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歉意(1 / 2)
沈舒的眉眼垂了垂,染着丹蔻的指尖纠缠在一起,像是两尾红锦鲤一般,她喃喃道:“抱歉。”
似清泉入涧一般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又似幼婴呓喃,又似蚊蝇一般
宋衍坐在一旁并未听清,他只将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旁,注视着沈舒:“众宾散去,唯独不见你的身影,我行至那处便听到冰窖传来细碎的声响。”他的声音极为平淡,沈舒在他的话中听不出喜怒。
马车辘辘行了好久才到了沈府的门口,瑶池和绮窗早接了消息侯在府前,一人手中掌着灯为她照亮一人手中抱着一件雪青色的大氅。
沈舒踩着脚蹬从马车上下来才缓过神来,她望着眼前的马车,隔着帷幔朝宋衍伏了伏身子行了一个礼,她身上的冷意退了五六,轻声道了一句:“多谢。”
宋衍坐在车厢内无言,他掀开帷帘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丢在了沈舒的手中,便将帷帘放了下来。
沈舒看着手中的瓷瓶有些不解,一双杏眸抬起看了看帷帘,似乎是在等一个解释。
马车前室的车夫捋着胡子笑了笑,开口道:“是药膏,姑娘只管抹在手腕上是定不会留疤的。
“齐伯,勿要多嘴。”
齐伯挂着笑,望向了车厢知道自己失言了,便“欸”了一声,驾着马车离开。
沈舒站在原地怔住,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手中的瓷瓶传来阵阵的凉意。
有那么一瞬的出神,她将手臂向上折去看,那些伤口现下已经结了血痂连自己都没注意到
昏黄的街道上,独留几家酒家还挂着灯笼,抬头望去便看到敬亭居的楼宇夺目耀眼,四通八达,锣鼓喧嚣。
让人不由得出声感慨,不愧是长庆第一楼。
夜深露重,朱颜正将小轩窗关住,便看到楼下宋衍的马车停在了楼下不知道多久了,转头看向此刻正支着头躺在罗汉床上的季玖,他的手中还正握着话本看的入神,雪白色的兔毛裘被盖在身上,那模样瞧着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问责的人来了。”朱颜将那叉竿放在案上,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季玖从罗汉床上惊起,“嘶”了一声从罗汉床上头跳了下来,掂着靴子就要往里头躲去。
“往哪去?”
宋衍的声音便响在阁楼,戎刀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将手中的刀鞘抵在他的腰间,季玖只觉得头皮发麻如过电一般,转头笑嘻嘻的看着站在阁楼口的宋衍。
戎刀跟在他的身边依旧像一块面无表情的冰块一般,季玖在心中暗骂真不愧是一对主仆,还是戎剑力大无脑。
宋衍坐在刚刚那张季玖坐过的罗汉床上,接过朱颜手中奉上的茶盏,一双狭长的双眸看着季玖。
他无言将靴子丢在毯子上,将那上头的玉骨扇拿在手中:“看来是被你救了。”
窗外吹起了一阵小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宋衍端着茶盏用茶盖将那上头的浮叶撇去,不咸不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我救的,是她自己在那冰窖里寻到了一把冰镩硬生生将那锁链隔着门砸开的。”
季玖“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宋衍,那张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神情,但是季玖知道宋衍必定是生了气。
他挥手让朱颜退下,给戎刀使了一个眼色,只是戎刀依旧直愣愣的站在那头,季玖“啧”了一声。
宋衍挥手让他退下,戎刀这才退了下来。
他拿着玉骨扇指了指戎刀的背影,忍不住抱怨道“呆头呆脑的!像生生像个要债的。”