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之谜（上）（1 / 2）
西伯利亚北部，北冰洋南岸，某处尼伯龙根之中，暴风雪仍在无休无止地下着，鹅毛大雪从天空中飘落，落在雪原之上把一切痕迹都掩盖，把天和地都浸成一片乳白色。
在避风港之中，路明非目睹了他的母亲乔薇尼为了掩护自己逃跑挡在自己身前，被路麟城和他的秘书娜塔莎几枪贯穿身体，汩汩鲜血从伤口中喷溅出来，在雪原上画出一个刺眼的血花，温热的血液让周围的雪都稍稍融化，他将乔薇尼越来越冷的身体紧紧地抱着，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他不敢减少一丝一毫的力气，仿佛稍一放松乔薇尼便会从他的手中溜走，他慌乱地打开自己为了逃跑准备的行李，从里面掏出准备好的紧急医疗箱，从中掏出绷带为乔薇尼包扎，他的手不断颤抖，几次都没把敷料放准位置，最终他还是完成了包扎，他静静地看着乔薇尼，无视了后面指着自己的几个冰冷的枪口，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乔薇尼，虽然乔薇尼被包扎好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但是她还是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当中，一种悲伤和绝望的情绪渐渐在路明非心中显现，并且愈来愈浓愈来愈强。
“不要死！”路明非低吼着，他的眼睛变成了耀眼的金色，照亮了身前的雪原。可是，怀中的人，却没有丝毫变化，乔薇尼的身体逐渐变冷、变硬。“没用的，哥哥，在这里你我的力量都会被压制。”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脑海当中。
听到这股带着叹息语气的熟悉的声音，一股暴戾的情绪也从路明非的心中产生，他产生了一种冲动，那种撕裂一切，毁灭一切的冲动，这是一种绝望的冲动，他感觉这世上似乎再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在意，在没有什么能让他有所顾忌。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你还是那么废柴呢，哥哥？”就在此时，那个声音再次从脑海中浮现，他转头一看，小魔鬼今天出场的装束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领带，头发抹了油梳得整整齐齐，臂弯里是一束纯白的玫瑰花。他神情肃穆，像是来参加谁的葬礼。
“哥哥，我说过的，你本是该咆哮世间的怪物，却非要收敛爪牙做个废物，为什么要这样呢，哥哥？只要你愿意，哥哥，我可以把违逆我们的人都杀死，可是，你那可笑的仁慈阻止了我们，你的懦弱，你的所谓的感情绊住了我们的手脚，可是他们呢？真的有人在乎你吗？你还在乎着你的师兄你的师姐，但又有谁真正在乎你，就连最在乎你的母亲也因为你的仁慈和懦弱而死，你为何还不醒悟啊哥哥？”
“闭嘴！”一声怒喝从路明非的口中飞出，亮金色的瞳孔愈加璀璨。
路鸣泽也不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哥哥，这才是你啊，就要紧紧地把权与力握在手中，这样你才能守护你想守护的人，才能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啊，让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人能阻挡我们。”
“滚”又是一声呵斥传来，路明非挥拳打散了小魔鬼的身影，周身的景象也回到了现实。
“明非，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同样深深地爱着你妈妈。但是她帮助你逃跑，违反了这里的规定，如果你配合我们进行一项实验，并且帮助我们做一件事，我们可以帮你救活你妈妈，怎么样，愿意配合我们吗？”
“我愿意，不管是什么要求。”路明非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路麟城，“只要能够救活妈妈，我什么都答应你们。”
听了这话，路麟城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我会在恰当的时间通知你的，到时候我们会告知你实验的目的和内容”然后叫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把乔薇尼抬走了。
