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再生者（1 / 2）

“殊剂就是特殊药剂的简称，中世纪的时候，你们人类的化学家研究怎么把贱金属变成黄金，找到了一堆催化剂。你们把对于一切化学反应普遍有效的叫做哲人石，也就是贤者之石，只对于特殊反应催化起效的就叫做殊剂。”

身后苍老的声音传进耳朵，它像一个劣质手游的新手村npc一样，一个抛手把一大堆信息甩出来，根本不管周子跃听一遍听不听得明白。

“我手里的这颗就是一颗正儿八经的哲人石，编号12。凡是哲人石，都能够用来解除一切殊剂的效果，或者说，只要有哲人石在场且发威，殊剂一定会被驱逐。”

周子跃的目光受这句话的牵引又回到面前老人伸出来的那只手上，苍老的手掌中心安静地躺着一颗青金色的石头，它的光泽色相完美而鲜明，似乎天地初生它就是那样的。

他努力旋身在水里站直身体，顺着面前的手看过去，手的主人是一个面貌平凡的赤脚老人。

老人的气质和他印象里威严无加的地龙风马牛不相及，不过他很快就没兴趣想这种事了，因为这只苍老的手在他眼睁睁之下开始发生变化！褶子变得平滑，肤色变得净白，骨节泛出健康的淡红，微凸的虬筋般的血管也重新陷入弹润饱满的年轻的皮肉之下，这双手在重新由老年变成少年！

他猛地抬目，冲击性地对上一张正在形成的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那张脸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现在直直和自己像照镜子一样面对面，恐怖谷效应瞬时拉满。

还没等他的身体做出反应，只是一瞬本能地想要撕碎眼前的这个怪物自卫，眼前一模一样的自己开了口，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周子跃冷静下来。

“那个老头并不是我，只是我可以化身成任何人类的样子，就像现在一样。”

“那您真正的人形态是个什么样子？”周子跃好奇问道，“听声音应该也是个老头吧？”

“没有。”地龙冷酷的回答让周子跃感觉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我没有人形态，因为我并不想当人。”

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出现了自己一贯常挂在脸上的冷淡表情，周子跃一开始还有的一点点怪异情绪此时全都没了。就像照镜子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编辑部的同事每天面对自己这张往好了说不温不火，往差了说吊死鬼在人间的脸，真是辛了苦。虽然大家彼此之间不至于热情如火，但是不少人还是很亲切的。

仿佛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地龙不再保持人形，下一瞬庞大的龙躯又重新出现他的面前。

它看上去有点狼狈，一双翅膀恹恹搭在身体两边，卯力地呼吸，胸腹的鳞甲卖力开合，但是仍旧难掩外强中干的虚弱，那一片片黑鳞张开得有气无力，收拢的时候也不彻底。

“做人实在是太累了。”他上前想要关心一下这头呼吸不畅的龙，对方却并不领情，晃了两下翅膀，意思大概是自己用不着关心，“不要紧，说起来浸洗的仪式已经完成，你已经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再生者，我想，你眼中的黄金之柱的金光应该已经熄灭了，比之前你有感觉有什么不同么？”

周子跃这才想到之前所感知到的黄金之光的骤然闪灭，一系列惊变之下倒是忘记去关注这事，偏头去望身旁的巨柱，此刻它已经全然冷寂，就像一支长管白炽灯突然熄灭，吊在鬼屋里面发冷，没有了它的光热，这浩大无垠的汪洋不就像是一片坟冢么。

唯一不同的是它的存在感太强了，如此巨大的金属光泽的构筑物，把地球上出现过的任何所谓建筑奇迹都给比到了泥里。它的头部居然是削尖的，就像一个四棱锥的锥头，点在距离他们头顶几十丈的洋面。

另一端扎入深不可测的地狱般的海渊。

巨柱上刻满巨大的凹陷的阴文，大多是不明含义的符章和徽纹，巨大的阴文里面又塞满小字，密密麻麻。

他不由得身体前倾，游动到更加靠近巨柱的地方去，让人失望地是小字他也是看不懂的，看在眼里就是一团鬼画符。他本来也没觉得这上面刻的会是中文，但是他还以为可能会像轻小说里一样，和xx世界建立了羁绊，脑子里就像预埋了一个翻译器，不需要看懂xx世界的语言，意思也会在脑子里蹦出来。

摘下护目镜看了又看，也不是大学里他上过四学期二外课，现在还勉强认得的日语假名。更不是英文，因为明显不是一种拼音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