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马家村（1 / 2）

云游山涧间，青山环绕溪谷中。

溪谷两旁的山岭高耸入云，云雾缭绕，隐约可听到山岭中传出猿啸声，可见飞鸟隐现在云雾里。

此处山涧溪谷不知何时形成。

虽然是人迹罕见的清风山，却因为长久有人通行，在怪石嶙峋中，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一条羊肠小路，碎石铺成的小路直通清风山脚下。

碎石山路，乃是前人通行时所开辟。路虽小，却有名。被周围山村人称之为：蚁道。

此时，蚁道上有着两个不起眼的小黑点在缓慢移动。

行走在蚁道上的一个黑点，是一个不过六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行走在蚁道上一处天然的石壁路上，她完全不惧怕一个不留神，便会跌落到一旁的溪涧中。

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色的花纹衣服，两朵红色的小花绣在胸口，上面还用金边绣着小女孩的乳名，青青。

另一个黑点，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老者脸色干枯，有些消瘦。看上去已经至少七十多了。

老者穿着朴实的衣服。这套青色衣服看得出来穿了很久了，衣服上隐约泛着一丝白光，是清洗太过后掉色所致。他身后还背着一个竹筐，筐里面放着石碗和一些干巴的野菜，还有几颗青红色的野果子。

老者虽然拄着木棍，可行走起来却健步如飞，完全不像是一垂暮老人的姿态，反倒更像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老者和小女孩沿着山涧中的蚁道，向着山下走去。

小女孩蹦跳躲避着蚁道上的石块，用着稚嫩清脆的声音唱着山歌。

这淳朴的山歌，听起来朗朗上口，十分的有趣。山歌中，似乎讲述了一个叫做娃神的村神：

“山间水长流，溪水半坡末分流。”

“云间风无阻，风卷云团向南走。”

“南走的溪水向马村，娃神庙在马村口。

“清风吹过杨柳树，泥做的娃神落庙口。”

“土庙子，木门子，还有一个石娃子。”

“大大的鼻子，胖胖的脸，笑眯眯的眼睛长着苔藓……”

唱到这里的时候，小女孩似乎有些不解，蹦到老者身前，拦住了老者前行的道路。

她很大声地向着老者问道：

“爷爷，为什么娃神的眼睛上长着苔藓呢？长着苔藓多脏啊，多不舒服啊！我们不可以帮娃神擦干净么？”

老者用木棍拄在地上，停顿了下来。看着小孙女盯着自己好奇的眼神。他枯瘦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说道：

“丫头，神灵的身体是不可以随意触碰的，随意触碰神灵的身体，那是对神灵的不敬。

并且娃神身上的那个苔藓可不简单，那苔藓可是有着救命的功能。

曾经村里有人得了重病，在奄奄一息的时候，你村长爷爷去了娃神庙。在敬拜过娃神后，他从娃神眼上苔藓处，撕下了一小块儿苔藓。

他将这小块儿青绿色的苔藓给那个要死的人服了下去，结果患了重病的人就活了下来。你知道那个被救活的人是谁么？”

小女孩古灵精怪地扮着鬼脸，向着自己的爷爷嬉笑道：

“爷爷，这个故事你已经讲了好多遍了。

是阿爸！阿爸被娃神眼睛上的苔藓给救了。阿爸吃了苔藓，阿爸真脏，嘻嘻……”

小女孩笑嘻嘻的，童真的她完全不知道，如果自己的阿爸没有吃下那一小块的青苔，就会因为身染重病而身亡。

若是年少时的阿爸死了，自然也不会有她。

听到小女孩的俏皮话后，老者没有再去和小孙女解释什么，而是被小孙女的笑声所渲染地笑了。

他开怀的大笑，使得脸上的皱纹更加的凸起，眼睛笑眯眯眯成了一条缝隙，眼角的皱纹，向着四周扩散。

老者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脑袋瓜子。

感受到了夕阳的余光后，他抬头用手搭凉棚，望向远方即将落山的太阳。

在简单地估算了一下时间后，老者握紧了手中的登山木棍。

对着又蹲在地上，好奇看着小虫子的小女孩招了招手，老者轻声地说道：

“丫头，我们需要快点走了，再迟一些，这太阳神就要落山了。若是月神升起来，这山上的野兽就会出来吸收月神的精华，我们爷俩恐怕就难走了。”

小女孩站起身，很听话地嗯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向着山下跑去，边跑边继续唱道：

“小娃子是神子，一对白胖脚丫子。”

“跨三山行五岳，一路不怕破鞋子。”

“戏江河腾湖泊，一滴不染娃神子……”

老者看着逐渐落下的太阳余晖，感受着山上的气温开始逐渐降低，在心中默念祈祷：娃神保佑，一路平安。

祈祷完后的老者，默默地紧跟在小女孩的身后。

两人沿着碎石铺成的蚁道，向着山下快速地走去。

……

太阳落下，月亮还未升起时。

老者和小女孩终于赶到了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