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暗则病（2 / 2）

“他的病症并不是躯体之上的，暗则病让他对所有感情的感知都是同一感受。”

“像是绝对冷静的范？”半面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冷酷形象。

“你理解错了，43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他对所有感情的感受都是一样的。暗则病就是这样，他的身体和一个正常人完全没有不同之处，他会哭，会笑，但对他而言他笑的时候和他哭的时候他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听上去好像不是很严重。”

陈逸伸出手掌，吹了一口气，从她的掌中站出了一个毛茸茸的球状精灵。球状的精灵飞向了另一间树屋，带来一罐充满了液体的瓶子。

精灵飞得近了，半面才发现瓶子里居然全都是眼球！

“这是什么？”

“这是43的眼睛，所有的都是他的。43的暗则病并不是很容易发现的，在他刚出生43就总是哭泣，而且每次的持续时间很长，很难安抚。在第一次他的眼睛因此而损坏的时候，妈妈带他去检查他一点儿其他异常都没有。一般而言哭瞎眼睛这种事情实在是很少有听闻，妈妈只是觉得43可能是因为什么地方磕到了。但第二次之后，妈妈就对43特别照看了，之后的第三次就被诊断为暗则病，但开始的时候以为他的症状就是不断地哭泣，医生还惊讶于这种暗则病的表现如此一般。”

陈逸看了一眼瓶子，面上愈加平静：“然后医生就开始对43的哭泣症状进行治疗，治疗其实挺成功的，43几乎不再哭泣，反而开始不断地笑。我也是从这件事才知道原来长时间的笑比哭更加让伤害身体。”

“长时间的笑让他呼吸十分得困难，他还因此更换过整个躯体。于是在病因不明的情况下，治疗被停止了。但对于43而言，哭和笑都是病的表面特征，实质在于他对感情的感知都是同一感受。”

“这种实质让他没有办法理解自己的情感，更加难以理解他人的情感，在他的成长中对他造成的影响数不胜数。比如这些眼睛。”陈逸指了指瓶子：“它们之所以会在我这里的原因，只因为一句话，我都忘记了当时九岁的我说了什么，我只记得当时我因为想知道43为什么一直和妈妈去医院，然后我就从43手上收到了第一双眼睛，然后是一双又一双。”

“是的，43并不会觉得把自己换下的眼睛给姐姐是一件古怪且恐怖的事情。”

“幸好他现在能够控制住自己了，我也不用再收到他的眼睛了。”

说实话，半面觉得会把这些眼睛留下来的姐姐也很古怪。

“这是为了提醒我不能和43随便说话，43没有办法理解一些事情对于人会产生的各种情绪——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的43不会有这种离谱的常识错误了——不过和他对话他还是要注意一点，他很难理解别人话中的情绪，也看不懂肢体动作和面部微表情的隐含情绪，所以和他说话直接说就好了。”

半面有些羞愧。

“暗则病带给43的并不止这些，你知道43比你年龄要大吗？”

半面摇头。

“43比你要大两岁，说实在的，43真的很聪明，我一直觉得43至少要比正常的孩子要晚上十年才能从育儿所出来。你知道43为什么取这个古怪的名字吗？”

半面对此很是好奇。

“我们的妈妈总在上学前叫我们小名，让我们自己在正式上学前自己取名字，因为学前教育，一般正常的孩子在那时候基本能够完全理解自己姓名的意义，但那时候的43却还只能数几个数。”

“这样也不太好吧，为什么不等之后再取呢？”半面疑惑道。

“我猜测是因为那时候对于43能否正常学习很是担忧吧，他六岁时候的智力表现实在……”在小世界人们经过代代的传承，以及对于躯体的改造，一般而言六岁的智力表现比之我们现在是有相当大差距的。

半面对743有了更多了解，心中却反而有了点隔阂感，743好像变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43通过了基础教育，要注意的事情其实不多，你不用多担心，就两点注意下就行。”

半面仔细聆听着。

“第一，说话直接点就行。”

“第二，不能让43熬夜。”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