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邪魅夺灵（1 / 2）

芍山位处寒山以南数百里盆地内之幽闭森林深处。

由数十座参天巨石山环抱而成，形状如待开的芍药花苞。

芍药花心正是一洞天，周遭环石，上通日月光华，内里长着一颗通天古榕树，树冠绵茂伸展，气根如天罗撒网遍布山体，植入石坑缝隙连理成一大片貌似数千棵榕树组成的巨大榕树林。

周遭炎热湿润，植被茂盛，蛇虫鼠蚁飞禽走兽应有尽有，自由自在。

由山脚处起，群妖凿石开阶，蜿蜒至山腰平缓石台，修筑官邸‘兜雨天’。

后有唯一石阶通往洞天深处。

洞天内，古榕树干中，有一十数丈见方浑然天成之树洞，乃炼修房是也。

树洞内，长明龙涎灯，龙涎香长年与古榕散发着浓厚生命力的独特木香交融混杂，为炼修房弥散出一中别致清雅的特殊氛围。

迟雨抿了口莲芯茶，悠闲地说：“寒山守约，详情如此，你怎么看？”

“凶中……带苦……”若木边说边喝了口茶，面露难色。

“苦？”迟雨不解。

“莲芯太苦！”若木似乎并未料到莲芯茶竟然这么苦。

“苦尽甘来。”迟雨笑了，撮了撮嘴。

若木也照样撮了撮嘴，“还是苦，甘未到……”

“如果苦是来自莲芯，那凶从何来？”迟雨蛮在意地追问。

“盘古氏迁离的动向和盘麟的提议，自相矛盾。盘古氏要迁离地界，原因来自于西方‘人族’可以承载数千军队的飞行器具，直接对‘浮黎界’产生的威胁。跟盘麟的身体状况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召盘麟回‘浮黎’是为了聚拢力量巩固防守？”

“如果盘麟没有骗你的话，有这个可能。”

“如果她说谎呢？”

“如果盘麟关于西方‘人族’的情报是假的，其目的是为了让你相信这就是盘古氏必须迁离寒山的原因。这么推演下去，盘古氏要迁离这件事也是假的，她的第二层目的就是借助你对林焰的感情绑架我们参加寒山守约。如此逻辑之下……”

若木说着突然停住了没往下说。

“她是想在寒山守约的战台上，跟我们打一架？或是让我们跟林曳族打一架？还是让我们跟其他族群打一架？这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迟雨迫不及待接了话。

“我就是没想通这一点，才没往下说。

“如果‘人族’情报是真的，但盘古氏要走是假的呢？”

“如果这样的话，盘麟是担心‘人族’会来抢地盘，希望借助我们的力量铲除……至少削弱‘人族’。但这个诡计太容易戳破了，守约开战之前，会有参战的名录，只要名录上有盘古氏的印章，谎言就破了。”

“名录已经公布了，没有盘古氏的印章。现在整个地界都知道盘古氏要撤离寒山了，但就算想破他们的脑袋也不可能更不敢想到盘麟是直接撤回‘浮黎’而已。”迟雨把名录掏出放在若木面前。

“这帮状况下，地界各路妖魔必定疯狂猜测盘麟的下一步，这个事情跟我们这堆闲云野鹤关系不大，反而其他的妖帝国主，想必会寝食难安。”

“寒山也能拱手，还有什么大利在后？”

迟雨在茶里挑出几根莲芯放入口中。

“南，西，北，东，中……五妖帝国业稳固千年不颓，就算盘麟倾力相扑亦难短期撼之其一。”

“海外、大荒频频传来异域浮现、异种繁生之消息，可有开疆拓土的可能？”迟雨继续咀嚼着莲芯，欲罢不能。

“我能不能将你现在的行为理解为‘咬指甲’？”若干突然一脸嫌弃地说。

“怎么了？莲芯清香泻火，可好吃了。我还见过你啃榕树枝，吃果子呢！”

若木翻了翻白眼，继续说：

“盘麟已经派出密探前往极西大荒，她的下一步会不会是西征？”

若木说完，拿起名录看了一眼，“这个‘大荒金元家’？”

“我查过了，正是来自西方的‘人族’。”

“如果盘古氏的下一步是让盘麟剑指极西，借着退离寒山这件事，一来查看五帝态度，二来摸查地界各家妖魔势力，三来引‘人族’赴约顺便窥探虚实？”

“这就变得十分合理了，毕竟纵观天下，最难摸清的势力就是‘浮黎’……天知道上面还有多少怪力巨神。说不定盘麟只是马前卒。”迟雨咧了下嘴。

“我们甚至连马前卒都不是。”若木回了一句。

“此话我不赞成，真要拼命的话，胜负难分！”迟雨一脸骄傲。

若干没作声，应该是表示认同。

“归结所有蛛丝马迹，燃火器、当场被杀的探究先锋、盘古氏迁离、邀请我们参加守约、将寒山还给林焰……”

“全是真的！”若干点头。

“那就来吧，权当打发时间。”迟雨将杯子重重放到了桌上。“就算盘麟是把我们，甚至整个地界当做棋子。”

“以棋子的角度尝试窥探下棋者的思路，也是蛮有趣的。”若木一边敲桌子一边说。

次日一早，整个‘兜雨天’的家臣集中在前厅。

迟雨一一指派了相应的准备事项。

家臣们很是兴奋，为妖几千年终于来点事了。

最兴奋的莫过雾娘，带着己灵和几个随从下了山去，到镇上采购物资。

己灵为妖不过数日，镇上的一切都是如此新鲜有趣。

第一次看到各式妖魔群聚生活，街上的店铺小贩售卖着各种各样古灵精怪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