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恍若地狱一角（2 / 2）

只是存在于老乞丐记忆中的一眼，便让罗霄瞬间沦陷。

他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被黑洞吞噬，一半被血色人影撕咬抢食。黑暗、痛苦与消亡占据了他的一切。

无意识中，罗霄恍惚听到了不知何处的一声轻笑。

“哆！”

就在罗霄就要彻底消失的时候，一道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轰碎了黑暗，撕开了黑洞，磨灭了血色人影，让罗霄醒了过来。

是卢先口诵真言所救。

按照卢先的估量，自己一段经文诵毕罗霄因当醒来才是，却不曾想罗霄沉沦更深，眼看情况越发危急，卢先赶忙口吐真言。

卢先有些惊讶，他不知罗霄为何会产生如此变化，于是他对醒来的罗霄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罗霄还有些惊疑不定，睁大了双眼看着卢先，等他稍稍恢复一些，才回答道：“一副黑色铠甲，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人！他，他看了我一眼！”

卢先听到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对于那个身穿黑色铠甲的人知道些什么。

罗霄开口想要问明白，但卢先没有告诉他想知道的，并再次表示知道的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

虽然很想说一句谜语人滚出哥谭，但罗霄忍住了。

“禁忌拥有难以言说的力量，你知道的越多，就离他们越近，就越是会被侵蚀污染，所以，你最好不要知道的太多。那个身穿黑色铠甲的人如果你遇到了，最好离得越远越好。”

“大哥你说‘他们’！”

为了打消罗霄的好奇心，卢先又说了一些：

“你身上的确有特殊之处，能引起禁忌之力显形，由此想来你很容易被禁忌盯上，所以我劝你最好少知道一些，以免引来禁忌。”

“那个身穿黑色铠甲的人我曾经认识，他曾直目禁忌……”

卢先似乎不想在这人身上多说。

“好了，就说这么多，起来吧，我们还有事要解决。”

这时，罗霄已经从老乞丐的回忆影响下恢复过来，卢先的经文之音也已经散去，所以外界的嘈杂再次被罗霄接收到。

牢狱中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疯狂，嘶吼哀嚎痛呼不绝于耳。

在油灯暗淡的光照下，整个牢狱却散发着刺目的红光，鲜血已经在地上有鞋底一般厚的一层，并且还在不停增加。

那些犯人此时大概已经没有了清醒的意识，只知道自我折磨和互相折磨，沉沦在无边的痛苦与快乐中。

他们的身体也已经发生了变异，好似拥有着流不尽的血液和强大的自愈力，被摧残的身体肉芽在肆意生长，让他们逐渐失去了人体的形态。

罗霄看见，有四肢被斩断的人靠坐在墙角，用牙齿撕扯着自己身上能够到的地方，靠近墙面与地面的部位肉芽类似苔藓根茎一样爬动生长着，跟墙面长成了一体。他的四肢断面处生长的肉芽像是根根血肉触手，扭曲着向四周延伸。粉嫩的新肉流淌着鲜血，是罗霄见过最肮脏恶心的东西，令他作呕。

所有接收到的信息，无不清楚的告诉罗霄，这里此时已经成为地狱。

不，这里只是那黑铠甲眼中世界的一角，那眼中世界，才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