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城门口的麻烦(2 / 2)
说完,赵成安低下头,牵着马朝城门口慢慢走去。
然而,他还没等走几步,茶摊上的道士,眼睛一瞥,突然将桌上的茶杯扔出,夹杂着内力的茶杯穿过人群,直奔他的大腿打去。
砰!
茶杯碎裂,水浆四溅,茶水洒了周围人一身。
在茶杯即将打到赵成安的那一刻,祁承业一脚将茶杯踢了回去,并精准的控制了脚掌的力道,让其飞到半空中才炸开。
“快走!别回头!”
明白已经被发现了后,祁承业直接对着赵成安喊道。
“这位小兄弟,你还年轻,前途大好,确定要趟这浑水吗?”
眼见赵成安驾马出城,道士也不急着去阻拦,反倒是先劝起面前的祁承业。
“我这一路上的饭票,可不能叫你就这么轻易地抢走。”
仔细观察着眼前仍旧没有任何动作的道士,祁承业将眼神放到了他身后那杵在墙上的宽大木匣上。
“你一个道士,用什么做武器,拂尘吗?”
“既然施主已经做好觉悟了,那我便不再多言。
在场的诸位,我最后提醒一句,现在走还来得及。”
道士说完后,人群还是没有散去,开玩笑,就刚才这两人露的那两下,不比听书有意思?
真正开打之后肯定更为热闹,一时间人数竟不减反增。
“既然这就是诸位的选择,那之后便怪不得贫道了。”
道士不再留手,双指并拢,真气流转间,双袖无风自起,微微摆动,他后方的木匣颤抖不止,匣口缓缓朝两边分开。
嘭!!
这道士剑匣刚刚打开一丝缝隙,祁承业便欺身抬拳,鼓足力气,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所含的力量极为恐怖,拳头还没碰到,道士的脸皮就已经因拳风泛起褶皱,而后身子便直直地倒飞出去,砸穿了后方靠着茶摊的一户人家的墙壁。
这个时候,人群也一哄而散,场面闹大了,原本轻松的看客们立马意识到了危险,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而一击得手的祁承业,此刻看着面前升起的大片烟尘,却是全神戒备,不敢有丝毫放松。
如果赵成安所说不假,那这道士可比袁秋水那女人还要强上不少,虽然是他先下手为强,但就刚才拳头感受到的触感而言,这道士的护体真气简直硬得离谱。
嗖!
烟尘中,两道飞剑突然朝着祁承业刺去,速度奇快无比,祁承业一个侧身,惊险地躲过朝他面门袭去的一剑,却正好迎上了对着他心脏刺去的另一剑。
叮!
只听得细微的一声响,这原本要刺入他心脏的长剑,在空中突然怪异地偏移了方向,扎入了他身侧的墙壁里。
旁人看了,估计都以为是这道士手下留情,不过祁承业刚才可看清楚了。
这会儿天色虽暗,但他从小眼力就好,方才分明是有一道细小透明的丝线,丝线打在了那长剑的剑身上,这才致使其偏离方向。
不过这会儿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随着一阵嗡鸣声响起,长剑又倒飞回去,祁承业赶忙闪身再度躲避。
那两把剑本就锋利,再加上内力的加持,他也不敢冒然去尝试,这道士的飞剑和自己的横练到底孰强孰弱。
“御剑术,这东西原本只在话本故事里听到过,没想到今天竟能亲眼见识到。”
白雾从身上飘起,祁承业摆好架势,看着烟尘散去后,缓缓走出来的道士,一滴冷汗自他鬓角滑落。
他刚才的那一拳,没有给其造成什么伤害,对方那一身高深内力所凝练出来的护体真气,卸去了他大部分力道。
“小兄弟你横练功夫不错,刚才若是大意了,搞不好真要败在你手下。”
道士并起双指,身后的剑匣完全打开,三道剑光闪过,直逼祁承业而去。
“好了,公然在城里闹来闹去,搞得一团糟,你们这些侠客仗着会点武功,就不把官家放在眼里。
要打出去给本官打!”
一道女声传来,三枚滚圆的石子将斩向祁承业的飞剑全部打偏。
不远处,骑在马上,穿着一袭白衣的袁秋水带着身后的官兵赶了过来。
“喂,臭道士,你是哪户人家的门客?
靠山挺硬啊,敢在城内公然动手,袭击无辜平民!”
看着袁秋水衣服上的墨色飞鱼纹,道士沉默一阵后,弯腰行了一礼,而后说道。
“回大人,是这位小兄弟他先动的手,贫道只是自卫罢了。”
“空口无凭,你有证人吗?”
“茶摊上的说书人,还有刚才过往的一众路人皆能为贫道证明。”
面对袁秋水的质问,道士不卑不亢地说道。
“喂,躲在后面那老头,那说书的就是你吧?你刚才看见是谁先动的手?”
