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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女人蹲在祁昀身边,轻轻的抱住了祁昀的身子,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换个人,这点小伤可能不碍事。
可在自家相公身上,受伤加上高热,就能要了他的命!
叶娇不是没瞧见那边半死不活的楚承允,可她不在乎那人的死活,她关心的不过祁昀一人。
紧紧的抱着祁昀,叶娇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相公,可还醒着?"
回应她的,是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答复。
叶娇便不再等,把手探进怀中,摸到了自己贴身放着的锦袋,之间一勾就从拨开了里头的牛皮包,而后,捏出了一颗白虹果。
白虹之果,聚合灵气而成,死生之间只要一息尚存便可从鬼门关里把人拽回来。
叶娇的手有些抖,一时间有些捏不开果子,她便把果子放在矮桌上,指尖一摁,果子便碎裂开来。
并没有汁水,明明瞧着是个白生生水灵灵的果实,可是捏开了,里面却是格外紧实的果肉。
因着叶娇是强行捏开的,所以有些细碎果肉掉在桌面上,叶娇却没空去管了。
把皮剥开,将其中大块果肉塞进祁昀口中,而后叶娇探过头去,结结实实的对上了他的嘴,用力的吹了口气。
等到祁昀喉咙一动,把东西咽下,叶娇才像是卸了力气一般的侧身坐到了地上。
她依然抱紧了祁昀,感觉到这人已经微弱的心跳重新有力,触摸着发烫的皮肤渐渐恢复,而他胳膊上的伤势虽然不能很快恢复,可是瞧着已经没有太过狰狞的模样,叶娇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终于能放任眼泪掉下。
叶娇紧紧的拥着祁昀,把自己靠在他怀里,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是小人参第二次掉眼泪,哪怕是之前生旭宝的时候,叶娇都没有哭过,可这会儿她却半点没有收敛自己,泪水盈睫。
也是到了这会儿,她也终于模模糊糊的明白人的眼泪到底是什么。
喜怒哀乐,只要到了激动之处就会掉眼泪。
而能让她流眼泪的,也就只有怀里的这人。
终究,她的喜怒哀乐,都因祁昀而起,就如同自家相公的一切悲喜,都系在自己身上一般。
她在乎的,只此一人。
感觉到祁昀重新温暖起来的呼吸,叶娇嘴角微翘,把脸埋进了还昏迷不醒的祁昀的怀里。
幸好……真好……
可就在这时,那边的楚承允突然没了声音。
刚刚还有细细碎碎的动静,不管是疼的还是冷的,总归是有些动静。可现在突然没了声儿,一下子让刘荣慌了神。
他急忙过去半跪在楚承允身侧,伸手,颤抖的去谈了谈他的鼻息,而后,他身子一僵,声音凄厉:"主子啊!"
叶娇被他嚎的一抖,怀里的祁昀也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如今祁昀已经没了生死之忧,叶娇也就有心思去瞧瞧那边的三公子了。
见刘荣嚎的停不下来,叶娇便轻轻的放下了祁昀,还整理了一下他的披风,让自家相公能靠得更舒服些,这才站起身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刘荣没说话,只是哭,不知道是哭楚承允还是哭自己。
而叶娇见得不到回答,便蹲下来握着楚承允的手腕。
气若游丝,脉象时有时无,心脉受损。
用通俗的话来说,便是半死不活了。
叶娇从进来的时候就没在乎过楚承允的死活,满心都是祁昀,现在祁昀无事,她也就想起来了这里还有个伤重之人。
而他的身份,叶娇稍微在心里理了理才理清楚。
他是自家大哥的主子,三弟的义兄,慧娘的相公,还和自家相公一起开了商队。
嗯,牵扯这么多,不能死。
叶娇左右看了看,松开了楚承允的手腕,起身到了矮桌前,伸手将散在桌上的细碎果肉渣扫了扫弄到了掌心。
因着刚刚照顾祁昀,手上难免蹭了些土,可现在这时候她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了。
拢了拢,小跑到了楚承允身边,对着刘荣道:"你把他嘴掰开。"
刘荣正悲痛欲绝,没听见叶娇的话。
小人参见他不动弹,她的手又占着,只能又喊了一声:"快点,不然就真的死了,他死了不要紧,那么多人可都还要紧着他的。"
若是楚承允此刻还能有神智,定然要争辩两句。
本王是端王爷,最尊贵不过,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全成了谁家那小谁,似乎要靠着旁人的关系才能活命!
不过在小人参心里,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哪怕知道这人再尊贵又如何?若不是因着大哥慧娘和相公的关系,她看都不会看的。
刘荣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
大抵是人到绝处就越发有求生的渴望,对刘荣而言,楚承允活着,他就活着,楚承允死了,他就死了,不仅自己要陪着死,可能整个刘家都要给楚承允陪葬。
现在叶娇说能救,他自然忙不迭的爬起来,伸手去掰楚承允的嘴巴。
如今的楚承允早已生死不知,这嘴巴一捏就开了。
而后刘荣就眼睁睁的看着叶娇把手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塞进了楚承允的嘴里。
刘荣:……她在喂我家王爷吃土吗?!
似乎还怕给他吃的不干净,叶娇专门拍了拍手,全都塞进了楚承允的嘴里,神情一本正经。
正发蒙,刘荣突然感觉楚承允的身子微微一颤,他忙松开了对方的下巴,下一刻,就听到楚承允一连串的咳嗽,还有一声细细碎碎带着喘息的呢喃:"这烤鱼……怎么一股土腥味……"
刘荣:……王爷你到底多喜欢吃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