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之谜（下）（2 / 2）
看到这情景，零也不由得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见路鸣泽边向着车厢门外走去，身影变得越来越淡，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留下一句。“说好的尊重哥哥的选择呢？其实心里不还是很在乎，真是口是心非！”
“‘三无’妞儿，你快来看！老板和小白兔居然真的……”就在此时，苏恩曦的惊呼把伊莎贝尔和维多利亚都吸引了过去。
“我早就知道了，你回头给麻衣看看吧，比起我她更需要安慰和开导。”零冷冷的甩下一句话走了。
“明天就是你们中国人的中秋节，能不能陪我出来走走。——霍尔金娜”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短信，路明非开始犹豫，他想到了下午霍尔金娜那话语中“同类”的含义。
思考良久，路明非感觉回到了从前上课的时光，任凭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问题的答案。他有些怀念身边帮助自己的伊莎贝尔和零了，对了还有师姐……
“好的，我们好好聊聊。”路明非没有任何头绪，只好接受了霍尔金娜的邀请。看了一眼时间，他洗漱上床。
“嘿！霍尔金娜，今天和路秘书长儿子的约会感觉如何？”朱洛娃好奇地向霍尔金娜询问。
“没什么，就明天一起出去走走，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感觉他好像在这个港里很久了……”
“他的父母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你的熟悉感，可能是因为路秘书长和乔薇尼博士吧！”朱洛娃给出了一个自以为合理的解释。
“可能吧，可是我总感觉他和我们是一类人……”霍尔金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和新来的路秘书长的儿子这么亲近，安东不会生气吗？”朱洛娃又开始开霍尔金娜的玩笑。
“安东为什么要生气？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霍尔金娜感觉莫名其妙。
“你是这里最漂亮最优秀的女孩啊！而安东是这里最帅气最优秀的男孩，如果不算路秘书长的儿子，卡塞尔学生会主席的话。”朱洛娃用胳膊肘顶了顶霍尔金娜，脸上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喂！我和他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霍尔金娜大声说道。“而且，安东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哦？安东喜欢谁？”朱洛娃好奇地凑近。
“我怎么知道他喜欢谁，反正他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不是我！”霍尔金娜突然有些烦躁地回应。
其实在她听到朱洛娃问的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名字是蕾娜塔，但是基地里好像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小女孩。难道是来基地之前认识的？可是那时候她还不认识安东……
霍尔金娜越想越乱，摇了摇头索性关灯睡觉了。
路明非此时却在床上辗转反侧，自从来到黑天鹅港，谜团并没有如同自己预料的那样解开，反而有更多的谜团出现：霍尔金娜口中的同类……潜藏在秘党中的龙王……同样出身于黑天鹅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零……给赫尔佐格提供进化资料的神秘势力……楚子航最后一次任务调查的组织……楚天骄的使命……神秘的手提箱……还有校长遇刺……
以路明非愚钝的脑子当然是什么也想不出来，直到天快亮时，疲惫不堪的路明非终于沉沉睡去……
“起的这么早啊，‘三无’！”酒德麻衣起身伸了个懒腰，凹凸有致的曲线顿时显露无疑。“急着去见你的小情人啊？”她刻意的加重了‘小情人’三个字，微微上翘的尾音撩拨着面前的零。
“你都知道了？”零冷冷的开口，似乎早已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我还以为你会很伤心呢。”
“伤心？为什么伤心？他费尽心思的计划和剧本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吧。”酒德麻衣虽然嘴上这么说，神情还是难掩失落。
