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眼中寄居（1 / 2）

“是你进了我的眼珠子了吗？”

虽然话一出口就感觉这样问有点废话，但是周子跃还是忍不住问道。

“当然啦，不然还有谁。”对方语气轻快，“这里也没别的人了，那只地下的龙老头也早就又睡得死死的啦。”

“你还能出来吗？”

“当然可以啦。”

话音刚落，一个闪现，之前的肉瘤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不同于之前的惨状，现在它全身已经不见任何伤口和血迹，伸出来的几条触手看上去强健有力。

它排列自己的触手在周子跃面前整齐地抖了抖，看起来很是调皮，又攀上它自己的大头摸了一圈，一惊一乍，自言自语，“哦，天哪，我还没长出来眼睛和鼻子……哦，不，我连嘴巴都还没长出来。”

滑稽的样子惹得周子跃忍俊不禁。

它见状若有所思地呆了会儿，突然几只触手猛地扎向他的右眼，速度之快几乎掠下残影。

周子跃被它突如其来的攻击动作吓得全身骤的一下僵直，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点事儿也没有，只是面前的肉瘤又一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收放自如哦。”

欠扁的声音复又在他的意识之中响起，原来它只是回到了他的右眼眼珠里面。

得意洋洋的语调让周子跃好想捉住它的一只触手把它捉出来，再掏一只触手系个死结，把它套上电线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的意思是从我的眼睛里离开。”他决定不再和它打哈哈，语气冷淡下来，直截了当道，驱逐的意愿传达得清晰又强硬，“你做得到吗？还是有什么非待在这里不可的理由？”

“不行，我会死的。”对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失去了天生的膜腔和羊水之后，人类的眼球对于我来说就是唯一适合我育成自身的场所。”

“直到我发育完全之前，我都会待在这里。在这一段时间，我会成为你的眼珠子，比你的原装眼珠子有用很多的，干什么都不成问题，各种行当的活儿我都做得来。”它舌头不打卷儿地夸下海口。

“我先带你离开这个没人的地方，然后你去找别人，随便一个愿意给你当眼球的人。”周子跃不为所动，漠然道。

“不要。”遭遇了毫不留情的嫌弃，它的声音有点气闷。

“为什么？这样不是对你和我都好？”周子跃有点好笑，它不仅是声音尖细像个宝宝，性格也跟个小孩似的死皮赖脸，“强扭的瓜不甜。”

“我觉得你人挺没毛病的，换个人我还要分辨好坏，我心眼一会儿长一会儿不长的。”

“……”

“你是不是嫌弃我长得恶心？

“……”

“好吧，你嫌弃吧，反正我也不会一直是这幅丑叽叽的样子。我之后是要长大的，长大了我就好看了，在这之前，麻烦你忍忍我嘛。”

“滚。”

“伸手不打笑脸狗，开口不骂送礼人啊喂，你也太凶了吧！”

不再和它质辩，周子跃朝这个停车坪的右边走去，目的地是角落里挂着巨大的深蓝色c字样厕所标识的小平房，先前他就余光瞟到了的。

废旧厕所的话，说不定里面也是还有镜子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