匕首握在手中，飞快朝军官冲过去。

军官转脸发现了这个状况，但他过于沉醉于对阿尔克斯的蹂躏，现在他已经完全来不及避开了。

就在莫里斯的匕首离军官的腰腹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他整个人再次悬浮在了空中。

巫师挥动魔杖轻松地将他从地面上提起来，然后重重地朝远处摔出去，撞塌了一旁的断壁，掩埋在了砖石堆下。

正当巫师准备处死莫里斯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迷雾中传出：

“卡瓦哈尔，好久不见。”

巫师二话没说，瞬间化作一阵黑烟散入了迷雾之中。

军官将阿尔克斯丢在地上，慌乱地朝四周张望。

“警戒！警戒！”他惊慌地大喊着。

阿尔克斯趴在地上，大口地呼吸并咳嗽着，并不忘笑着骂了一句：“胆小鬼！”

骑兵和步兵里三层外三层将军官围起来，火枪、长矛、盾牌整齐摆出圆阵。

然而，四周寂静无声。

直到一群士兵押着一些躲藏的市民回到这里，哭喊声、喝斥声才让军官放松了下来，他命令士兵散开在四周布防。

捡起刚才慌乱中意外掉落在地上的大檐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戴回头上，军官又变得神气十足。

被抓到的市民大多是一些老幼妇孺，其中也包括爱娜。

这让倒在地上的阿尔克斯一阵紧张。

怎么没有看到玛丽？

他开始在人群中搜索，一共也就十几个人，确实没有玛丽的身影。

这好歹算是个好消息。

阿尔克斯在心中默念。

军官开始挨个查看，来到爱娜面前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哟，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他摸了一下爱娜的脸，爱娜双手被绑住，并被身后的士兵拽住绳子，只能转脸甩开军官满是血腥味且粗糙不堪的大手。

“亲爱的，你叫什么名字？”军官不依不饶地继续去抚摸爱娜的脸，并用手指挑逗她的嘴唇。

爱娜张口就要去咬，可是军官似乎已经早就料到了，轻松地避开了，然后对爱娜身后的士兵说：“晚上把她送到我营帐里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