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骗宝(1 / 2)
魏校长的话像一根火柴一般,点燃了根生心中求知的火苗,回家以后他就和娘说了当天的见闻,说自己想上学。
根生娘正为丈夫的事情日夜悬心,实在没有精力去应对儿子的请求,只是告诉根生,要等他爹回来决定。
懂事的根生知道家里发生的变故,没有蛮不讲理的闹,在家忍了两天,把铅笔写了一半,做梦都能听到读书声,第三天他再也忍不住了,央求刘老九带他再去学校。
老九没办法,只好带着他又去学校找魏校长,根生自己和魏校长说:“校长您好,我想读书,可我爹还没回来,我娘说等他回来我才能交钱读书。”
魏校长答应先接下根生,让他先试着免费听几天课,等到尤老大回来再和他谈上学的事,刘老九觉得太麻烦了,还有些不好意思,魏校长却说自己办学就是为了国民教育,就是为了振兴中华,不单是根生,只要是适龄的孩子,都可以来学校听课。
就这样,刘老九把事情和根生娘说了一遍,根生娘架不住根生的坚持,只得先点头答应了,她想尤老大在家时也确实说过要给根生送去学堂念书的话,魏校长又是刘老九的旧相识,先免费听课也好过让根生整天憋在家里。就这样,根生娘连夜给根生缝了一个书包,根生开开心心的上学了,由于离油坊不远,刚好顺路,所以每天一早刘老九都负责送根生去学校,下午小学放学早,根生就去油坊写作业,等刘老九下工一起回家,赶上魏校长单独给根生补课,刘老九就下工以后去接根生放学。
这天是周五,秦大律师从省城回来,刘必富派人把刘老九从油坊叫回来,秦大律师告诉老九,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证明老吴头不是中毒死的,口腔里有砒霜,是被人死后灌进去的。至于真正的死因,要么是自缢而亡,要么就是被人勒死的。秦大律师还说开庭就在这几天了,自己还在想办法寻找老吴头的女儿,如果找到她,也许就能知道真相。
得知这个消息,根生娘喜出望外,恨不得给刘家人和秦大律师下跪致谢。
刘老九这天下工比较早,就想着自己去学校接根生,快到学校时,发现两个孩子在学校门口的草地上打架,占上风的是一个满脸麻子的小胖子,身子下面似乎压着一个孩子,再仔细一看竟是根生,旁边还站着两三个喊打的人:“打他,打这个杀人犯的儿子!”刘老九听到这话大惊失色,忙上前一把推开小胖子,大声呵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打同学?”刘老九用纸帮着根生止鼻血,见小胖子等人还意犹未尽的站在一盘没走。
“同学?真是笑话,哪里来的穷鬼还想读书和我做同学?”这个小胖子也不过十岁上下的年纪,说起话来却有十足的恶意:“他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也配在我们学校念书?趁早滚蛋!”
“小小年纪,如此凶恶,你是谁家的孩子?”刘老九气急了,恨不得立刻打这个小胖子一顿,见刘老九环顾四周找东西,小胖子等人这才吓得一哄而散。
“九哥,别和我妈说!”根生把草纸从鼻孔里拔出来,血已经止住了。
老九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要去找学校问问这小胖子的事!”
老九从值班的门房那里一打听才知道,这个小胖子是赵财主的侄子,一向顽劣,魏校长本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教育理念,没有深究,不知怎的,今天竟然动手打根生。
门房不清楚,刘老九心里却像明镜似的,这个小赵同学是赵家的子侄,自然耳濡目染知道赵家和尤家的恩怨,赵家真是下作,居然用孩子来对付孩子,想到这里,刘老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叮嘱平时在学校不要一个人出教室,放学了也和大部队一起走,他一下工就会来接他。
自从知道刘家人在帮着尤老大准备打官司,赵家齐就寻思下黑手,赵家齐之所以要陷害尤老大,就是因为之前尤老大挟持赵太太,逼他们放走秀儿,加上后来周管家各种怂恿,说是一天不出掉尤家人,他们赵家的声誉就永远会被人“黑”,周管家更是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当初尤老大掏出传家宝小神锋匕首挟持赵太太时,周管家一眼就相中了那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宝贝,之所以鼓动赵家齐陷害尤老大,周管家就是为的找个机会获得那把匕首。
这不,转天一大早,周管家找个由头出了赵府,一个人溜到尤家山东菜馆,敲响了门板。
等了半天,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根生,后面站在的是玉芬,见是周管家站在门口,娘俩都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来人是赵府的人。
周管家不请自来,腆着笑脸径直走了进去,玉芬打心眼里恨透了赵家的人,当场没给他好脸,语气生硬的说道:“这不是赵府的周大管家吗,你不在赵老爷身边伺候着,一大早的跑到我们这干什么?难不成是来伺候我们这杀人凶手家属的?还是奉了谁的命又来找下毒证据?”
玉芬说话绵里藏针,既讽刺周管家的出身,又直接点破赵家的诡计,丝毫不示弱。听到玉芬的话,周管家尴尬的干笑了几声,自己找了个凳子做好,拱拱手对玉芬说:“他尤家嫂子,别误会,我能干那事嘛,我这大清早来,还是为着尤家大哥的事,我也着急啊!”
玉芬冷笑:“你着急?不知道周大管家这话从何说起?”
“大嫂子,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当初你们一家来赵府落脚,我可是没有亏待你们,你们的住处都是选的最好的独门小院,你可不能不知恩啊!再说了,我今儿上门是真的为尤家大哥的事情而来的,你可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啊!”周管家嬉皮笑脸的做出亲近的姿态,说出的话倒是直奔主题,玉芬心里明镜似的,今天这家伙上门,绝对不是好事,且先应付着,听听他到底想干啥,便唤过根生到自己面前,把手边的茶壶递给根生,让根生给周管家倒杯茶,趁着根生倒水的功夫,玉芬给根生使个眼色,根生领会,把茶杯放在周管家面前的桌子上,就转身哧溜一声从后门钻出去了。
见根生出去了,周管家也就更放松了,他端着杯子抿了口水,开口说到:“嫂子,之前你们也落脚在赵府,按照也是赵家的人,不应该离开赵家以后在外面散播对赵家不好的消息,赵家有头有脸,老爷太太极爱面子,你们说赵家不好,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况且这些年,我们老爷出钱修桥补路,我们太太吃斋念佛,做的都是善事呢!”
玉芬丝毫不让步,朗声答道:“我谢谢你嘞,我们送大宝少爷去你们赵家,统共不超过三天时间,和你们赵家没有半毛钱关系,更谈不上是你们赵家的人!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你们赵家要真是像你说的这样是积善有余的好人,干嘛要欺负秀姑娘?那孩子命那么苦,你们还要折磨她,简直是丧尽天良,要不是我们拼死救她出来,那孩子恐怕早就死在你们家了,对待一个孩子你们都能这么心狠,只这一件事情就足以看出你们家都是什么人!这会子倒还怕别人说你们?你们还别诬赖什么是我们在外面说你们家不好,我们一家才来蓼城叶集镇多少时日?你们家素来作恶的那些事情,我们如何得知?街坊邻里如果传你们赵家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的恶事,想必也是你们赵府自己人透漏出来的,与我们家有什么关系?真是可笑至极!”
一番话说的周管家哭笑不得,他想不到尤老大厉害,尤老大媳妇的嘴巴也不饶人。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拱手作揖道:“好了好了,嫂子你是真厉害,我是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