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辩(1 / 1)
周日本科论文答辩,苏小城提前一天去逸夫楼取了评审的论文。评审要比指导论文轻松多了,晚上她一边刷着剧,一边看论文、写评语,没多久也就弄完了。
评完论文,苏小城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辛苦,看得出来像她这样真正动手为学生改论文的是很少的,有的甚至不负责到连重大的结构问题都不管。
苏小城被分在与刚抢了她课的男老师一组,同组的另一位女老师是她从前的学生,男老师是答辩主席。苏小城挺乐意,她向来喜欢当小透明,这种场合她宁愿有人挡在前面。
答辩当日,苏小城这组果然成了6组中最凶险的。男老师对学生批评得很厉害,有女生直接被批得在台上哭了。那学生论文是有问题,但主要问题是选题,是老师的责任,除了选题不当,写作也没管,稍一眼能看出来的问题,硬是任其明晃晃地摆在面前。苏小城心里给分很低,但说话却很注意方式,毕竟是女生,心里承受能力相对差一些,即便是致命错误,她也说得比较委婉。
男老师批得实在太狠,有找着机会发泄情绪的意思,中途苏小城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为学生辩驳了几句,那男老师是极有个性的,很不留情面地反驳。苏小城便马上住了口,也不生气。学生都看着了,没必要的,为这种事当面冲吵起来,谁对谁错,学生心里自然清楚。她特别高兴自己居然不生气,换年轻十岁她一定结结实实怼回去,那时候火气多大,脾气多硬啊。但现在她柔软如水,心境自然平和,可见这么多年修行有功!
整个答辩过程,苏小城对学生、对其他老师都是温和有礼,她很满意自己的状态,又想起那日回学生的话:现在除了自己的孩子能让她生气,真没有什么人能让她情绪激烈波动的。
商议时三人意见一致,确定5人进入二辩。这5个人的论文,要么是选题有问题,要么是结构不完整,或是论述有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总之,要让学生和导师接受二辩,理由得够硬。经历了去年与今年两届答辩,苏小城已基本清楚现在本科论文过关要求,宁可四平八稳过关,也不要创新冒险,论文件结构和意识形态方面绝不能出问题。此外,就是个人自由发挥。答辩前各种担心,但每一届总有不认真的学生,不负责任的导师,所以无论如何,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怎么都是能过的。
尽管清楚底线,可苏小城还是会一样累,她就是这么个人,心里有自己的标准,达不到就会自己动手改到达到为止。当然,经历了两次答辩,明年如果继续带论文,她是不会再帮学生去完善语句了,除非表达不准确,逻辑不通。因为到评阅和答辩阶段,几乎没有人真正去认真看一个学生的语言功底,能认真看看题目、结构和规范就已经很不错了。
宣布完答辩结果,苏小城出教室找自己的学生。走道里全是等待宣布答辩结果的学生,苏小城找到自己的学生,瘦瘦的那个一见她就开心招手,苏小城的心放下一半,走过去问:“没事吧?”
“没事”学生一脸笑容。
“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学生翻开手上的论文,说:“老师要我把附a删掉”
“那你就删掉呗,也没什么坏处,反映你态度认真。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学生又笑起来,看起来答辩是过得挺顺的。
苏小城又回到过道找另一个学生,这会所有组都已宣布完结果,很快在另一间教室找到胖胖的女学生,她正在一堆学生中取答辩材料,一眼看到苏小城,红扑扑的脸上立刻露出羞涩的笑容。苏小城另一半心也放下了。
“没问题吧?”
学生笑着摇头,同时侧过头低声跟她说:“老师推我优了。”
“那挺好啊,你按老师们意见修改。知道你俩都过了,我也就放心回家了。”
“谢谢老师!”
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忙到下午六点,苏小城身体是累的,但心里却很轻松。步履轻快地从年轻学生中穿过,下楼取了车,一路上开车心情飞扬。回想五一后改论文痛苦得想死的心情,再想想刚才学生脸上如释重负的笑脸,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等绿灯时,她飞快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祝贺顺利通过毕业大考,给大学生活划上完美句号”。很快,便收到两个开心感谢的表情包,可以想象,表情包后面是两颗欢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