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江仇(1 / 2)
等马车到了书院,车夫扣了扣窗,沈舒这才从愣神回过神,她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书卷,又看了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温衡还没有来。
书院传来稚童朗朗的读书声,在这雨中抚平了她浮躁的心。
沈舒方才刻意让车夫将马车行慢一些,她的指尖从书卷上拂过,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些书卷。
“二姑娘,不是要去城南的永安巷里?只管进去知会一声,书院的人自然会出来取书,何必在这里冒雨等人?”车夫难忍抱怨了起来。
沈舒坐在车厢听着马夫在前室说话的声音,不禁摇了摇头,“再等等,应该马上就到了。”
马夫这才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便没在多问,只是将马车驱使到一旁等着后面的人。
雨幕将一切洗净,过了良久之后,温衡这才撑着伞缓步走来。
那竹制的伞柄握在他的手中似乎别有一番风味,修长如细竹一般的手指将那伞柄堪堪握住,一眼望去像是身在一片翠竹林,又像是望到了清寒的雪松一般。
沈舒从马车上下来,让马夫将车厢中的书卷都抱了出来,温衡望了望身后的书院,站在距离沈舒不远不近的距离行了一个揖礼。
在两人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雪日之中,沉重的雪压断了翠竹时不时的在院中响起,那日他站在湖前看着一江的雪景,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副画卷。
而沈舒的闯入,就像是一个看客误入了画卷,无论是上一世还是今世沈舒总想着靠近他一些,也许是她在这尘世沾染了太多的泥泞,总想要寻求一抹雪白去洗涤她身上的泥泞。
而温衡对她而言就像是那样的人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总想忍不住的靠近,带着自己不能言语的私心,这种感情甚至对于沈舒而言都是奇怪的。
她站在不远处让车夫将书卷递给他,指尖在袖中微蜷,鹅黄色的大氅将她的病态遮掩了几分,“方才我在书院外听见朗朗书声,害怕惊扰便站在门下等先生。”
沈舒说着便看向书院,嵩山书院四字被挂的高高的。
温衡从车夫的手中接过那些书卷,一只手臂上垒叠了一摞,跟着她一同看向身后的书院,“他们还未结课。”
沈舒回头朝他笑了笑,“嗯”了一声。
钟声的脆响传来,稚童各各撑着伞鱼贯而出,有几个调皮的稚童便围在了温衡的膝下,一只小手扯着他银鼠灰的长袍,立在一旁看着两人。
雨幕淅沥从未有分毫想要停下的意思,两人的衣角因为下雨也都湿了一片,一阵风吹过沈舒还是忍不住的咳嗽,像是雨中被风吹的飘摇的柳枝,她朝着温衡行了一个礼,便踩着脚蹬上了马车。
温衡站在原地,雨幕里那沾着泥水的地上有一块方帕被遗留在了地上,正任由这雨水的激打,有一瞬间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