“倒是你，你怎么一点行动都没？你们卡塞尔的学生一个个都怎么回事？在感情问题上那么喜欢摆烂？小白兔摆烂；小白兔二号也摆烂；你摆烂；秘书和迷妹也摆烂；茜妞摆烂；我的妹妹和准妹夫都摆烂；就连最弱龙王入了学也摆烂；我以为陈墨瞳知道真相以后能主动点呢？谁知道她也摆烂！你们卡塞尔学院改名叫摆烂学院算了！”
“那你呢？表面上谈了一百多个男朋友却手都没牵过？心里装着个人却啥也不说？”零面无表情地发起反击。“到最后找了个相似替代品发泄一下，却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是一个笨蛋啊，麻衣！”
“你！”酒德麻衣被零的一番话戳中了痛点。“至少我拿到了初吻！不像某人，睡一次他的床都沾沾自喜！”
“你！”零罕见的有些羞恼，一把从麻衣手中拿走了文件箱。“我走了！”零甩下这一句话就朝着外面走去。
“喂！注意安全！多保重！”酒德麻衣朝着零的背影喊道。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正午，然而路明非却依然沉睡在梦中。又是那个熟悉的梦境，世界树蓬勃生长，在荒凉的旷野上生发。黑色的巨大身影再度出现，却像是……那副油画中的……尼德霍格！世界树顶的雄鸡引吭高歌，海中硕大的巨蛇翻滚搅动着，在惊涛骇浪之上，一叶扁舟缓缓飘来，那小舟上似乎有一个人，正当路明非想要定睛仔细观察时，那熟悉的头痛再度袭来……
路明非突然被惊醒，剧烈的头痛让他出了一身冷汗。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上午十一点钟了，还有十多条未读消息，全部是来自霍尔金娜。“完了完了，第一次就爽约。”
路明非赶紧洗漱打扮，穿好衣服，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回复霍尔金娜发来的消息。正当他走出房间没多久，就在楼下的大厅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正等着他的霍尔金娜。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路明非尴尬地挠了挠头。
“没关系，毕竟我们也没有约好时间，不过你下午可要陪我好好出去走走。”霍尔金娜似乎并不在意路明非的迟到。
霍尔金娜拉着路明非很快去食堂吃午饭，周围的男孩女孩都向着两人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期间甚至还有不少女孩向路明非抛来媚眼，搞得路明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他偷偷瞄向坐在对面的霍尔金娜，但是霍尔金娜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示。仍是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那份午餐。她小口咀嚼着事务，优雅矜持，让路明非看得有些出神……
或许在周围人的眼里，路明非的目光正卯在霍尔金娜的脸上。然而，路明非的心中却在想之前唯一单独陪自己吃过饭的女生——零。自从零发了那条短信之后，就再渺无音信了……
直到路明非和霍尔金娜目光相接，路明非才发现霍尔金娜已经吃完了午餐。
路明非下意识地猛扒几口饭，忽然意识到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毛妹不是之前陪着自己的毛妹了，也意识到自己的吃相似乎不太雅观……
霍尔金娜看着面前的男孩羞窘的模样，并没有在意，只是噗呲一笑。在这里每个男孩都试图表现得像贵族，像精英，路明非还是第一个在她面前如此表现的男孩。
用过午饭之后，路明非和霍尔金娜走出大楼，明媚的阳光照在雪原上，反射的白光刺的两人都微眯着眼。两个人的脚印在雪原上画出四条直线，不断延伸，离建筑越来越远……
“那个……你昨天说的‘同类’是什么意思？”沉默良久之后，路明非开口询问。
“你的……言灵是什么？方便透露一下吗？”霍尔金娜没有回答路明非，反而提出了疑问。
“我的言灵……”路明非欲言又止，心想总不能说我的言灵是星际争霸秘籍吧，可以开图，可以吊命，可以放烟花，可以借来一大笔钱，甚至还有四次机会变身超级赛亚人……虽然已经用了三次半了。
“如果你不方便说就算了……”霍尔金娜见势不再追问。“我们曾经研究过你的体检报告，你身体的变化和我们很相似。”
“身体变化？相似？”路明非挠了挠头。“你是说细胞活性丧失……或者说早衰？”
霍尔金娜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不远处的一片空地。“怎么了？”路明非好奇发问。
“没什么，你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我对你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霍尔金娜摇了摇头，怀疑自己的感觉出了些问题。
