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贩缯日已贵（2 / 2）
金悦楼一楼空旷嘈杂，二楼舒适奢华，三楼则凌乱无章，毫无规划地将矿石、灵植等按照类型不同划分成几堆，低阶事物像摆地摊般随意摊开在地上展示出售。
这一层似用了空间阵法，进去后感觉面积远比外面看起来大，百十个摊位摆着也显得空空落落。
楼内倒是又不少修士在逛着，各摊主懒洋洋地守着摊子招呼介绍着。
宋理直奔低阶灵草的摊位，那摊主面相甚为年轻，见宋理过来，眼皮也不抬一下，埋头拨弄几片灵草。
“劳驾，看一下这几株灵植能收吗，什么价？”宋理递上自己这几天种出来的三株黄飞蓟，一株碧玉银针，两株褐羽玉芽。
摊主抬眼一扫，见是五株二阶灵植，顿时没了兴趣，懒洋洋道：“二阶灵植五株，值二阶灵石十二块。”
“什么？”宋理顿时有点急，这灵植自己种出来成本就花了十块二阶出头，再加上来回路费之类花销，那岂不是血亏？
“老哥劳烦你仔细看下，我这灵植可都是极品，每一个都是巅峰品质。”
“扑哧”摊主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出了声：“小兄弟，我经手了这么多灵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二阶灵植还有极品的，怎么，你是用九天玉露浇灌出来的，还是用厚土灵壤给养出来的？”
“不是，你不管我怎么来的，你就看着灵植，比普通灵植要强多了，怎么都不止这几个灵石吧！”
两人争执引得闲逛的修士纷纷侧目，这一层买卖的都是大路货色，难得有个活宝到金悦楼来卖二阶灵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极品，有好事的围观者都笑出了声。
一名带着两名随从闲逛的着月白色素服长袍的公子闻声望来，轻轻地咦了一声，低声对身旁青年样貌随从吩咐了一句，那人应声而去。
“我这还是看在它们品相不错的份上给的呢，二阶的这黄飞蓟这碧玉银针，都是走量的普通货色，谁要一株两株的来收，赚你几个钱还不够使唤个人跑一趟呢。”那摊主得理不饶人，继续嚷嚷道。
宋理心知他说的没错，之前自己也知道这种二阶灵植难卖，但几天来的亏空压在心头，让他焦虑难安，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幻想上。谁知最有希望的金悦楼第一站就把他的幻想打碎了。宋理顿感有点急怒攻心，有点说不出话来，只硬着头皮干杵在那里，手里还紧紧攥着几株低阶灵植。
围观者见他窘迫，不厚道的还当场大声哄笑，让宋理更加尴尬。
“何事如此喧闹？”一个柔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众人扭头去，见一名华服老者缓步上楼。有熟识的还招呼出声，原来这老者便是金悦楼在此处的总管事，金名。
金管事快步上前，期间还微不可察地向一侧那位素服公子点了点头，几步走到宋理跟前。
那摊主连忙恭敬站起，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哦？二阶灵植？黄飞蓟……褐羽玉芽……碧玉银针？极品吗？”他侧头看向之前那位公子的随从，那青年随从轻轻点头确认。
“那就确实是极品了，少年人，这几株灵植你打算如何出手？”金管事快刀斩乱麻，直接向宋理问道。
“这……”这回轮到宋理茫然了，他只想来金悦楼碰碰运气，完全没想过要给这几株草定价。想了半天，他犹犹豫豫地开口试探道：“要不，每株十枚二阶灵石如何？”
见他这个雏儿样子，金管事不由失笑，正待答应，又是那青年随从插话道：“完美品质的二阶灵植颇为难得，褐羽玉芽和碧玉银针，我们出三十枚二阶，每株。这黄飞蓟没什么用处，但今次初次相识，便当我们吃些小亏，按此价格也一并收下。今后如果还能找到褐羽玉芽和碧玉银针，我们也都按此价格收。黄飞蓟就莫要再送来了。”
“三十枚……每一株……”宋理脑子里有点不争气地嗡嗡作响，仿佛都是灵石落袋的清脆声响。整整一百五十枚二阶啊！跟这摊主说的十二枚简直是天差地远！
“好！那就成交！”宋理爽快地接受了要约。
“哦？”金管事笑问：“观你模样，也是初次询价，怎不多问几家，免得卖亏了。”
“不用了，你们金悦楼没有因为我不懂行情便欺我，我自然也不会拿你们的价去外面询问。”
“好好！倒也是个爽快人！”那随从模样青年人也笑起来，随后不经意道：“这几株灵植虽好，但用途并不广泛，若是小兄弟以后有碧波紫竹、冰凌草或是金蝶花，我们可以更高价全收。当然，要是有更高阶的灵植那就更好了。”
宋理心生警兆，这可以算是约定，也可以算是试探，普通修士哪能找到这许多完美品质灵植？自己要是贸贸然答应下来，对方不疑心自己掌握了批量培育完美灵植的办法才有鬼。
当即回绝道：“没有了，机缘巧合下，得到这几株灵植已是万幸，哪能变出更多来。贵楼做生意果然堂堂正正，童叟无欺，在下在此谢过！”说罢拱手一礼就走。
看他匆匆走远，金管事和青年随从走向素服公子，青年随从迫不及待进言道：“公子，我派人跟上去，摸摸他的跟脚？”
那公子眉头微皱，并不搭理，反而轻叹道：“明理，你去楼下备一桌酒席。”
青年随从一愣，欲言又止，还是便领命而去。
素服公子领着金管事走了几步，悠悠说道：“看来，明理也不能用了。”
金管事点头称是道：“可惜了，聪明有余，智慧却不足。”
“你以为那是他耍小聪明，我是嫌他多行诡道？”素服公子蓦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金管事。
金管事一惊，无奈叹道：“他是南边推荐来的……二公子那边……但明理确实不能用了，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地手势。
“我二哥自然是为了我好，我们自然不要因为这些无端猜测伤了兄弟感情。”素服公子又恢复了泱泱气度：“你且安排好人手，让明理多享享福，好好养一养，别急着深挖下去。”
“是，属下明白。”金管事又犹豫问道：“但公子何需买这些无用的二阶灵植？属下非是有心探听公子之事，只不过如果有需要，属下可以多留心收集。”
“唔，极品二阶灵植那是那么容易遇到的？”素服公子一叹道：“也罢，此事非是机密，待欧阳宫大师过来你便会知道，我们寻到了一种新的炼丹技艺，成品相当不俗，但是唯有一样缺点，便是需要极品的灵植来炼制，此事往后还需要你主持，具体事宜你自然会知晓。倒是那来售卖灵植的小子，看他神色，十有八九是能批量弄来极品灵植的，倒是个好宝贝。”
“那他这样拿着一笔灵石出去，财帛动人心，怕是会惹出一些事端。”
“倒也不假…”素服公子揉揉眉心：“哪里来的傻小子，得了奇遇就这么招摇过市的出来，怕不是转眼就要人尽皆知。”
“可能未必是奇遇，就拢共收了这几株灵植，也可能缺灵石缺的厉害，顾不了那许多。”
“虽然只是二阶灵植，但恰好对我们有大用，…算了，我便让明义跟他出去，与他把事情讲明，免得互相猜来猜去。”
素服公子甩手一笑道：“交易之道我一直有所悟，这买卖讲究的是消息灵通，若是买卖双方能互相坦诚，则许多耗费都能节省下来。怕的就是你猜我，我猜你，平白把好事搞得曲折繁琐，生意也做不成啦！”
金总管连连称是，那唤作明义的随从也追着宋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