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非常道】（2 / 2）

“我不知道我的道是什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情绪稍复的玄鸣涛斟酌地回答说，“我只知道天降我于此世，必有非常天命。我入玄宗是因，将来的天命是果，若我种不好因，又怎能成就天命之果。但如不能完成天命，那我来这世上有何意义，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在此，是上天眷顾让我来游览观光的。”

苍听完似有欣慰：“能识因果，知天命，你已经离道不远了。书上的内容不过辅助罢了，只要你有坚定完成天命的决心，苍会助你一臂之力。”

“啊？？这……我不是……”没想到苍竟然会这么说，玄鸣涛顿时惶恐不已，感觉自己牛皮吹爆了，急忙解释，“苍……苍师兄！其实我不知道我的天命是啥，刚才说的那都是……”

“无妨。”苍打断了玄鸣涛结结巴巴的絮叨，直接忽视他又懵又慌的表情。“每日午后若有闲暇，可至侧峰沧浪亭寻吾，任何疑问，吾皆会与你解答。”说完，苍又缓缓阖起了眼，斜倚着矮桌几冥思起来，仍是一派风轻云淡，八风吹不动的淡定模样。

“是……”唯唯诺诺地先回了一个字，呆滞良久，玄鸣涛终于缓过神来，意识到苍哥方才的话意味着什么，兴奋之情很快压过一切焦虑，小心翼翼地轻声补了一句：“多谢师兄！”

就这样，玄鸣涛在原地坐了一上午，默背了一上午的道德经。虽然依旧不是很懂，但秉持着‘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真理，不论如何先背下来准没错，以后可以再慢慢地向苍师兄请教。这位老师教的，一定比大白师兄教的强多了。想想苍哥竟然要给他开小灶，玄鸣涛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难道他的外挂人生这就要开始了吗？！

后来事实证明他又想多了，没有什么事是能够一蹴而就的，该学的还是必须一步一步踏踏实实打好基础。因为第一次的沧浪亭小灶，没教别的，苍只教了他怎么正确书写自己的名字……

说起来真丢人，原来当时玄鸣涛在新道子名单上签名的时候写的是简体字，起名前也没过脑子，早知道‘鳴濤’的繁体字这么复杂，笔画又这么多，还不如直接报自己的本名何非呢，简洁明了。此处挖坑无言泪两行——

最丢脸的是定天律拿着名单，去问负责新弟子课程安排的翠山行，这个小道子的名字怎么念，翠山行也不认得，他们都只认识一个‘玄’字……后来还是请教老弦首跟苍，众人一起研究过，才大概猜到是‘鳴濤’二字……

现代学霸穿越道境竟沦为文盲？还以为自此走上康庄大道，即将成为超级大侠的玄鸣涛，无奈又认命地一遍遍临摹苍写给他的名字样本。唉，仿佛回到小学生识字阶段……

白子墨听说这件事后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个劲安慰师弟，还说什么‘真羡慕你能跟苍师兄学习——’

‘学啥，学写自己的名字吗？呜呜呜……苍哥啥时候能教我功夫啊？！’

……

玄鸣涛总觉得自己是开了挂的，绝对标新立异与众不同，能让苍师兄在一大群新弟子中独独为他一人开小灶，搞不好是历届新弟子的头一份破例，还有点自命不凡的小得意呢。却不知苍只是透彻了他身上所负天机，天数指引，天命者承担着众人命劫的走向，必须掌握在天道一方，至于这个人具体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回想起经文课下课后苍与老弦首的谈话——

“苍，你为何要答应单独教导那名新弟子？这样对其他新道生来说是否太不公平？”主峰后山山涧边，老弦首不解地问。

“师叔，并非弟子刻意偏袒，实则吾所窥见的天机全部指向这位玄师弟。”苍恭敬地回道，“今日经课时，吾与他对谈之间，察觉此子秉性纯良率直，犹如一张白纸，若有人能善加引导，来日必是玄宗之幸。”

“哦？但依吾看他凡胎之属，武骨平平，是这批新弟子中资质最差的，根本不堪造就。”

“此子乃是无命星的不属此世之人，未来改变天数之关键，料想他必有非常机缘，既入玄宗，便是天意向善。师叔请放心，苍必尽心辅助，领天命者从头修炼。”

“吾虽然相信你之天眼从未出差错，但，恐怕他通不过三个月后的试炼，到时你又当如何挽回天数？”老弦首忧心忡忡地捻着胡子，发愁地说。

“尽人事，听天命。师尊那边，还望师叔代为通融。”

“你的意思是，就算他达不到标准，也要破坏规则破格招收了？”

“不至如此，若他真无法承担天命，那便是天意不许，吾等也无可奈何。但吾，相信他，更相信吾自己。”

苍傲气地一甩拂尘，向老弦首作揖之后信步离开，留下老弦首无奈地直摇头。就算苍是他们玄宗最优秀的鳌首人物，也不太可能在短短三个月，把一个没有半点基础的凡人变成高手吧？不明白苍到底哪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