回到房间，路明非瘫坐在床上，他忽然感觉他仿佛还要失去些什么，他的脸上带着惊疑和踌躇的神色，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让他不禁扪心自问，“我真的选对了吗？”
“哥哥，你不该答应他的”路鸣泽的声音又突然出现在耳边“答应了他，你就无法达成你的目的了，甚至，你可能会死的啊。”
“没关系，即使我死了也无所谓，只要能救回妈妈”路明非说着，“我死了，也只有她会为我悲伤吧！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我来换她，我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没什么用的衰仔啊，一直都是，哪怕后来我成了学生会主席，成了在任务中独当一面的执行部专员，成为了领子里衬着金子的男人，成为了大名鼎鼎的ricardo·m·lu，我的本质依旧如此，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说罢，他的头低了下去，眼里充满了疲惫，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直达灵魂深处的疲惫，他感觉这一年多以来自己这跟弦已经崩到极限了，终于这根弦要断了。
“可是，哥哥，你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吗？你真正了解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吗？”路鸣泽再一次开口，语气里竟然也浸满了悲伤，“他们想要杀死的，是我啊，因为他们想要掌控你，进而掌控我们的力量，真是可笑，至尊的伟力又岂是凡人能够觊觎的。”
听到这话，路明非的心里也开始动摇，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一边是朝夕相伴多年的小魔鬼，另一边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温暖与爱的母亲，他不知道该作何选择，他躺在床上，心乱如麻，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就在此时，一个敲打窗子的声音出现，路明非听着那敲击声，感觉敲击声中有这一种很急切的情绪，他转头向窗边看去，只看到一头白金色的头发一闪而过，他打开窗户向外看去，迎接他的却只有漫天的暴风雪，纵使现在还处在九月末，但北极圈内的低温还是让路明非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我的小蕾娜塔来了”路鸣泽的声音再次出现，路明非只觉得蕾娜塔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他现在心乱如麻，按下了好奇心没有发问而是转头瘫在床上，静静地思考着实验和小魔鬼之间的关系。
就在此时，路麟城推门进来了，坐在路明非的床边，“实验什么的我会尽快安排的，这次我们的目的，就是杀死你脑海里的那个意识，那是一种类似于寄生龙王的存在，我们必须杀死他，此外，我们需要你和他的力量，我们需要你来帮助我们抵御诸神的黄昏。”
路明非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他的眉毛微微上扬，双眼瞪大嘴巴微张，但一瞬间他就调整好了他的表情，同时，一切都如同小魔鬼所说的那样发展，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眉头紧锁，鼻子皱起，同时嘴唇紧闭，“怎么？不愿意吗？”
路麟城看出来了路明非的抗拒。“但是，这是救活你妈妈唯一的办法，救活你妈妈需要大量的资源，虽然我是这里的秘书长，但是仅凭我一人和我的政治盟友的权限还不足以调用这些资源，只有你，我们需要你掌控你自己的力量，并且杀死那位至尊的意识，只要你在梦里杀死他，我们就能以你掌控的至尊的力量，要求其他人贡献出资源，用以将你母亲救活，但是无论能否杀死他，首先保证自己在梦境当中能够存活，一旦你在梦中死去，你的身体将会被他占据，同时控制你身体内的力量，那位可是我们都不能对抗的存在。”
“可以”沉默半晌，路明非最终开口答应下来。“让我自己再好好想想吧，你们准备好了就通知我。”听到这话路麟城也不再多问，转头关上门出了房间。
“妈妈”路明非喃喃自语，手中拿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乔薇尼所在的位置。就在此时，他的身上某处口袋，传出来一声短信的提示音，路明非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自己现在身在尼伯龙根中，理论上信号是被屏蔽的，不应该有人联系到自己才对，他疑惑地从身上掏出手机，没想到小魔鬼送的iphone质量这么好，即使在尼伯龙根里也是满格信号。他打开信息，没想到发来短信的是零，“不要答应他们去参加实验，你会有生命危险。——零”路明非看了一眼短信，默默叹息了一声，但是他想不明白零是怎么做到的，不仅知道自己即将参加实验的事，还能把消息传递给在尼伯龙根里的自己。
