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复仇(1 / 2)
还没等朱由检缓过来,紧跟着,阉党内部就起了内讧了,这与张嫣之前的分析如出一辙。
阉党分子,也是都察院云南道御史的杨维垣眼见魏忠贤失势,为了自保,施出了丢车保帅之计。
十月十三,杨维垣上疏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力图把人们对阉党专政的不满情绪全部转移到崔呈秀身上。
他指责崔呈秀立志卑污,居身秽浊,指缺议价,悬秤卖官,并且特别提及大行皇帝崩逝次日,百官入宫朝谒新皇上,忽听得隆道阁前有几名宦官大声招呼:“兵部尚书崔家来”,闻者莫不惊愕于何以只招呼崔呈秀一人—“天下事岂呈秀一人所可私语耶?”
不过杨维垣在奏疏中只字不提魏忠贤的罪状,反而为他评功摆好:
“先帝信任魏公甚专,而魏公亦孜孜竭力,任怨任劳,以图报称,此其所长也,独是误听呈秀一节,是其所短。”
似乎魏忠贤唯一的过错就在于“误听呈秀”,以致造成“内谀魏公,外擅朝政”的结局。
朱由检等的就是这一天,要的就是阉党狗咬狗。
因为阉党所有的罪行外人难窥全貌,只有阉党内部成员才是完全清楚的,一旦他们互相狗咬狗吗,人们才可以将他们所有的罪行,所有的关系网,通通连根拔出。
这一下,朱由检决定正式开始出手了。
他甚至连车都不让丢,当即下旨谴责杨维垣罔顾事实,并对崔呈秀也是大加指责,亲自举发他内操失职,违逆大明礼法,并要杨维垣再次如实陈奏。
就让这次狗咬狗的精彩故事继续上演更多的罪状继续被揭发出来吧。
他还需要更多的阉党成员广泛参与接弊,也由此见一见朝堂之中到底有多少阉党成员,以便为自己的下一步人事布局,做好基础。
果然,十月十八日,杨维垣再次上疏,弹劾崔呈秀“通内”,但他仍死硬,基调依然是五天前的丢车保帅。
不过这次的重点在美化魏忠贤,称“不知者谓呈秀于魏公为功首,于名教为罪魁,臣谓呈秀毫无益于魏公,而且若为魏公累,盖魏公为公而呈秀为私,魏公不爱钱而呈秀贪;魏公尚知为国为民,而呈秀惟知恃权纳贿”云云。
到此地步,杨维垣居然仍然死硬地要为魏忠贤开脱,甚至不惜颠倒黑白,仿佛要将魏忠贤美化为一个大公无私的圣人,他只因一时糊涂错信崔呈秀,才导致了朝政的腐败和错漏似的。
这是远远不够的,既然众多大臣不愿意或者仍然不敢公然对抗魏忠贤,那么自己变得下狠手了。
自己就是要彻底让所有大臣明白,自己这一次的决心,便是要彻底扳倒魏忠贤,清除阉党骨干分子,重振乾坤!
崔呈秀的罪状既已暴露无遗,作为第一步,斩断魏忠贤的左右手是极其必要的。
于是朱由检经过周密思考,次日便作出了惩处阉党的第一个重要决定:免除崔呈秀兵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两项职务,并令锦衣卫逮捕崔呈秀,羁押于诏狱,由卢象升亲自审讯。
倒魏舆论就这样火窜般升级了。
魏忠贤手下掌握实权的崔呈秀一去,官员们立刻敏锐地察觉到皇上铲除阉党的决心,朝廷上下强烈震动,掀起了揭发魏忠贤罪状的高潮!
十月二十,工部主事陆澄源首先上疏弹劾魏忠贤,指责魏忠贤“宠逾开国,爵列三等,锦衣遍宗亲,京堂滥乳臭”;“先帝圣不自圣,诏旨批答必归功忠贤,而忠贤居之不疑,外廷奏疏不敢明书忠贤姓名,尽废君前臣名之礼,至祝釐遍于海内,奔走狂于域中,誉之以皋、夔,尊之以周、孔。”
其言辞虽不激烈,但句句足以定魏忠贤之死罪,朱由检并没有立即表态,等候着倒魏舆论的逐步升级,揭发出更多猛料,爆发出更多阉党关系网。
这一天来到了。
大批揭发阉党罪恶和阉党成员的奏书火山爆发般炸入乾清宫,令得朱由检和卢象升都应接不暇。
其中有一封更是写得惊天动地,铁证如山!
上奏之人,便是兵部主事钱元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