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金柴之子（1 / 2）

晨雾朦胧，一眼望不到边的菜畦郁郁青青，羊肠小道上行走着两位少年。

一个背着木匣，一个背着竹篓，竹篓里装着油纸伞、小刻刀、几个李丛星比较满意的桃核雕塑、两壶酒，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装了一大框，一只像狗的幼狼趴在垫了破棉袄的酒壶上昏昏欲睡。

那个破旧的小院终于锁上了门，风再也不会吹得小门开开合合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了。破水缸上浮着的几片绿叶一夜枯黄，那颗小桃树也形同槁木，了无生机。而这些，小院的主人没有看到。

十二岁的李丛星跟着十五岁的阿宽第一次真正离开了打水镇，去往远方，江湖路远，心向往之。

当天，打水镇迎来了四位骑着马的外乡人，装束怪异，全部头戴斗笠，身穿绣着白色云纹的藏青色短衫，脚踩长靴，靴内各别一把匕首，身后黑色披风偶有扬起，隐约可见几人短衫背后印着大字，内容不详，四把云纹刀别在腰间，威风凛凛。

城东刘寡妇又来到陈家肉铺买肉，无数次对身前汉子暗送秋波，可那汉子只是剁肉、剔骨、切肉，对眼前的万种风情置若罔闻，可惜这刘寡妇属实是媚眼抛给胭脂铺的庄明看了。

“刘夫人，今天的肉不收钱，只是今日我还有事，要关铺子了”陈三刀将剔好骨的肉递给刘寡妇，一边收拾着准备关门。

刘寡妇心头一喜，暗自想到：“这是有戏？老娘这好几年的功夫没白下啊，叫什么‘刘夫人’，多生分啊，迟早让你去掉那个‘刘’字”一边想着，一边捂嘴而笑，竟是有了几分少女般的娇羞。只是刘寡妇还未缓过神来，陈三刀已经关门离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又要下雨了，这个夏天，雨尤其多，刘寡妇提着肉，高高兴兴回家。

李丛星和阿宽两人一路南下，走了一天，终于在关河镇落脚，虽然两人现在也算是怀揣四十两银子的有钱人，但也都不是得意忘形大手大脚之辈，找了家价格还算公道的小客栈便入住了，两人还寻思明天要不要买一辆马车赶路，后又觉得花这钱不值当，而且走江湖嘛，总得好好走过才是。

两人出了打水镇走了没几个时辰便下雨了，好在带了伞，倒是没淋着，也幸好两人出发得早，要不然就得在雨天走一大段路，没准儿都到不了镇上，可能晚上就在荒郊野岭露宿了。

客栈店小二人还算和善，也没因为下雨天就故意抬价，还在老板的示意下免费送了两碗热汤，说是暖暖胃，别感了风寒，又说小小年纪出来闯荡不容易，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若不着急赶路倒是可以多住几天。

李丛星二人抱拳致谢，表示看明日天色是否好转，若是雨势未减就还得再叨扰几天，店小二赶忙客气道：“哪里的话，客官是花了钱住店的，谈不上叨扰”。显然这店小二迎来送往了诸多客人，一番话说得颇为得体。

两人简单吃了两碗面就上楼歇息了，雨声越来越大，忽而间就电闪雷鸣。

……

一道闪电在打水镇上空嘶吼，照亮了曹家大宅的正门，一位头戴着斗笠，身披蓑衣，光着膀子的黝黑大汉提着几斤羊肉深夜来访。

曹家宅院内，陈三刀手提羊肉，站在雨中。

大堂门口，曹榭负手而立。

曹榭率先开口：“这天气，倒是适合吃羊肉，陈老弟来得挺是时候啊。”

“就是不知道你这府上的厨子手艺如何”陈三刀一动未动，只是认真回话。

“不凑巧，府上没有好厨子，我也从不吃羊肉，不过这些畜生我养得倒是多，听闻你那刀快，就是不知道……宰不宰得过来”曹榭话音刚落，院内四周便冲出来二十多名扈从，皆是弓身持刀，神情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