躲在茶摊水缸后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分别看了眼祁承业和另一边的道士,小心地说道。
“回,回大人,是那个少年”
“嗯?”
袁秋水一挑眉,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不不!是这位道爷先动的手,他莫名其妙的,一拳就把这少年人给打进了墙里。
您看那墙上的窟窿,就,就是这位道爷打的!”
说书人立马改了口,甚至还颠倒了下双方的角色,把祁承业变成了受害者。
“道士,本官也不欺负你,若是只听这一个人的证词,总归是有些偏颇。
方才你不是说那些在茶摊聚集的路人也都看见了吗,本官就听一听看他们的证词。”
说完,袁秋水转头看了看四周。
这个时候,眼见官家来人,之前躲起来的街坊行人都重新出来露面。
“各位凤阳的百姓,本官是上面派下来的刺史,我姓袁!叫袁秋水!
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械斗,我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先动的手,是我身边的这个少年人?还是对面的道士?
一边说着,袁秋水一边下马,走到祁承业身侧,其中的意喻,再明显不过。
“哎,对,就你!你说,他们两个是谁先动的手?”
袁秋水随便指了个来看热闹的汉子。
“是,是那少年不不不!是这位道爷先动的手!”
“那个,你,你说!谁先动的手?”
“是那少是道爷!小的看得清清楚楚,绝对是这位道爷!”
“那个谁,你说!”
“是,是道爷”
有了两个作开头之后,剩下的人都明白该怎么说了,有不少人甚至还即兴发挥,补充了两人开打的原因。
有的说道士是见财起意,有的说道士单纯就是手痒想杀人。
见此情景,祁承业和道士都沉默了。
“好了,臭道士,你现在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不知大人是想把我怎样?这趟出行,贫道是带着任务在身,若是把我关进牢里。
恐怕我无法接受,而且说实话,您带着的这些人,留不下我。”
抬头看向袁秋水,道士淡淡地说道。
“在这城里,你不要给本官闹事。”
“好,那贫道便出城等着,告辞了。”
说完,道士双指一挥,背后的剑匣打开,三口宝剑尽数飞回其中,引来周围之人的声声惊呼。
而后匣口关闭,剑气收敛,道士独自一人转身朝着城门外走去。
“恩人,我这趟搬得这救兵还算及时吧。”
赵成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祁承业身边,原来他在骑马出城后又折返回来,准备一路跑去衙门,没想到正好在半路上提前遇到了袁秋水。
“及时是及时,你把我们的马放哪了?”
“恩人放心,那两匹马我都栓在城门口了,跑不”
“你们两个之后准备怎么办,被这么厉害的一个高手盯住。
再想一路南下,恐怕不太可能了吧。”
袁秋水看向祁承业,嘴角微微翘起。
“我看你不如就留在这里,刚才你也看见了,在这城内,有本官护着你,他不敢动手。
可要是出了城,本官就爱莫能助了。”
“此行南下,非去不可,这个家伙也必须带上。”
摇了摇头,祁承业再度拒绝了袁秋水的邀请。
“到本官手底下做事究竟有什么不好,让你这么抗拒?”
“一但做了朝廷的鹰犬,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况且我本身还有一大堆事没搞清”
“鹰犬?”
袁秋水伸出手指勾住祁承业的下巴。
“说得好听点叫鹰犬,不好听点,那就叫看门狗。
可是你说说看,给本官当狗有什么不好?
做了本官的狗,有吃有喝,有钱有权,只需要偶尔要出个差,做做脏活,到了冬天,再没事给本官暖个床,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祁承业抓住她的手指,从自己的下巴上拿开。
“仅此而已。”
袁秋水缩回手,翻身上马。
“本官托你办的事可还没弄完,别死在半路上了,拿着这个!”
说着,袁秋水扯下自己腰间的一块银牌,丢给了祁承业。
“拿着它,路上去官家的驿站休息,本官不信那臭道士连驿站都敢硬闯。”
“多谢。”
接过银牌后,祁承业对她拱了拱手,就刚才这么短短一会儿,他已经欠了这女人两次情了。
“你们最好换个城门口走出去,那道士这会儿肯定在外面正等着你们。
本官忙得很,就先走了。”
说完,袁秋水调转马头,带着一行护卫衙役,往城内行去。
“大人,这留下的烂摊子怎么办?”
袁秋水身后的一名护卫骑马来到她身侧问道。
“当然是推给别人了,本官是刺史,又不负责治安,这烂摊子关本官什么事情?”
说着,袁秋水又转头往后看去,瞧着祁承业的背影,她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家伙,倔的跟块石头似的,可别给本官轻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