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打人还是打铁（1 / 2）

说来也怪，明明很近的一段距离，打铁铺与外面的空气相差接近十度，刚靠近，迎面而来的炙热让李一由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燥热。

李一强忍着点头离开的欲望，身体一弯钻进铁顶小房子内。

铁顶房子里的空气很是浑浊，顶上积攒了一层层厚重黑炭一样的灰沫，越向里走去，空间俞发开阔，乒乓作响的敲击声音直直钻进耳膜，让人心生燥意。

“谁？”

察觉脚步声靠近，粗狂的质问声从里面响起，头顶上的黑炭被声浪激荡地簌簌而落，眨眼的功夫，李一头发眼眉全是顶上掉落下来星点状物般黑尘。

李一轻轻扬起手掌向着朝着黑点拍去，哪知道手掌刚刚接触到尘灰，瞬间尘灰如墨汁一样在身上散开，如同一大块狗皮膏药，黏在毛孔里怎么也擦洗不掉。

王大锤单手拎着一柄巨大的黑锤，拖着黑漆漆的身体气喘吁吁从铁炉房内走了过来。

“啥事？”王大锤看着满头大汗的李一，咧开嘴道：“年轻人，这不是你该进来的地方，你是需要帮忙打铁还是需要帮忙打人？。”

李一用衣袖擦了擦眼皮上的汗珠，这才进来短短一会，他感觉全身像是水洗一般，汗水流失让人可怕。

“我是来帮你的。”李一摇了摇头，张着苦涩的嘴巴吸气，他这会感觉自己像是离开水的鱼儿，甚至就连呼吸都感觉极为的费劲。

“哈哈哈哈！”王大锤看着李一的模样，咧嘴笑出了声。他瞥了着李一清秀的面容和瘦弱的身体，“去去去，就你，小子，你是没事寻我开心，还是吃撑了给自己找乐子，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孩子，这儿不是个轻松的活，听俺一句劝，哪凉快去哪呆着去吧！。”

“听句劝，快走吧，还有，我这里不缺任何人。”

王大锤用灰皮手套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他神情不屑，不再理会这个呼吸都困难的年轻人，拖着沉重的身躯，头也不回向着屋内走去。

李一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大腿撑着双手才勉强让他晕厥倒地，豆子大的汗珠顺着皮肤纹理如雨点下落，灰色的长袍早已经被汗水浸透紧黏在后背，他全身甚至都没有退出去的力气。

又过了好一会，李一垂着头颅慢慢抬起，他骨肉里再没有一滴汗水可流，筋骨皮肉止不住的抖动，全身看起来像是打颤。

他从离开水的鱼变成了被风华晾晒多年的咸鱼一般，原本紧致的皮肤如同枯树皮一样贴在身上。

“水”喉咙里像是卡着火红的炭火让他发出的声音干涩又痛苦。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阵叮咚作响的敲击声。

李一上下眼皮不停的抖动，终于，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线，他的意志力，体力与精神彻底消耗殆尽，他双眼合上的一瞬间，整个身躯再无支撑。

“嗨，醒醒，醒醒。”

李一从睡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来。皎洁的月光正柔，从头顶的烟楼内倾斜而下，照亮着整个杂物间。他揉着发胀的脑袋，目光死死盯着桌上，而后不管不顾一把抢过桌上的水壶，朝着自己火辣辣喉咙咕咚咚浇灌下去。

“慢点喝，我敢保证壶水如果你就这样喝完，三天三爷你将离不开床。”王大锤一把抢走李一双手捧着的水壶，他将水壶口朝下倾倒，一壶水直接浇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李一像个野兽低吼着，上前拼命抢夺。

王大锤朝着李一的胸口用力拍去，李一只感觉胸口像是被铁锤砸中一样，哇的一声，整个人倒退如飞，一直退到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噗，一口鲜血夹杂着水花从李一口中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