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新仇旧恨（2 / 2）

“早点投降，对谁都好，”霍尔的手垂落下来，搭在腰间的手枪套上，“你知道艾克是被谁杀的吗？”

“谁？”

我警惕着继续往后退，脚后跟已经踩在了冰层边缘，悬空的马刺被湍急的流水冲地不停旋转着。

“马里莫帮的伊西，你应该知道，他就是因为爆头出名的，艾克脑门子那个大洞就是他打的。”

霍尔眯起了他的眼睛，“而我，那晚之后去了马里莫帮，跟着伊西学了几个月的枪法，那老头当年可是西部远近闻名的传奇。这几个月下来，我终于知道，西部传奇和普通的神枪手究竟有什么差距。”

他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云泥之别，就像白兰地与啤酒。”

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是非常严肃的场面，我此刻却十分想笑，或许是因为脑海里莫名想起了以前折腾伊西让他吃瘪的情景，又或许是肚子里的酒起了作用。

“哈，哈哈！你知道伊西那老比被我打了多少次吗？”

“那是因为他老了，”霍尔的右臂微微调整着姿势，衣服的褶皱不停地动着，“而我还年轻，对于你，臭枪，我有信心在你扣动扳机或者跳进水里之前，射爆你的脑袋。”

“那你可以试试看。”

我想起之前在郊狼帮营地时，霍尔向我挑战肉搏，结果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

论动作速度，西部除了我以外还没人敢称第一。

霍尔听见我的话，明显也想到了我的敏捷身手，脸色难看起来。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

突然，霍尔的右肩动了一下，他以极小的幅度抽出枪套里的左轮，手臂擦出一道残影，黑漆漆的枪口瞬间抬了起来，整个过程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

而就在他肩膀动的一霎那，我的手臂也转动起来，指着乌贼的毛瑟飞速调转枪口，对上了霍尔的胸口处，那里的金表链熠熠生辉。

与此同时，我脚下动作不减，大腿猛然发力，整个人带着乌贼向后倒去。

就在我扣动扳机的同时，霍尔的枪口闪现出火光，两颗子弹几乎擦着同一轨道呼啸而过。

三声枪响同时升起，有两声音量较大，是我跟霍尔开的两枪，第三声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应该是右侧的树林里。

右眼的视野中，余光正好瞥到一点亮光一闪而过，很像是镜片在月亮下的反光。

我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转动起来，几乎是立刻判断出：

该死，是伊西那把兰卡斯特春田步枪，带自制瞄准镜的。

这一次来的不止是霍尔，伊西也埋伏在树林里了。霍尔不过是在前吸引我的注意，他如果一枪把我崩了最好，要是他搞不定，伊西就会补枪。

而刚才我跟霍尔对射时的拔枪速度一定惊到了伊西，这才让他毫无保留的开了阴枪。

那也就是说，从头到尾，我的人头都是暴露在伊西的十字准星之下的，被这样一个传奇枪手盯着，几乎是死路一条。

被酒精麻痹的情绪第一次涌动了起来，我再也无法保持着那种喝醉后奇异的沉稳，刺骨的危机感从大脑一路传到尾椎骨，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

这一切都在转瞬中发生，尽管此时的大脑已经运转到极致，我还是没有时间思考该怎么做，只能尽量让自己倒入河里的动作快一点，再快一点。

子弹的呼啸声仿佛夺命时钟，在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然逼近，一股巨力掀飞了我的帽子，在右额角留下一道火辣的擦痕。

但这股火辣辣的疼痛感很快被冰水淹没，汹涌的河流争相恐后地钻进我的耳朵眼，鼻子和因为紧张而半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