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传闻(1 / 2)
尚谦吁道:“你爹是水师标统,你为何不去问他,偏来问我?”
黄韵蝉低着头说道:“我爹不是不告诉我嘛,你也知道,我也算你半个闺女,他不疼我,你还不疼嘛!”
尚谦无奈地摇了摇头,脱下官服,缓缓地将衣裳挂在了妈祖像前的一鼓架上,呼道:“说到底,你爹是四品的官,顾忌自然多了些,我嘛就是一个臭当兵的,算了,这事迟早也会传开,没什么不能说的。”
陆秋、尚君童满是期待地凑上跟前,尚谦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据说在汉代,那时沙汕隶属南海郡,有一天岸边突然飘来了很多死尸,精装铠甲,像是宫廷禁军,当地人视为不详,为消灾避祸,便想一把火把尸体烧了,可恰在点火时,水里浮出了一截被斩断的尾巴,血淋淋得,满是鳞片,有人指出,这是龙尾,老乡们虽读书不多,可也知道,龙是瑞兽,于是焚烧了死尸,唯独将龙尾埋在了岸边,为祈求庇护,还在坟茔上修建了一所龙王庙,本以为从此风调雨顺,可没想到却发生了连连怪事!”
闻言如此,陆秋按奈不住心中的猜想,古今千年,关于龙的传说比比皆是,其中多是帝王标榜尊贵的神征,这种说法只能骗骗无知小民,可不管怎么说,龙毕竟作为四灵之首,其现多有瑞象,可为何从师父口中听出了几分异色,本欲相询,却被尚君童抢先问道:“什么怪事?”
尚谦应道:“龙王庙修建没多久,很多人就得了一种怪病,脸色乌紫,手腕上长着一圈黑线,郎中们无济于事,不出几日,那些人也就全部病死了,这下可炸开锅了,有人指出,埋葬的龙尾有剧毒,几个村子的人,一经商议,为消除后患,就拆除了龙王庙,把那条龙尾烧了,骨灰放在后山的一处道观里!”
“这事我好像在《沙汕县志》看到过,书上记载的是,当初的龙王庙是被逃亡的囚犯拆除的,后来得了报应,全部七窍流血而死。”黄韵蝉说道。
陆秋笑道:“县志毕竟是人写的,这玩意也不能全信,就好比那些囚犯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拆除龙王庙,记载的模棱两可,八成都是瞎编!”
尚谦道:“不管县志记载,还是民间传闻,终究龙王庙是不在了,奇怪的是,拆庙的第二天,海水骤涨,沿岸的不少村落都被淹没了,这事也就惊动了官府,朝廷派人来查,足足半年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朝廷从长安派了个方士,他指出先前那龙王庙的构造不合地势,龙本是火相,骨灰所在的道观按方位属金宫,即使龙王庙已拆除,可火金相克,大凶之势并未化解,如若破局,须将骨灰取出,于海岛安置,应了金靠水生之理,方士遂领青壮寻了处荒岛,也许龙非凡物,不能以世俗浅理度之,在返程的路上,一行人遇到风暴,终究没逃过厄运,虽说灾祸又生,可从那之后,族中渐渐安息,怪事也消退,想必是方士的法子起了作用,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而当初那个荒岛,也因龙尾一事被后世称之为青龙湾!”
黄韵蝉说道:“这传闻,有鼻子有眼的,那青龙湾到底在什么地方?”
尚谦回道:“没有活人回来,自然也没人知道,只是后来越传越离谱,有传言青龙湾是神迹,人死后带不走的财宝都汇聚于此,不知何时又起的谣言,说前往青龙湾的航路就藏在一首诗中!”
越是离奇,听得越发来劲,三个后生连忙打听何诗,尚谦娓娓道来,一首七言绝句,应口呼出,念如是“清爽马蹄云收日,白玉银盘东杯似,寒片青麟水中浮,明途路尽谢天赐。”
陆秋念叨诗文,回想师父方才言语,可这传闻跟今天下午发生的好像并无串联,苦不得解,遂讨问:“那这跟今天空船上的青鳞又有什么干系?”
吹灭了旱烟,泯了口茶水,尚谦说道:“问的好,本以为只是乡村怪谈,可乾隆七年,沙汕有渔民出海,多日不见得返,官府便组织水师搜救,等找到了船,却发现没人,只有数片青麟,案子蹊跷,后来有战船出海巡察,结果也是一样,活人没有回来,只在船上发现了青麟,坊间便传言这些人都是去了传说中的青龙湾才招此横祸。”
“照这么说,感觉不像是简单的传闻!”陆秋诧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