感到自己周围一个又一个谜团在浮现，他还是忍不住唤出了小魔鬼。小魔鬼突然出现在房间的中央，身穿一身雪地吉利服，脸上也画着白色的伪装，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更奇特的是，这吉利服和伪装的材质似乎有些特殊，把他的呼吸和心跳声都隐藏在风声之中。
“你怎么这身打扮呢？”路明非看到眼前的小魔鬼这幅打扮无奈扶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再度开口“你就不能严肃一点，我有事情要问你。”小魔鬼听到这话，微笑着打了一个响指，身上便变回了那身西装，发型也变回了之前那样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我知道哥哥是有要紧事要问我，所以我连开场的好戏都不看了，就为了回来为我亲爱的哥哥你解惑啊。要知道，被龙血污染的北极熊群大战a级混血种的好戏可不是天天有的啊，而且那个混血种你还认识啊！”
闻言，路明非更感疑惑，“我认识？”随后，在脑海里把自己认识的a级混血种都过了一遍，“我认识的，最近没有消息的级混血种似乎就只有老大了，难道是他吗”“bingo！”小魔鬼再度打了一个响指，“猜对了，但是没什么奖励，或者说我帮你把他杀了，然后伪装成是北极熊变种做的，这样没有人能怪罪你，师姐也除了你别无选择咯”他语气平静，仿佛和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但其中蕴含的杀意让路明非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别，我还不想杀掉老大，他对我挺好的，在日本还给我钱泡妞，还传位给我，把他的蕾丝白裙少女团都给我了，而且按先来后到也是他先到的，再说了，喜欢师姐的人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路明非再次感到无奈，话题已经被小魔鬼带偏了，他感觉这个弟弟越来越脱线了，好像……其实是被自己带坏了。
“我说过的，哥哥。”小魔鬼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我们是一体的，我们的情绪是相通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同样你悲伤我也会悲伤，你的情绪我都能感受到。”
听到这，路明非不禁沉默，还是小魔鬼再度开口“我知道，你想问的是关于你的那个叫零的同学的信息吧，她也曾在黑天鹅港中作为实验品，她的编号是38号，而与你密切相关则是零号，再多的，我就不说了，想知道你就去问她吧。”
听完这话，路明非犹豫了一会，但还是忍不住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如他所说，是寄生在我意识里的龙王吗？”路明非下意识地抗拒称那个男人为爸爸或者父亲，只能用他来代替。但小魔鬼并没有如路明非担心的那样愤怒，反而轻蔑一笑“龙王？那是什么卑贱的废物？我们怎么会和龙类那样低贱的物种并称？我说过，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怪物啊，哥哥你的记忆力还是那么差。而且，只要我们能拿回属于我们的权与力，纵使那尼德霍格在我们面前也不过是蝼蚁，这种奇怪的想法，哥哥以后可不能再有了哦，而且哥哥你居然怀疑我！”小魔鬼最后的语气竟然带着撒娇和委屈，再一次让路明非忍不住扶额，感到无奈，可是随后，小魔鬼连一声再见都没说，就突然从房间里消失了。
听完小魔鬼说的话，路明非又一次我陷入了沉思，同时也为对小魔鬼产生的怀疑而愧疚，既然零当时也在黑天鹅港里，编号是38号，所以如今她能顺利进入这个尼伯龙根也丝毫不让人意外，可是她为什么要如此帮助自己呢？而且她从不对自己说起这段经历？是有什么东西自己忘记了吗？为什么零会对自己如此亲近？而且小魔鬼说与自己有关的实验品是零号，而38号的零却以那个编号命名，难道这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吗？为何零如此排斥其他人的身体接触，却唯独对自己的身体接触毫不在意，甚至自己烧了她的头发也只是让自己请吃一顿饭？难道零……路明非越想越迷惑，不一会儿就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