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没有方向（1 / 2）

从延仓撤出后，杨清正与两名御尉护送皇帝绕了个远路回了京城。而其余人马则由常久洲率领，向烜王军的背后包抄而去。

常久洲所部抵达和义门外时，天已大亮。

激战一夜的战场之上，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还活着的人仍旧挥舞着大刀长矛，靠着仅存的意志力和求生欲望支撑着自己别倒下。

护城河的水浑浊了，一处处血花在水中氤氲着，河面上漂浮着很多东西，有将士的尸体，也有供士卒过河的木板、浮桥。

护城河两岸都有仍在力战的士卒，起初两方整齐的军阵，早已被对方杀散了。

当人们杀红了眼，谁还要管什么章法？

刀在手上，头在肩膀上，看谁先砍到谁罢了！

云梯车就架在城头，却再没有人向上爬；城墙不知是被攻城车的撞击还是被将士们的刀砍斧剁，啃出了好几处缺口，现在都被堆积的死尸重新填补了起来；城墙上的火炮也已静默多时，甚至其中一门还栽在了城墙根，不知是如何被推下来的。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诉说着方才的一夜，这里究竟发生过怎样的一场鏖战。

鏖战尚未结束，两方都是强弩之末。

于是，这时赶到的常久洲，便成为了一股生力军！

常久洲一声令下，数千名以逸待劳的骑兵向着战场发起了冲锋！

由于是从城外赶来的，且没有明确地打出旗帜，在最初时分，战场上激战了一夜的两方将士甚至不知道来的到底是敌是友。

而当短兵相接之时，京营的旗帜却突然树立了起来，这不禁瞬间振奋了守军的士气！

在生力军的来去冲锋之下，烜王军最后的一丝意志也崩溃了。

仍有命在的烜王军将士，心中只剩了一个念头——逃！从这个地狱逃出去！

溃败是没有品相的，也是没有方向的。

烜王军士卒中，四散溃逃的，祖成亮下令不再追击；逃不出去而愿意放下武器投降的，他也欣然接受。

在与常久洲会师，并整队确认安全之后，祖成亮向着城头喊了一声：“战毕！大军入城！”

城头的回应，只有一声洪亮的：“收！”以及缓缓降下的吊桥，和渐渐升起的闸门。

伤痕累累的祖成亮与年迈的常久洲，一先一后地拍马入城。后面的士卒也是一样，苦战一夜的守军虽然走得很慢，却是当先入城，后赶到的援军则缓缓跟在他们身后，以示对这群战士的尊重。

城中的百姓都不敢出来，但在这支保卫了他们家园的军队路过时，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支开窗户，投来充满敬意与感激的目光，奉上声嘶力竭的喜悦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