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输家（1 / 2）
罗霄不清楚自己跟大当家有多大差别，但他很清楚自己肯定打不过那么多匪贼。
自己逃的时候情况是两家攻打一家，现在侧耳听了听厮杀声很响亮嘈杂。按正常逻辑来说，三家势均力敌的势力中两家合伙打一家那被打的一家大概率是输定了。
对于罗霄来说最好的情况就是先死一家，然后剩下的两家互怼，战至最后一人，最好最后这个人再受点重伤什么的就更好了。
可惜这种情况只能想想。
罗霄悄悄来到距离水井广场最近的屋子，悄咪咪的观望着战局。
残酷的厮杀让他感觉极其不适，但他还是忍住看了下来。每次肠胃抽搐的时候，他都莫名会想起低着头的狗子哥，想起待宰的鸡。
这样，就能抑制住呕吐感。
渐渐的，他好像开始习惯了这样的场景。继续看下去也不再会想要呕吐，似乎倒下的尸体和满地的血液再寻常不过。
感知的冲击和内心二十多年的人生认知发生了割裂，让他感觉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这不短也不长的时间更像是一场梦。
但是一道冷风吹过，雨滴落在他的身上和脸上，给他带来一丝寒意，也唤醒了他的意识。
雨变小了。我不在梦中。
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但罗霄已经能够接受。
场中厮杀焦灼，罗霄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了，他不能真的期待场上会只剩一个重伤的最后赢家等着自己渔翁得利，那不现实。
他开始从远离广场的房屋开始，一家一家的敲门，试图说服他们跟自己一起对抗这些匪贼。
不过正如罗霄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村民根本没有丁点敢反抗的念头，在自己敲门后，很多人家都不敢发出声音，试图装作屋子里没人在。
有一些抵住门连连哭着求饶，也不管门外的罗霄说些什么，只顾诉说着自己的艰辛与可怜，试图借此能让门外凶残的匪贼能同情他们，怜悯他们，放过他们。
有极少数的家庭，家里有还能提的动棍子的爷爷，有家里顶梁柱的父亲，有已经十多岁的儿子同时在的家庭，克制住了对匪贼的恐惧，听了罗霄说的话。
但当他们从门缝中看到穿着跟山贼一样的衣服，手里提着山贼刀的罗霄，也不敢开门，不敢回应。
一路敲门劝说下来，竟没有一个人敢回应。
罗霄理解他们的害怕，他也无法强求他们这些村民。他更不能喊着解决了这群匪贼你们会过得更好的口号去站在高点去指使他们。
毕竟，罗霄内心很清楚，他是想联合村民对付匪贼然后得到井中宝石回归，不是为了村民着想。
他只是觉得要是召集起这几十户村民，上百号人应该能够对抗匪贼而已。现在细细想来，如果有村民在过程中伤亡的话自己肯定会良心不安。
罗霄的阅历和认知不足以让他承载别人生命的重量。
他甚至有些庆幸，没有人响应自己。
如果到时候自己带着村民与匪贼厮杀时有村民死去，自己真的能理所当然的拿着井中宝石离开吗？
大不了自己跟踪赢家匪贼回老窝，再找机会偷走便是。
想通之后，罗霄放下了许多压力，不过真要如此的话将会遭遇更多未知与挑战。
又来到一户人家门前，但罗霄已经不想再敲门了。
“喂！”有一个手拿锄头的男人叫住了罗霄。
“你去找张屠夫吧，如果他愿意跟你一起杀山贼，我们也跟。”男人告诉了罗霄张屠夫的家在哪里。
原本另有想法的罗霄停住脚步，思虑再三之下他决定去找张屠夫。
如果能叫上村民一起对抗匪贼，应该是罗霄得到宝石的最好机会，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不想在这里呆更久。
敲了张屠夫家的门，没有回应。
罗霄对着屋内将广场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讲了一遍，并表示如果联合整个村庄的人一定能对付剩下的一家山贼。
屋内沉默。
就在罗霄以为失败了的时候，却听见张屠夫的声音。
“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对，我从远处来的。”罗霄回答道。
“我不相信你。”
罗霄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屠夫问道：“你是武者吗？”
