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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磕磕巴巴道:“当然是极好的,满京城也少有人能及吧?”
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很是读过些书的,算不上有多厉害,但基本鉴赏能力不缺。
谢祭酒显然对宋熠十分欣赏,只赞道:“何止是满京城少有人及?我瞧着满天下也少有人及!”
又笑起来:“哈哈!此人年少英俊,诗才了得,文才也十分不弱。前日他递文帖到我这里,我瞧着那篇君子不器便写得很好。夫人,蕊娘的夫婿你既是挑花了眼,不若便由我来替你荐一个女婿可好?”
谢夫人顿时失色,强忍着恼火,忙道:“老爷说的写诗的这位,姓甚名谁?哪里人士?今年多大了?”
这完全是丈母娘考查女婿根底的架势了,谢祭酒高兴道:“宋熠宋鹤轩今年未及弱冠,荆湖南路宝庆府人,还是荆湖南路今秋解元。虽是寒门出身,但未来前程却不可限量!”
谢夫人觉得他高兴得很碍眼,但不好反对太明显,只道:“未及弱冠是多少岁?十八还是十九?”
“倒未太注意。”谢祭酒皱眉道,“总归十分年轻便是,十八与十九有甚么区别?”
谢夫人忍着气,白他一眼道:“当然有区别,这年纪若是大一两岁,焉知人家不曾成婚?他若是已有家室,我们蕊娘还能嫁一个二婚的夫婿不成?”
这也有道理,谢祭酒若有所思道:“他这样少年得志的读书人,通常不会太早成婚的。”
谢夫人只道:“打听清楚了断没有错的,老爷不必多操心了,这些事情本来便该我们后宅妇人管的。老爷只管放心,妾身必叫人将他底细查探个兜干净!”
谢祭酒遂不再多言。
两夫妻说说话,夜色越发深了,谢祭酒便叫谢夫人熄灯。
“啪!”灯烛熄灭。
宫城深深,陷入黑暗的福宁殿中,忽然发出“砰”地一声响。
总管太监徐德忙快步入内,急道:“陛下!”
“掌灯!快掌灯!”昌平皇帝带着愠怒的声音在空旷寝殿中猛地响起。
徐德亲自掌灯,依照习惯,他只点了两盏灯烛。
很快,一片黑暗的寝殿中便燃起了幽幽的光亮。
光线并不太强烈,因此显出了夜的柔和。
昌平皇帝手撑着额头,皱眉起身。
徐德弯身近前,柔声关切道:“陛下哪里不适?”
昌平皇帝道:“夜太凉了,朕睡不着。”
他的语气经过方才掌灯的片刻缓冲,已经平和了下来。
徐德悄悄松一口气,笑道:“那小的给陛下披上衣裳,殿中再加几个炭盆可好?”
皇帝皱眉道:“加什么炭盆?还嫌不够闷么?”
徐德忙道:“不然叫几个女史进来,给陛下说书解闷?”
“朕是三岁小儿么?还要听书入睡?”皇帝笑斥了一声,又道,“徐德,近日来京中可有趣事?不若你与我说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