“我应该是诞生在这里。我这次回来也是想搞清楚，我到底是谁，反正我也快油尽灯枯了，不是吗？但是，你又怎么会有那种感觉？”
“我的言灵是‘血系结罗’，对于血统有着特别的感应，你身上的血统又有些特殊……”霍尔金娜陷入沉默，然后又开口道。“你可以去找杜登博士，我们的早衰都是由他负责治疗，但是可能需要花费不小的代价……”
“代价？”路明非感觉很疑惑。
“在这里一切物资都是配给制，需要用配给额度来换取其他东西。”霍尔金娜解释道。“对了，你可以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吗？”
路明非开始讲起在卡塞尔的校园日常，不过刻意避开了执行任务的部分……
当两人互相交流了彼此的经历，刚刚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霍尔金娜刚刚望去的空地上，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次任务的所见所闻远超零的的想象……本以为是只需要将兰斯洛特带进来唤醒，然后把文件箱放到路明非房间里，谁知道却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零第一眼看到的是路明非，紧接着便看到了路明非身旁的金发女孩。明媚的金发流光溢彩，上身一件驼色大衣，头戴一顶貂皮帽子，她下身的装扮却格格不入，仅仅穿着一条小短裙，脚上穿着一双麂皮长靴。在在长靴和短裙之间，那双纤纤玉腿闪闪发光。
零很快认出来了霍尔金娜，但是她又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思绪回到了那个燃烧着的圣诞夜，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把肩上扛着的兰斯洛特放了下来，开始往他的肌肉里注射掺杂着微量龙血血清的氟马西尼和纳洛酮，这些药物能够唤醒他的同时让他变得狂暴。
就在路明非和霍尔金娜转过身去的时候，狂暴的兰斯洛特冲出了言灵‘冥照’的范围，向着二人冲去。
正当两人没往前走几步的时候，身后的破风声接踵而至。白光从两人的身后瞬间释放。路明非下意识就意识到了不对，近一年多丰富的任务经验让他下意识向前翻滚，躲开了背后劈来的一刀。
另一个方向，霍尔金娜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她长时间封闭在黑天鹅港内，缺乏实战经验，加上使用言灵会产生的副作用，以及拥有着非实战型的言灵……都使得她无法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一刀刺进了霍尔金娜的手臂，鲜血从动脉中喷涌而出。路明非转过头去，认出了袭击者，他没想到兰斯洛特竟然能追踪到这里，甚至进入这个尼伯龙根。理论上只有带着标记或者说被选中的人能够进入……
路明非来不及多想，脱下外面的防寒的衣服，撕开交给霍尔金娜包扎伤口。“兰斯洛特学长，真是穷追不舍啊！”
回应路明非的却是一记劈砍，路明非这才发现出兰斯洛特的异常。作为昔日的‘执行部之龙’，路明非非常清楚，那种高涨暴戾的杀戮欲望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训练有素的执行部高级专员身上。p
正当两人厮打之时，霍尔金娜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准备前来助战。路明非手无寸铁，又不愿对兰斯洛特造成致命伤害，纵使两人单打独斗也被逼的束手束脚，节节败退。
“把他击晕，霍尔金娜！”路明非在兰斯洛特的进攻下闪转腾挪，向霍尔金娜求助。
正在战斗如火如荼之时，零看到这场景，轻哼一声，提起文件箱，溜进了大楼。
霍尔金娜见状很快反应过来，先是用手机发送求救信号。然后加入了混战之中……
经过一番混战，最终兰斯洛特在路明非和霍尔金娜两人的牵制下，赶来支援的人制服了异常的兰斯洛特。霍尔金娜也被送去检查，疲惫的路明非婉拒了检查，选择了回到自己的寝室……
正当路明非推开寝室的门的时候，窗户传来了一声异响，紧接着一缕金发飘过。正当路明非惊疑不定时，他看到了桌子上的变化……
走近桌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便条，一个毛绒玩具熊和一个文件夹。拿起便条，上面写着：“远离霍尔金娜，她的身上有问题！！！”
虽然这三个感叹号不像是某人的作风，但路明非还是通过那个熟悉的字迹认出了写下字条的人，毕竟抄了三年的作业和试卷了……
“哥哥现在的魅力真是不一般了啊！”路鸣泽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喂！能不能每次出现都这么悄无声息吗？”路明非边说着，边急忙把字条收起来。