“是。”
“按照你的说法，最后只会有一家寨子是赢家，那你能挡住他们最强的武者吗？”
罗霄不敢夸口，但他听得出张屠夫的语气，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
“能！”
没有过多犹豫，罗霄以肯定的语气说出来这个字。
此字一出，罗霄知道自己将要承担的会是直面武者五层大当家的责任。但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听到罗霄回答，张屠夫打开了门，他的身体颇为壮硕，膀大腰圆。虽比不上二当家的肌肉鼓鼓，刀疤狰狞，但也极具威势。腰间别刀，手提长矛。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酒味。
刀是杀猪刀，长矛是用来驱赶偷吃庄稼的野猪用的。
看着面前的罗霄，张屠夫似乎有些惊讶，但没说出来，只是说：“我去叫人。”
罗霄忍不住问道：“你其实早就想杀贼了吧。”
今晚还喝酒大概率是壮胆用的。
“嗯，没了他们我们的日子会好过些。”
“但……没了这些山贼，还会来其他山贼。”
“不杀，就永远都有山贼。”
……
二当家将宝石收入怀中，从现在开始，他将是大刀寨的新首领。
中毒已深的虎头寨大当家已经没有威胁。
经过一番厮杀，场上还活着的两家匪贼总共还剩三十多个，一家也就还剩十多个的样子，这似乎有些影响二当家的发展。
但无论如何，二当家已经站在了人生的新起点，可以仰望更高的山峰。
想到这里二当家不由心潮澎湃。
只见他举起手中大刀一声历喝：“都住手！”
场中匪贼都杀的眼红，哪是那么容易停下，想停也不敢停。
我停了对手没停那我不就没命了？
“大刀寨大当家已死！虎头寨大当家将死！”
这话果然有效，众匪贼听闻皆大惊，纷纷罢手后退分为两队，互相警惕的同时看向二当家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已死的大刀寨大当家和面色不好的虎头寨大当家。
二当家再说：“如今两家都损失惨重，大当家也死了，不如合做一家，我为一把手，继续带领兄弟们吃香喝辣！”
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有人震惊与大当家之死，有人不满二当家的作为。
二当家等的就是有人质疑，好杀鸡儆猴，亮出自己的实力，也更好令人折服。
“不好意思，要打断你的获奖感言了。”
罗霄从巷子中缓缓走出，手中紧握大刀，目光坚定。
“是你？”
“是我。”
“你想坐我的位置？”
“不，我想杀死你。”
听闻此言二当家眉头微皱，试探问道：“不知你有多大本事，多高修为？能在我这么多弟兄众面前杀死我？”
罗霄目不斜视，刀指对方，好似根本不在乎二当家口中的这些匪贼们。
“我？武者三层，杀你足矣！至于你这些弟兄，不需要我出手。”
随着罗霄话音一落，周围房屋中纷纷走出手拿农具菜刀的村民，上百号人围住四周，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二当家脸色一变，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匪贼再凶狠也只有二三十号人，只会被这些村民围着打。
他自己虽有武者五层的修为，但罗霄只要能接住他几招，被村民围攻起来他也怕是吃不消。
想到这里二当家已有退意。
但他没有表露出异样，而是眼神凶历扫视村民，说道：“你们不怕死？”
普通农户哪里敢跟这等凶人对视，有些人被这么一瞪忍不住就后退几步。
罗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心里很清楚，这些村民根本上不了战场，如果这些匪贼真的杀起来只怕会四散而逃，即使村民一方人多势众。
所以他必须站出来，表现出强硬的姿态，才能安抚和凝聚村民们的心。
重点就在于声音一定要大，气势一定要足，出手一定要果断勇猛！
“哼！一群作恶多端的贼人，今天死的只会是你们！”
说着罗霄便提刀冲向了二当家，分明是武者三层打武者五层，却打出了相反的气势。
在罗霄气势的鼓励下，张屠夫号召众人围了上来，二当家脸色阴晴不定，终于决定不再停留，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