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善后（2 / 2）

就在佩伦双手前伸，像是要抓握什么东西之时，那个面容枯槁气息微弱的中年缓缓出声:

“不必多事。以后稍加关注，随缘吸收进教会吧。”

阴郁男人随即开口:

“不趁现在，怕是“缝纫”就不会给我们机会了。”

“没事，他们欠我的。招揽个人罢了。我们需要这样的机会，但不是现在，”

中年深深喘了口气，呼吸有些急促，

“最终目标一致，人在哪里，不重要。能起到作用，就好。但我们现在的，位置很尴尬，需要，有潜力的新鲜血液……”

中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头也放低，身形愈发佝偻，好似说了几句话就足以耗光精力。

黑白二位老者没有说话，眼神略有示意，就再次低下了头，冥冥中仿佛和那位中年融为了一体。阴郁青年见此，也就盘腿坐了下去，全程都只和那位中年交流，没有看过一眼居中的强大男人——那位雷神佩伦。

佩伦未发一言，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坐了下去，空旷而明亮的教堂里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样子，外面重新开始了轰鸣，天气依旧恶劣，但看似狂暴的的雷霆中却隐约带着无力和不甘。

*某学府*

这里的建筑辉煌而盛大，石质立柱高耸。其中无数似真似幻的灵体游荡在各个房间之内，交流，辩论，争执，写作，让这里充满了极为浓重的学术气氛。对于规律的使用，也许没人能比得上那些觉醒者和受契者，但要说对于规律的认识和理解，发掘与研究，这里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它坐落于现境与“具现之海”之间，与规律似融非融，保持着最亲近却又最疏离的位置，方便内部无数人类历史上最顶尖的学者进行研究和冷眼观察。

突然间，整座学府都被嘈杂填满：

“呀呀呀，好特殊的规律被触动了!”

“级别还不低呢，诶，怎么又突然被封住了……真不顶用嗨……”

“没事够定位就行！看我给他来一炮试试水，把那封禁给打掉！”

“诺贝尔你够了！别乱搞！”

“放着让我来!看我伯努利大显神通！”

“你个搞流体力学的瞎掺和什么热力学的事……”

“克劳修斯!快来!”

“我注意到了别瞎咧咧……”

那些灵体吹胡子瞪眼，出言不逊，甚至趁混乱对长久以来争执不下的“辩友”上手。但仪器正在被乱中有序的架设好，记录报告也做到人手一份——玩归玩，闹归闹，不拿研究开玩笑。即使有些的研究领域并不在这个方向，但依旧充满了对新事物的好奇与热情，将目光投到了那个地方。

这里是雅典学院。是人类智慧的集中所在。

此刻这所学府的眼睛，大半投向了遥远东陆的那个地方。

*世界之外*

百年之战的另一方，那个文明的星球中心，一位胸膛被“脉冲星”贯穿，向胸膛两侧放射出高能粒子束，又弥散成这个星球地核大小光罩的高近千米的巨型男人半伏着。

耳边，一名正常大小，但胸膛同样被“脉冲星”贯穿的男人讲述：

“针对第八层关押者的拯救计划成功了一半，并且依靠边缘缝线产生的事件及后续，撤离计划也在有序进行。”

巨人开口，轰鸣顺着星球直达地核的裂隙直达地表——这在地表居者看来，是他们的王富有活力的象征，他们相信能在王的带领下，获得世界战争的胜利——

“好，好，他能回来，天平上的砝码也大了一分。”

“预估暗子会死亡八成以上……”

巨人稍有沉默。

“……除了我们救的人，不会有人活着。”

“怎么可能！我们的计划已经努力尽善尽美了……不会有这么惨烈的……”

“他都知道。没他的允许，你们甚至都进不去？呵呵，他需要这些暗子来造势，彰显强大和凝聚人心。我们只是在做交换啊。”

巨人的头轻轻转了转，用硕大的眼球看着一旁的人，

“但，暗子不能停。破坏更不能断。我们的胜机从不在里面，在我们自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他可能存在的推断失误。里面的，只是，也只能是交换……

里面的人，是麻痹他觉得我们技穷的……这么多年，再谨慎的人也该信了……”

“明白了……”

“我在，放心。去接他吧。”

“遵从您的意志，王！”

那人辨别了一下密布的裂缝，面朝着巨人缓缓退后百米，才催动胸前的那颗“星星”能量，转身向地表飞去，去安排后续的事项。

见到他离去，巨人略略舒了口气，让震颤传到地表，才显得有些痛苦地缩了缩，把眼睛对准了那个世界的方向。

“这样的规律，终究还是亏了啊……诸君，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死的毫无价值……”

……

还有诸如金融大鳄阴影下不知表情的面容，

独行在补丁内逃脱追捕的强者，

缝纫组织各大分区的强者，

借用朴素规则力量，保持传统和原始的萨满，

……

难以分辨有多少目光，在短短的这几分钟内，一道接一道穿过“具现之海”投射而来，锁定了古崧所在的地方，锁定了这个引发风暴的小小“蝴蝶”——在一旁地上不省人事的周勃。

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几乎要将场域的主人古崧碾碎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