“别藏了，我都看过了。”路鸣泽开始调侃路明非。“哥哥可是骗了不少女孩的心呢！怎么样，为什么不从他们之中选一个带走呢？或者多选几个？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的心里都是很小的，容不下好多东西，你只能喜欢那么几个人，最喜欢的也许只有一个人，那么你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啦，就没法喜欢别的人。’”路明非神色黯然。
“看来哥哥的执念不浅啊，可是你已经欠她们太多太多了哦……你的心底一直渴望有个人来爱你，可现在爱你的人有那么多，你为什么不敢接受呢？”
“你读没读过金庸的小说？”路明非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不会想说你是郭靖，师姐是黄蓉吧？”路鸣泽一脸无奈地说。“虽然她一直帮你，可是她还是选择了凯撒没选你不是吗？而且一直帮你的可不止你师姐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读过《白马啸西风》吗？李文秀说过‘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欢’。”路明非瘫坐在桌子前。
“真是拿你没办法。”路鸣泽无奈。“那我们继续下一个话题，准备好面对真相了吗？你一直以来追求的真相，就在那个文件箱里。”
路明非迫不及待地拿起那个文件箱，准备打开。“你真的准备好面对这一切了吗？”路鸣泽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背后，轻拍他的肩膀。
“看完了就回不去了哦，准备好迎接属于你的命运了吗？”路鸣泽认真的看向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接受，我可以让你和那个霍尔金娜愉快地在这里生活下去，再也不会有人来惊扰你们。当然，与此同时，真相也会与你越来越远。”
“真是可笑，你每次都拿这种话蛊惑我，但是你的心里明明早就知道了我的答案。”路明非摇了摇头。“在三峡问过我，在日本是这样，在我家还是这样，现在又问我一遍，而你明明早知道我的选择……”
“我感觉，我的人生就像是《楚门的世界》，剧本早已被写好了，无论怎么样，都会走到那最终的终点。”路明非言语中有些愤怒。“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哥哥，你错了，不是我的目的，是我们的目的。算了……如果你选择打开那个文件箱，你就可以知道的……”路鸣泽也摇了摇头。“至于说‘剧本’确实存在，但是有很多时候‘演员’们是在即兴发挥，而剧本的作者也不止我一人。不过有一点是不会变的，‘诸神的黄昏’终会来临。”
“‘诸神的黄昏’终会来临，那也就是说你所谓的让我在这里安度余生的选项是……一个幻境？就像18次load那样？”路明非若有所思。
“真实和虚妄，其实都是根据你的感受判断罢了。不过你说得很对，你的每一次选择我们都心照不宣……”路鸣泽小手一摊。“那么，现在还需要犹豫什么？”
路明非闻言打开了文件箱，里面只有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和打上sss标记的一份名为‘计划’的计划书。“这里面的计划书就是真相吗？”
“只是一部分真相，还有一些真相我也不清楚。”路鸣泽回答。“还有一些要靠你自己去探究了。”
路明非翻开了亲子鉴定，上面赫然写着：“检验标本1与检验标本2、3之间dna不匹配程度较高，不具备血缘关系。”
“标本1是你的头发，标本2、3分别是路麟城的头发和乔薇尼的血。”路鸣泽这一次对路麟城和乔薇尼直呼其名。“他们本来就不是你的父母，你的诞生就是一笔交易。”
“交易？”路明非疑惑，然后翻开了那份计划书。
“1991年，我们遭遇了带着一个女孩的神秘龙王，最终在数位专员的牺牲下重伤了他，但是未发现女孩的踪迹。”路明非点了点头，这和路麟城告诉自己的信息相互印证。
“昂热试图和重伤的神秘龙王进行交易，他声称可以帮助昂热屠尽龙王，换取自由。但我们使用炼金术，将龙王已经分裂的人格剥离，并注入龙王的克隆体中，为了保留龙王的权柄，我们加入了那位的骨血，并命名为。”
“的胚胎被种入s级专员乔薇尼的体内，并顺利降生看起来并无异常。”
……
“负责的路麟城和乔薇尼叛逃加入了末日派，但所幸没有被带走，仍处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
“被顺利征召入学，但是他似乎并没有言灵。”
“协助昂热击杀了龙王康斯坦丁。”
“在三峡水底击杀了龙王诺顿。”
……
“协助专员楚子航，击杀了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和耶梦加得。”
“拖住进化后的白王赫尔佐格，协助‘天谴’完成击杀。”
……
看完这一连串的记录，路明非陷入了沉默当中，路鸣泽也很识趣地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